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璃月主线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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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光赏光，几位里边请，今儿个可巧了，赶上云堇先生排的新戏，顶好顶精彩！”
对戏剧不是很感兴趣的荧慢吞吞地伸出半只脚踏进茶馆的门槛，抬头对上的就是小二的满面笑容。
简直是生意人的标配。
“这打扮，这气质，您一定是一位能力出色的冒险家吧?也确实应该放松一下，听戏品茶可是璃月港的一大特色，错过了简直是旅途的一大遗憾呐。以表诚意，我们和裕茶馆给您送一笼时兴的桂花糕！”
于是旅行者的另一只脚也迅速地迈了进去。
荧和派蒙似乎都很喜欢璃月的点心。
等拿到薪酬的时候，我想请她们吃顿点心，不知道璃月港最好的点心店是哪一家?
这么想着，心里一下轻松了许多。
*
茶馆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毕竟「请仙」在即，许多人都在筹备典仪，难得空闲。
“关于请仙典仪，往生堂倒是不会忙碌起来呢。”荧小小声地和派蒙讨论着。
“也不完全如此，若是有仙家离开，堂内还是需要派人出面。”
他思考片刻，给出这么一个回复。
“仙人不是不老不死的存在吗?”
派蒙吃惊.jpg.
“是从说书人那里听来的故事吧。可惜的是，从那场战争到如今，在璃月的国土上已有十余名魔神和无数仙人逝去，他们的灵魂归于地脉，而身躯则融于尘埃。”
派蒙吓得扑到荧的身上，于是荧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桂花糕“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桂花糕，拒绝了我……”
旅行者的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以理服人。
周围人都往这里看过来了。
我叹着气起身，喂给她被油纸包裹的另一块桂花糕，干脆地化解危机。
“别在这里闹，要闹就等会去雪山找个没人的地方。”
“以普遍理性而言，此处人多眼杂，旅者若是贸然暴露实力，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先生，真巧啊一一刚进门就感到一股肃杀的气息，不免让人想来一场酣快淋漓的战斗。”
“有心人”达达利亚好巧不巧地踩点进门。
然后遇上了瞬间从背包里掏出武器、左手黎明神剑右手以理服人的旅行者。
“……”
跟钟离先生对上目光时，我们从彼此的眼神里读出了同样的情绪。
心累。
*
达达利亚最终在旅行者的旁边坐下了，脸上神采飞扬，让人很难，不怀疑他是否能安定下来。
“总觉得会出事。”
“无碍。”
“安如磐石一一”
钟离的话音落下，达达利亚和旅行者的身上便各自多了两道金色屏障。
就连我身上也是。
该怎么形容这样的举措……只能说是不愧是有神之眼的人吧。
好奇地戳了戳身边泛着明丽光泽的护盾之后，我突然记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好像是没有神之眼的普通人来着。
适当地表现出一点羡慕的情绪会比较符合常理吧?
“是一种很实用的能力。真厉害呢，先生。”
我认真地寻找着既不谄媚也能准确地表达出身为「普通人」的赞叹的词语，这么夸赞了钟离一番。
但还是很奇怪，就好像用「漂亮」「名贵」之类的词语去形容一株出尘脱俗的君子兰一般。
果然还是不说比较好吗?
“咳，多谢，不过我之能力寻常仅用于自保和保护他人，怕是担不上「厉害」一语。”
说着，扳指和茶具瓷制的外壳碰撞到一起，声音清脆。
难道是我说的话不符合璃月的礼仪么?总感觉他的心里不太平静的样子。
「若是再度记起，你还会觉得「厉害」么?」
「连重要之人也没能守护好的能力。」
波动着的茶水里映出客卿晦暗不明的神色。
钟离轻轻转动茶具，随后映出的变成了正在沉思着什么的归终。
他没能守护好的重要之人。
*
台上布了山泽的景，伴有云雾缭绕，据介绍说是有神之眼的人员制造的效果。
“远望山外，风声紧雨意浓① ，乌云欲凝，我独往深山采药去，心下思何处能避风雨一一”
眼角曳红、眸光明净的青衣女子从景中走出，手拈一枝兰草，声如珠落玉合。
那便是云堇先生。
*
和钟离聊天永远不用担心冷场。
他学识渊博，天南海北的话题都聊得来，且都有一番独到而精辟的见解。
和这样的人谈话，通身都会感到一股恰到好处、如沐春风般的畅快。
云先生唱完离场后，我不由得与他略微多谈了些璃月话本子变迁史。
真的只是一一
从璃月历史上第一张纸、话本的雏形，聊到如今新兴的小说、戏剧对于话本的影响、传统话本的改良，又稍稍扩展到话本里暗含的社会变迁……
略微多谈了一些（?）而已。
最后还是钟离轻咳一声，示意我停下:
“终归小姐，今日之畅谈，钟某亦有收获。然天色向晚，不如改日择一好去处，详细评点一番。”
*
归去时分，我瞧见远空中烟霞尽消、日沉西山，终是懊恼于今日之莽撞。
与荧道别后，我向他表明了歉意。
而眼前人忽地开口了:
“「前辈」一语，从过去到现在，都有着「引导者」的职责。我从来都不算精于此道，游历世间多年也不见长进。”
他歉疚地看着我，仿佛透过我看着一件即将失去、抑或是已经失去的东西。
即使不明白它的来由，我平白地不喜欢那样的眼神。
「人之言语是为无法顺利解决的谬误、为与他人沟通而生，故人世的道理、人与人之间的心意，若逢临绝境之时，均可用言语化解。」
「言语是不亚于任何武力的存在。」
这是昔日在璃月山川上四处奔走的我曾经坚信的诫语，也是友人们总是调侃我性子太接近人类的缘故。
即使他最初只是为代替堂主而来，我也想这么告诉他。
对我来说，先生是很好的前辈，温柔、富有耐心，总是认真地回应我、引导我，请继续作为我的一一
但到最后我也没能把它变成完整的句子。
一种既无法衡量、也无法用智慧解释的感情带来了复杂的感受，沉沉碾过心头，让我难以从这样的泥泞中找到想要传达的信息。
我该以怎样的身份和他说?又是以怎样的话语?这样的疑问不停地冒出来，就像水面无法抚平的涟漪。
说到底，我并不想把我个人的感情强加于他。
云翳深深，新月的清晖不知何时已攀上婆娑桂枝，不需折下，那份恬然的香气愈发浓郁，渗着冷冷白露。
他走在前方，我跟随其后，最终加快了步子，赶上了他，抓住他的衣袖。
“就算先生自认不是合格的前辈，我也并非一位优秀的后辈。哪怕如此，先生愿意等我吗?”
钟离似是并没有预料到此番动作。
他似乎浅浅笑了一声，伸出戴着扳指的那只手，下定很大决心似的握住我空荡荡的、并没有抓着任何物什的左手。
如同沾着新露的琉璃百合在璃月港的夜间盛放，他露出那样的、带着些许烟火之色的笑意。
“若不嫌钟某作为前辈之愚钝一一今后，也请终归小姐多多指教。”
我不知为何心跳如沸。
许是因为他的措辞太过迤逦，让我想起了归离原热恋时分的青年男女。
如今的璃月，原来是会把这种郑重的说法用到社交方面么，真是出乎意料地开放啊。
我努力使自己的心跳平息下来。
即使是前辈，在这样的场合牵着后辈的手也是一种失礼的举动一一但我竟仿佛没有想起，而他的手竟也没有松开。
抬眸，悠悠落入视线的月色，是千百年以来一贯的清澈透亮。
往下，形态犹如古代仕女的金簪般镶嵌在枝头的桂花承接着疏疏月影，开得甚是繁密。
平视，三三两两的行人依旧笑闹快活，赞着今宵新月，指着灯火不息。
“此时正是好风景。若是喜欢，等请仙典仪结束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我便带你四处走走，和你讲一些这座城市的故事吧。”
他的话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们一路走走停停，很快看到了在门前抱着一柄稀罕的红色长枪、已经开始吐泡泡的堂主大人。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
“……谁！诶，是你们啊，来来来，快进去坐～”胡桃的梅花瞳闪闪发光，里面带着一些我看不太懂的东西。
“啧，这么快连手都牵上了，亏我还打算向行秋请教恋爱秘籍的（小声）。”
进去了往生堂。
“啊哈哈，胡桃秘制大补汤来咯！忙了一天了，两位好好补补身体呀（？）”
看着那通体散发着奇怪气息的菜品，我试探地拿筷子戳了戳。
居然还在动。
“先生，这汤保熟么？”
“以普遍理性而言，这汤中的骗骗花蜜和史莱姆凝液没有生和熟的分别，因为通常都不会食用……”
空中一道凌厉寒风，胡桃笑吟吟地捂住了钟离的嘴，然后看向我，话说得斩钉截铁。
“我开往生堂的，怎么会给下属喝没煮熟的汤呢，肯定保熟！”
于是满室笑语。
不同于先前在蒙德作为异乡之客感到的寂寥。
这座繁荣的海港之城，此刻白日般的街市灯火、亲切的人声笑语一一于我而言，是那样催着我留下来，让我产生眷恋之情。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璃月主线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