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我的无所不在》宛若蔷薇

37、第三十三章

　　吃完饭我乖乖拿起碗筷，被程子皓拦下来，他黑着脸说，“去屋里坐。”然后不等我辩驳就拿到厨房去刷碗。
　　我战战兢兢回到客厅，程子皓收拾好厨房径直进了书房，我不敢说什么，在客厅枯坐了一会儿，想想还是去楼下把自己的被子抱上来吧。
　　刚刚换好鞋，程子皓就从书房里走出来，“这么晚你去哪里？”
　　“我去楼下抱床被子上来。”我赶紧说。
　　“楼上有。”他扔下一句话，转身进屋。
　　我无法，只得换回鞋进了卧室。
　　在柜子里又翻出一床被子，我洗漱完毕铺好床，看看书房灯还亮着又不好意思打扰他，自己早早钻进被窝，只亮了一盏床头灯。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床的另一侧凹陷下去，我微微睁开眼，程子皓已经躺在了另一侧，“睡觉为什么不关灯？”口气还是很冲。
　　我扶着床半坐起来，“怕你进来看不到……”
　　他拉高被子，“睡吧，以后不用等我。”
　　我尴尬的躺回去，刚刚培养起来的睡意消失不见。
　　我小心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程子皓，前几日明明你待我那样好，为什么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不是说过不在乎吗？何况，那本就是你的宝宝啊！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
　　苏苏让我告诉你真相，什么真相？你这样对我，知道了真相又如何？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程子皓大约被我打扰到了，终于伸出手臂将我揽在怀里，“好好睡觉！”
　　我背对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小声回答，“哦。”
　　连怀抱都如此契合的两个人，那么遥远的，又是什么？
　　早上被程子皓起床的动静弄醒，看他在床头穿衬衫，我连忙坐起来，“早上要吃什么吗？我去做。”
　　他干脆利落的打好领带，“厨房有早餐，你自己吃吧，我去上班。”
　　“哦。”我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他没有多做停留，很快出门上班去了。
　　我一个人对着空旷的屋子，平白觉得荒凉。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自己常用的生活用品搬到楼上，衣服一件件放进衣帽间里，和程子皓的亲亲密密搭在一起。
　　我发了一会儿呆，整理好屋子，午睡过后手机铃声恰到好处响起来。
　　“陆小姐，还记得我吗？潘世天。”浑厚的男声传过来。
　　我微笑以对，“是的，潘董。”
　　“哈哈……”他爽朗的笑，“陆小姐有时间出来坐坐吗？”
　　“有的。”我答应下来。
　　虽然已经离开远程，但想来那条传闻倒是不假。但是第二次见面就是以儿媳妇的身份，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我忐忑的挑好衣服出门赴宴。
　　还是茶馆，一样的轿车，一样的人。
　　“陆小姐似乎气色不大好。”潘世天关切地问我。
　　“是吗？”我虚弱的笑，“可能是没休息好——您找我有事吗？”
　　潘世天并不急着切入正题，端起茶杯向我示意，“陆小姐可以尝一尝，著名的六安瓜片，以单片嫩叶炒制而成，来，尝尝。”
　　雾气蒸腾中我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果然隐隐品出些清香。
　　潘世天迟迟不肯说出正题，我只好帮他一把。“听公司里传言程总与您关系匪浅，不知道潘董……”
　　“哦？陆小姐又以为如何？”他跟我打起了太极。
　　我直来直去的性子上来，干脆一口气跟他挑明，“他们说程总是您的儿子，这是真的吗？”
　　“呵呵……”他苦涩的笑，“只怕是有人不愿承认——想必你也不是听他说的了。”
　　我愧疚的低头，“对不起……”
　　“没关系，”他宽容的笑，“陆小姐有话但说无妨。”
　　我鼓起勇气，“您大概也知道我跟他的事情了，我们昨天，结婚了。”
　　不愧是久经商场的老将，潘世天此刻心里怕是震撼极了，面上却波澜不惊，只端着茶杯的手有些微的颤抖，“我人老了，年轻人做什么也干涉不了，他看入眼的，那必定是极好的。”
　　极好的？我无奈的笑，恐怕这次，他只是在赌一口气罢了。
　　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潘世天微笑看着我，“你们结婚我这个老头子总要送件像样的礼物，那小子肯定是不会接受的，丫头你可不能拒绝我！”
　　我惶恐极了，“不用破费了，其实有您的祝福就足够了。”
　　“哈哈，”他大笑起来，“还是丫头嘴甜。走，给你挑礼物去！”
　　看着门外一排整齐的彪形大汉，拒绝的话再不敢说出口。
　　车停下的地方是一处宽敞的私人车库，我看着一排排好车眼花缭乱，只听潘世天说，“丫头，这辆车怎么样？”
　　“啊……”
　　“哈哈，正是阿斯顿马丁！”他截断我的惊讶，“我老啦，这样的跑车还是适合你们年轻人来开。”
　　阿斯顿马丁。。。
　　“我不能要。”程子皓知道了肯定又会发脾气。
　　“丫头怕什么？那小子不满意让他来找我！”潘世天为我打气，顺便叫来他的司机，“你去帮丫头把车开回去！记住，一定要送到家门口！”
　　“潘董……”我不知所云。
　　他故作严肃，“叫我什么？”
　　……让我对着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人喊爸爸，我实在叫不出口。。。
　　看出我的窘迫，潘世天没再强迫我，“好了好了，回去吧丫头，那小子找不到人又该疯了。你们好好的我就知足了。”
　　一路上晕晕沉沉回到家，司机及其周到的为我把车开进车库。
　　我道过谢，看看时间还早，去超市买了些蔬菜米面，回来做好饭等程子皓下班。
　　左等右等他都不回来，我渐渐心神不宁起来，拿起手机打电话，竟然是“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我赶紧拨通秦可青的电话。
　　他在那头诧异的问，“之浅？程总他出差了！你不知道吗？我们正在安检处，他大概是关机了吧，这样你有话要对他说吗？你等着我把手机给他。”
　　不等我拒绝他便不由分说把手机递给了程子皓。
　　我们两个一同沉默。
　　程子皓，不许我忘了我的身份，你呢？连出差都不晓得知会我一声吗？
　　他率先开口，“我要登机了，有事回来再说。”
　　“我……”不等我开口，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望着满桌的菜肴，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已经这样努力了，为什么你还要折磨我？
　　程子皓，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真相。
　　我收拾好情绪，一口口把桌子上的饭菜吃个干净，然后收拾好碗筷，把厨房里里外外又擦拭一遍，想想不够，拿出洗干净的抹布，把上下楼的地板全部擦的一尘不染。
　　原来干家务也可以发泄情绪。
　　我满头大汗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热水从花洒里流出来，蒸腾的热气熏得身体好舒服。
　　我也要为自己活一回。
　　打定主意，洗完澡出来拨通了苏苏的电话。
　　“浅浅？”
　　“苏苏，我想再找份工作。”我说。
　　她开口就是，“没问题！你想找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跟金融这块儿有关就行，我什么都不挑，只要不让我像现在这么闲。”
　　苏苏在那头微笑，“怎么当少奶奶还有怨言？对了，我认识另一家保险公司人力资源部的主管，她们好像正在招人，你看你要不要去试试？”
　　“行啊，”我应承下来，“没问题。”
　　“好嘞～”她爽快的接口，“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钟我约她出来你们见个面，我想以你的学历跟工作经验应该没有大问题。”
　　“那我就靠你了。”我放下心来。
　　苏苏在那头支支吾吾不肯放电话。
　　“苏苏？你怎么了有话说吗？”我问。
　　“还能怎么啊，就是想问问你跟程子皓怎么样了？”她说。
　　“哈哈……”我笑的喘不上气来。
　　“笑毛？笑毛？”苏苏恼羞成怒。
　　“笑你呗，”我口无遮拦，“跟我还支支吾吾，这有啥不敢问的啊，我哪有那么脆弱！”
　　“少废话，到底咋样了？”
　　我喘匀了气，“还能怎么样？挺好的。”
　　“浅浅，”苏苏严肃起来，“你不要敷衍我。”
　　“没有啦，”我掩饰着笑道，“我怎么敢敷衍你，真的挺好的，我俩又不吵又不闹的，真的挺好。”
　　苏苏迟疑着，“你最好没有骗我。浅浅，幸福只有自己体会得到。”
　　第二天我依约去找苏苏，她那位朋友一眼望去就是个女强人，精明干练，对我到还算客气，可能是看了苏苏的面子，我的工作很快有了着落。
　　程子皓两天以后风尘仆仆回到家，我勉力从床上坐起来看了一眼，已经凌晨一点了。
　　还是尽责的问了一句，“吃过了吗？”
　　他松了松领带，“在飞机上吃过了。”
　　我无语，掀开被子下床给他弄饭——是连麻烦一次我都会觉得过意不去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飞机餐你从来不吃？
　　蒸了一大碗鸡蛋羹，我在厨房喊他，“你先去洗澡吧，水是热的。”
　　端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洗好出来了，我坐在桌前，欲言又止。
　　他并不看我，“累了你先去睡。”
　　“潘董前几天约我出去了。”我并不理会他的“好意”，还是把话跟他说出来。
　　他不说话，我只好继续，“他送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