28、璃月主线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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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愚人众，荧真的忍很久了。
在蒙德的账她还没有来得及算，女士留下一句“最好活着到至冬”后也消失了，酒鬼诗人差点被物理意义上地掏心窝子，然后继续没心没肺地喝酒。
在璃月，突然冒出来的热情洋溢外国友人想跟她做朋友。她不抗拒交友，不过这位朋友似乎也是奔着心脏来的。
哦，他还自我介绍说是愚人众执行官，合着愚人众做人都喜欢掏心掏肺是吗?
上次温迪，这次终归。
得，女士不亮血条，是世界意识层面的不给她打。
而现在，她抬头往上一瞥，公子因为战斗而变得乱蓬蓬的头顶，赫然拉开一长串红条。
钟离带着终归坐在一旁，问她需不需要套盾。
荧摇头，达达利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荧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装满水的水桶泼了他一身。
荧撩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刘海，不知道为什么，一句台词脱口而出一一
“这机会还挺难得的，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
“投降不失为一种不错的选择，我会温柔地对待你这位手下败将。”
公子想要宣战的话音堪堪落回。
荧开始持剑与公子打斗。
富有战斗经验的达达利亚，很快发觉了旅行者此次出手的不同之处，她似乎招招都没有冲着他的要害。
莫非你还把我当作「朋友」，有点意一一
这么想的下一秒，两张冰冷的符咒突然与他的胳膊肘亲密接触。一股渗人的寒气传来，顿时，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无法动弹。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荧毫无动容地朝手心哈了口热气:“虽然能够靠不停地吃甜甜花酿鸡来刮完你，但那样就没时间好好说话了。”
在来到璃月之后，从女士冻温迪的招法中获得灵感，荧分别从重云和七七那里定制了程度最狠的冰符，据七七说可以让怪叔叔三天下不了地。
但在给执行官上符之前得先上水，于是荧特地带了一把剑尖处有些湿淋淋的剑，以及一桶水来续航。
“我也确实不打算成为你的朋友，执行官。”
金色的鬓发随冰冷气息唤来的风用力地狂乱地舞着。荧毫不费力地按住了公子的脑袋，深深地往下，迫使他与自己平视。
“想听听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开始形成的，对于「公子」的思考么？”
……
「突然出现的外国人，很可疑，也很危险。
他说他想要救我，总该不会以为有一张好看的脸就能把我迷得七荤八素吧?
我自救了，同时也让他吃了点苦头。
他似乎对我很热情，对于金钱的概念也很随意，每当我做出什么举动时，他都会抛出一些巨大的援助，同时紧紧盯着我的选择。
我被某种力量推动着，开始频繁地遇见他，这可能是七星，也可能是愚人众。
我不觉得渴望变强有什么错，但是那巨大的战斗欲绝不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能够拥有。
「公子」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他与我立场不同，穿越诸多世界的经验告诉我，只有毁灭者才会拥有这样的气质，他呼吸着此处的空气，同时似乎想要将这一切杀死。
他厌恶这里到处挥洒的日光，不喜欢听戏喝茶吃点心，也永远不会真正学会用筷子一一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可以毁掉这一切，但是某种高度的偏执钳制了他的失控，是他的任务么?还是对于那远在至冬的女皇的忠诚?
无论如何，恶人的命运也是这片土地正在发生的故事，我会用我自己的目光判断他的作为，然后做出我自己的选择。
今天，我的作为触及到他的任务，于是他对我的朋友出手了。
我终于确认了，他其实并没有把我、我的朋友、我所认识的任何一人当作任务之外的存在。
尘埃落定。
所以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尝试理解他，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同行。
那些由他带来、处于阳光海风下不沾染阴霾的短暂又虚伪的日子，我向你作别。
为了即将到来的明日的和平，不被任何存在所阻拦。」
……
我知道在旅者的心里，「朋友」并不是随意赋予的存在。
来自愚人众的执行官或许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了自己的任务结交与他立场迥异的人物，以最动人的模样进行最出色的拉拢。
但荧做不到。
“我一直不理解你究竟是如何看待这座城市，也不懂得你如何认知你身边的人们一一是为己所用的棋子?还是引诱敌人的饵料?
我不想去细数，但如果你有这么做的理由，那么我也同样有阻止你、打败你的选项。
我会守护我认为值得守护的。”
少女用平时里被她擦拭得无比光洁的长剑迅速刺入公子的身体，“噗嗤”一声，红色的花一般鲜艳的事物开始涌出。
“这是给那支箭的回答。”
像是被那温热的液体溅到，荧愣了一下，继续把剑柄往下深入。
“这是给七星的回答。”
“……”
我没有去阻止荧的选择，但忽然感觉到，一种诡异的热气开始侵袭着黄金屋里的一切，携着仿佛能让黄金融化的温度。
“荧！”
有什么破冰而出。
公子露出了疯狂的、有些惋惜的笑容。
“简直是个孩子才会做出的报复，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堕入深渊，这种点到即止的正义真令人感动。”
长剑被公子抽出，“铛啷”一声地掉在了地上，连开一片烛泪般的凝固的红色。
他缓缓坐起，但是状态仍然糟糕，胸膛如同破了一个洞，血并没有止住，仍然往下淌着。
公子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为了计划的万无一失，他忍受过与死亡共舞的更深刻的疼痛。
“很久以前，我就在准备一份送给你的礼物了一一我的这颗与改造过的百无禁忌箓融合的心脏。
如果你没有选择打破过去的温情、对我出手，我不介意在得到战利品以后，咽下这份最终的武器，继续好好相处。
如果你彻底走向了我的对立面，那么你将剑柄对上我之时，这份秘密就会揭露。
我从不吝啬于给优秀的强者一点小惊喜，喜欢这份礼物么?它可是饱饮我的生命与女皇的力量，能够将奥赛尔从封印中唤醒的魔咒。
真是期待啊，刚刚失去神明的璃月，究竟会不会被远古的恶意再次吞没一一”
狂傲的话语突然失去了接续的声音。
只见更大的红花从青年的胸口绽放，妖冶无比。
少女的目光盖在他的胸膛，是来自过去的冰冷。
“很可惜，这片土地的未来不会如你所愿。”
“钟离先生，请帮我暂时拘束他。我需要他好好看着，一位来自异乡的旅者是如何毁掉他的棋盘的。”
话音落下，金色的纹理便从四周将达达利亚牢牢禁锢。
我抱住了沾染了不少血污的少女。
我知晓这种时候，她应当得到一个拥抱。
“我相信荧。那么，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奥赛尔的弱点以及对抗需知」、「归终机使用指南以及维修指南」、「海上作战守则」、「对于尘埃的掌控力」……我令尘埃的元素力凝结成一朵虚幻的琉璃百合，将这些能够辅助她战斗的记忆寄托其中。
【旅者，你会带着我坚定的意志向前。
我知晓你能够改变这一切。】
伴随着这句在思维中跃迁的话，盈盈绽开的琉璃百合洗净了她身上晕染的污渍，融入她的胸口。
心里像是坠入一片晒过太阳的棉花般柔软温暖。
荧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她很快便止住了，眼下对付奥赛尔才是紧要的事。
“嗯，我也这么相信着，一一谢谢你们，阿终、钟离先生、以及让我能够走到这里的所有人。”
“我出发了。”
旅者遥遥地回过头来，对我们告别。她从昏暗的黄金屋里，走向了外面风雨飘摇的世界。
仿佛浑浊的雨水、黏腻的海风都不会令她止步。
一往无前。
*
“旅行者，你来了。”
目前能够赶回的七星都已经在群玉阁上等候着她，由凝光率先做出表率的态度。
遥望着群玉阁之下的海面，刻晴仍然没有停止皱眉。
与七星相对是另一侧站着许多荧认识或不认识的仙人们。
他们虽然仍然不肯承认凡人的治理，但是也降落在了这座凡人构筑的奇迹之上，这无疑传达了某种隐秘的合作态度。
“结合璃月港的仙人、七星和千岩军的力量，能够解决那个海里的家伙吗?”
派蒙难得机智地提出了合作。
“答案是，未必。”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浑身写满吃惊的派蒙，矜持地添了下一句。
“不过，此前七星对「归终机」的作用有所考量，恰好身为归终机制造者的本仙在此……只要本仙对这老旧弩炮稍加改进，那就是你们难以想象的变化了。”
凝光神色一动，接着留云的话茬往下捋:“如此一来，我们就能够利用新型归终机，在场的诸位仙家也都可以为它注入仙力。”
“事不宜迟，决战就在此时，开！”
凝光腰间坠着的岩元素神之眼开始发出仿佛是要证明人类决心一般的光芒。
数十架经过特殊改造的归终机对准了海中作乱的魔神，齐齐发射蕴含仙力的炮弹。
是战之始。
“是愚人众，他们来了！”派蒙忽然叫出声来。
无需多言，她必须守护好归终机。
荧提起剑，向那些在大雨中穿行的人走去。
这柄剑不久前才饮过他们执行官的血。
如今，亦是去为了守护奔赴战场。
*
天光暗沉。
钟离伸手掬了一把雨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雨势颇大，风里都是腥味……目前看来，一切正如公子阁下所愿地发展。不过，这盘棋已经不受阁下的控制了。”
在细密的雨幕里，水珠自他线条锐利的下颌滚落，墨色长发微微润湿，贴在他背后深色的长衫上。
“我们不必待在这里，出去吧。”
长身玉立的男子从黄金屋的耳室里拿到了一把暗红的伞，旋即撑开，向我伸出手，眼里有如沉淀着秋夜的寂静，愈发不可猜测起来。
越过他的身影，我又仿佛见过这般风景，这般湿透又濒临绝望、却有破釜沉舟的意志的世界。
“好。”
迈过装饰华美的门槛，踩在泥泞的水渍上。
我握住了他的手，那里是如平日一般的温度。
这让我想到那些不息歌唱的生命，以及他们的血脉里不止奔涌的河流。
它们正发出声音，它们正饱涨勇气。
……
我们去了港口，因着先前送仙典仪的人情，也顺利地负担起了一部分转移人员的工作。
被下了金色禁制的公子只能僵硬地跟着我们，看着我们的种种作为。
“真是可笑的挣扎。”他说。
“不，这是善后工作，因为我们不会输。”
我没多分给他一个眼神。
“这边有伤员，需要绷带！”
“那边有小孩子在哭一一”
“那儿的老人突然晕倒了一一”
“有人发高烧，需要药物治疗一一”
我和钟离先生以最高的速度转接着各种突发情况。
而在流动的人群里，我同时也看到了不少穿梭着的熟悉身影。
万民堂的外送服务此刻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外送员正迅速地带着刚烧好的饭菜跑来跑去，是给值班的千岩军也是给家里大人不在的小孩，带着铃铛叮叮响的身影往往是背着锅巴的香菱。
飞云商会在帮忙协调港口行商卸货安定的事。行秋和家里人带着人手与伙夫们配合，最大程度地保全货物。
总务司的小妹带着七星特批的文书辗转，尽可能地把人员安置在合适的地方，好几次差点撞到人。
自各色茶馆茶楼里，飘来御寒的姜汤和热乎乎的红糖水的甜味，云瀚社的人员运用他们清朗的好嗓子，招呼着远处疲惫的人们。
这是古老的神明与人建立的海港。
他们定下契约，约定从这一夜的月亮开始，在此安居乐业，在此繁衍生息，无论遇到了怎样的危难也要守望相助。
众志成城。
正是有了人坚强的意志、人决然的勇气与明亮的热情作为基础，经历过千千万万回更替的月亮与太阳，最终从无到有建起了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
此时此刻，我正听见它万古不变的呼吸。
……
……
在劝导疏散的工作差不多落下尾声时候，我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了身后的怀抱里。
“那是海里的脏东西。”他简要地陈述。
“钟离先生，其实我听堂主说过你很讨厌海产。”
“嗯。”
“讨厌到不想看到它的形体，只能吃得下没有本来样子的一点海鲜。”
“确有此事。”
“所以，为什么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第一时间拽住了我?”
“……它们很脏。”
“先生不应该先顾虑自己，再来保护我么?”
“海里的那些虾兵蟹将要上岸了。”
他像是终于应付不下去一般，徒然转移了话题。
“那上面有魔神的残余气息，没有元素力的普通人最好不要对上。”
话音刚落，他就唤出自己惯用的长柄，挽了个枪|花。
“还要保持这样么?”句尾带着他压低的问询。
我知道他有些窘了，也不再闹他，脱开他的保护。
“先生，你是我的朋友，我能够信任你的，对吧?”
面对奥赛尔的残留，我不打算再隐瞒自己的力量。
他沉默片刻，没接话，只是点头。
“我其实能够用元素力，想必先生在黄金屋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没必要继续隐瞒。”
我看着他那利落的长柄，给自己用尘埃也捏了一个，元素力制成，能够更好地祛除奥赛尔的气息。
“我们并肩作战吧，钟离。”
我真真切切地呼唤了他的名字。
作为我能够寄托更深邃的信赖的基石。
我把后背交给他。
很多千岩军的将士在战场上的时候也这么做过。
那时候他们是怎么想的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每一名千岩军知道自己出生何地，守护何地，或许也心知肚明自己将葬于何地，但没有人会停下，他们的身后便是故乡，他们的歌是无数前辈以生命教导给他们的。
他们歌唱着前进。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愚人众之前，每一次进攻都愈发艰难。
荧听到了在上空响起的、仙人们的声音。
“孩子们，别说丧气的话，收下这个。”
“麒麟之血，护佑你不被奸邪所害。”
“带着我的仙力，试着像我一样奔跑吧。”
由金发的旅者生生将黑夜刺破。
“天权大人，您一一”
“我要放弃群玉阁。”
那高高在上的华美楼阁，为了守护世人万千之美好而坠落，带着所有仙人的力量朝着奥赛尔的本体直直坠去，激起万千海涛。
由尊贵的天权舍弃她的桃源。
“所有千岩军，死守璃月港，不得退后！”
他们的身体，便是铁一般的城墙。
他们身后之处，便是生养他们的故乡。
由无数凡人以肉身将城邦守护。
这便是那日仙人们所看到的，也是岩王帝君想要传达给他们的，时代带来的改变。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璃月人记得的歌谣里，这座城市的出生就是为了带来曙光。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璃月主线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