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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失踪的妓女 ...
“砰!”局长从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面拍案而起,他撑着桌子,身体前倾,看我的眼神几乎喷火。
我喷了口烟,淡淡地跟他对视:“宾舍的事,我说了算。”说着,我又瞟了一眼脚边档案上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我,不要他。
从局长办公室出来,我把衣服拉链拉到顶,护住下巴,要命的冬天。
我有一辆二手的暗红色桑塔纳轿车,除了喇叭不响,哪里都响。宾舍警务室的院子里还有一辆喷了标志的警车,比较高级一点,是我之前的师父的搭档留下的,算是对师父的报答。我的车身上喷了几个黑色的字:我来自宾舍。
我住在宾舍街附近的七星街独立楼里,附近的一些激进分子总爱在我的车上乱涂乱画,写什么“滚出天渊”“垃圾”“畜生”之类的东西。后来,我在车上喷了“我来自宾舍,你搞我的车,我就搞你全家”的字样,激进分子从此消失无踪。局长听说之后把我狠狠训了一顿,我把后面的字磨掉,只留下“我来自宾舍”作为纪念。
刚打开车门,就看到当年劝我不要去宾舍的师姐走过来。
“阿爽,好久不见。”师姐主动跟我打招呼。
早已为人妻、母的她看上去脸色红润,光洁的额头彰显着岁月的仁慈。只是早我一年毕业,到如今,已是天渊之别。
“嗨,师姐。”
“听说给你分了个新丁?”师姐很八卦的把脸凑上来。
“嗯,我拒绝了。”
“为什么?听人事科的说,很帅呢!”
我笑着摇摇头:“我都还算新丁,没资格带新人。”
闲聊了几句,我发动车子,驶出警局的地下停车场,然后第一时间点烟。
我嗜烟如命。
师父荣退前问我对宾舍的想法,我这辈子第一次把一个比喻句说出口:“像一颗熟透的罂粟,有毒,但不致命。”
并非没本事带新人。
我宁愿身边的搭档一个接一个的换,升迁、嘉奖,然后有个别良心发现帮我置办一点办公设备什么的。我不想再有白纸一样的新丁涉足宾舍,万一免疫力不济,染了瘾,我付不起这个责任。
要是没瘾,我早戒烟了。
回到警务室,我把东西收拾好,给将要到来的搭档空出一张办公桌。
宾舍街警务室在宾舍主街的中间位子,一个小院落,里面是两室一厅,一间小的是师父以前的办公室,另一间是工作室,里面有档案、电脑之类。外面的屋里有两张办公桌,一张是我的,另一张我准备留给新搭档。
师父的办公室已经空了,我把里面收拾了一下,放了一张单人的行军床。从师父走的第二天,我就搬到警务室住了。既然这辈子都没办法离开宾舍,住在里面和外面有什么区别?还不如省两个房租钱。
打了几个电话出去,跟眼线询问下今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答案很让我满意——老样子。我半躺在座椅上,嘬着牙花子琢磨:去哪弄台小电视或者电脑什么的。档案室的电脑连接警务内网,上不了外网。
这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诺拉。
诺拉比我早两年到宾舍街,是个站街的妓女,有漂亮的大眼睛和自然卷的娃娃头。
宾舍街所有的常驻人员登记都有“常用名”和“真实姓名”的标注区别,在这里,除了我这种政府行政管理人员,没有人用真名字生活。
电话通了,诺拉半天没吭声,跟她平时叽里呱啦的风格完全不同。
“发生什么事了?”我收起谙熟的调侃语气,一本正经。
不给外面填麻烦,不代表宾舍街没有罪恶存在。赌客输了钱殴打赌场小弟出气、嫖客打妓女这些事时有发生,师父想了个很绝的主意来解决这些纷争。他花了五年的时间跟世界各地各种基金会联系,帮宾舍街的常驻居民申请到名目繁多的救助基金。在师父的努力下,宾舍街的人完全可以整天翘着二郎腿就有饭吃。可是,他们拒绝了。他们只会在出了问题需要紧急帮助时,才找我申请相关的救助。其他时候,他们自力更生。像蟑螂一样,在这个城市最阴暗的角落努力爬行,只为活着。
“是不是有人打你?”我开始拿手指敲桌子,我的耐心不太好。
“蔷薇已经十天没回来了。”诺拉的声音充满内疚。
我“腾”地站起来,头皮“嗡嗡”发麻。
宾舍街的存在一直有极大的争议,社会上有很多激进分子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宾舍街的一举一动,总想伺机将宾舍街从天渊城甚至地球的版图上永远抹去。
“她去哪了?!”我拿着电话吼。电话那头,诺拉低低抽泣起来,我越发暴躁:“你在哪?”“家。”诺拉哭着说了一个字。“待在那!我马上就到!”我扣了电话冲出去,随手关上门,并不锁。在宾舍街,没有人会伤害我,或来我这里干点什么坏事。就算新来的小混混想做点成绩出来,也不敢拿我下手,不然他第二天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诺拉跟蔷薇在宾舍三街的卡拉旅馆长期租住一个双人间。她们大多时间会让嫖客自己开房间,很少带嫖客到她们住的地方。这间木质的、地板潮湿而腐朽、床只是一张木板加了个很薄的棕垫的、门上写着204的房间,是两个姑娘的家。她们把这里叫“家”。
我上了楼,就看到迈克的人守在204门口。他们看到我,立刻让到一边。
我进了房间,看到诺拉正坐在床边捂着脸哭,迈克坐在她旁边,搂着她。迈克跟我打了招呼,轻声跟诺拉说:“甄警官来了,别怕。”
诺拉抬脸看我。她漂亮的大眼睛蓄满惊恐的眼泪,黑色的眼线顺着眼泪淌了一脸。
“发生什么事了?告诉我,诺拉。”我蹲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我告诉她别去的!她就是不听!我总以为睡醒一觉她就会回来……”诺拉耷拉着脑袋,倔强地抿起嘴角。
“十天前,有个人来三街,说他缺个舞伴去城里的酒会。蔷薇动了心,就跟他去了,之后再没回来。”迈克拍着诺拉,跟我讲述始末。
“诺拉,你见到那个人的脸了吗?”我问诺拉。诺拉摇头,吸了吸鼻子,努力跟我描述:“我只看到汽车、他穿着黑风衣、戴着礼帽,像个有钱人,他的车也是黑色的,是宾士。”
“车牌号呢?”
“我记下了!是……哦!我记不清楚了!该死!我当时有点担心、专门看了车牌的!是、车牌是黑色的……是、是9、9几……54还是45我记不清楚了!”诺拉崩溃的抱住头。
我摸了摸诺拉的娃娃头,安慰她:“你做的很好!这非常有用!现在,乖乖睡一觉,好吗?想起来什么,随时打给我。”
迈克留了一个手下陪着诺拉。从卡拉出来,我第一时间点上烟。迈克跟出来,他看了一眼我停在他黑色法拉利旁边的小破车,靠在我的车门上。
“别勾引我,至少现在不要!”我冲他烦躁的摆摆手。
迈克勾起嘴角,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诡笑:“是他们干的吗?”我当然明白他说的“他们”是城里那些有着各种高贵背景的激进分子。我不想迈克搅和进来,敷衍他:“谁知道?也许是那个男人真的爱上蔷薇,带她逃离魔窟了。”
“放心。我会给你时间,你搞不定,我再干。”迈克抱起双臂。
我有点生气,瞪他:“你的赌场是不是该扫荡了?局里正准备搞一次突击行动,或者我可以拿你的赌场去换一辆新车?!”
“别这样!”迈克摊开手,投降,“我们不能再沉默了,上次奎安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压下去了。他们越来越过分,开始向姑娘们下手了,这不是好兆头。”
我叹了口气,终究说不出什么,只好一把推开他,开车跑掉。
迈克是土生土长的宾舍人,父亲是个赌徒,母亲是妓女。听师父说,他从五岁就开始在赌场混,帮客人买烟递水,直到十五年前,他刚刚二十岁,就创立了自己的赌场。现在,宾舍街所有的赌场都以迈克马首是瞻,他就像是过于年轻的宾舍教父。迈克跟师父的关系很好,师父走的这段日子,他也很照顾我。三个星期前,黄龙赌场的小弟奎安被一个赌客打到眼眶破裂,只因为奎安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时用了一只手——当时奎安的另一只手拿着那个赌客的围巾。
宾舍街从不反抗外界的暴力,那些叫嚣着要取缔宾舍街的人,可以在这里恣意妄为。不是不敢反抗,是不能反抗。如果反抗,就会有数不清的听证会、议会、然后在某个无聊的下午做出取缔宾舍街、纳入城市统一规划的决定。宾舍街的人,离开了这里,没法活。
回到警务室,我一怔,门开了……靠!是哪个不怕死不要命的畜生?!
“甄警官?你回来了!”一个高个子男孩从警务室走出来,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冲我挥着。
我呆住,竟然是档案上那个新丁。尚俊,我记得他的名字。
“你来这里干嘛?!”我没好气地绕过他进屋。
“来上班啊!”尚俊跟进来。他至少有一米八三,因为瘦,显得更高,无形中让我有点不舒服。我不喜欢抬起脸看人。“我已经跟局长说了,我需要的是搭档,不是新手。”
“我不是新手。”尚俊好脾气地跟在我屁股后面解释,“我在警校的时候拿过飞鹰奖章,毕业成绩是全校第一,我实习时参与了风暴行动,我亲手抓过偷超市东西的坏人……”
“哈!”我打开电脑,转身冲他冷笑,“超市?坏人?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上课,别把学校里那套当圣经,别以为偷东西的就是坏人!我懒得跟你说!赶紧自己消失,如果怕我可以找人护送你回去!”
“你是在奚落我吗?”尚俊微微皱起眉头。
小孩子的自尊心被我伤到了。靠。这么点抗打击能力还想来宾舍街混。我的决定果然没错。
我坐在电脑前,打开警务网的车牌号搜索系统,懒得再理他。
输入“9X54”,记录显示车主是一个叫“王志浩”的人,汽车是黑色的奔驰S……我不甘心地输入“9X45”车主是“董倩”,登记汽车是红色的马自达。
我记下两个人的身份证号码,又打开户籍查询系统。
王志浩,男,37岁,天渊城深水区人,家住深水区风行街108号沧龙花苑。
沧龙花苑?如果我没记错,那里是高档住宅区,里面住的非富即贵。难道真的是那些人在得寸进尺?我抽出烟点上,眉头拧得眉心微微发疼。如果是这样,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蔷薇还活着,这样我就可以尽力把她带回来。如果、万一……不要说我,迈克也没本事帮她讨回公道。在宾舍街,我们说一不二,出了宾舍,我们屁都不是。
我心烦地去搜董倩的信息,看名字就知道是女人,估计没什么可能。
董倩,女,45岁,天渊城文杏区人,家住文杏区曲五街89号。
把两个人的资料写到纸上,我关上电脑起身,突然就被弹了回来。
“你怎么还在?!”我揉着额头瞪尚俊。
尚俊一脸无辜:“我能去哪?或者我该去辖区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千万不要!”我挥手打断他。去辖区?就他这脸盘、身段,还不被那些站街的姑娘生吞活剥了。
“我正好要去城里,顺便送你,走吧。”
“不锁门?”尚俊拿起外屋凳子上的一个黑色书包,背在身上。
我瞪他:“除了你,没人敢在我不在的时候进来。”
“为什么?”车子行驶在通往城里的狭窄车道上,尚俊好奇的看着我车里的一切,嘴还不闲着。“没有为什么?”我点烟。“你怎么这么能抽烟?”尚俊不满地看我。懒得理他,索性打开汽车的收音机,调了半天才刺刺拉拉的有点声音冒出来。
“今晨六点十五分,天渊城前、最高法院大法官王豫州在家中病逝,享年六十六岁。其子王志浩表示,父亲是在睡梦中过世,没有经受太多痛苦,家人都已接受这个事实。王豫州、天渊城人……”
我猛地踩下刹车。
“啊!”尚俊的脑袋碰到前面挡风玻璃。
我茫然地看看周围,已经过了区界,这里,不再是宾舍街。车窗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街上没什么人,萧瑟的冬日清辉让人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我抬手看表:十点四十三分。上午。
前最高法院大法官。如果我在他去世四个半小时之后,跑到他家里跟他儿子调查一个宾舍街妓女失踪的案子,不用局长找我,我都会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还可以死得痛快点。
果然不是一般二般的人。我基本上已经猜到对方会说什么。无可奉告。等我的律师来。如果是话唠,他可能会告诉我十天前的晚上他去了哪里、跟什么级别的有钱人在一起、喝了什么牌子的伏特加、抽了多少钱一根的雪茄……我又烦躁起来,把脑袋当成出气筒狠狠揉了揉。
“师姐、你、没事吧?”尚俊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转脸探身上去,越过他,打开他那侧的车门:“下车。”
“干嘛?!”尚俊关上车门。我再探身,他侧身挡住我:“我不走!我想在宾舍街工作!就算死刑犯还有三次申诉机会呢!你好歹给我期限,考察我几天啊!”
“考察你什么?!你会什么?你懂什么?你愿意为了一个失踪的妓女去得罪前任大法官的儿子吗?!偷超市东西的坏人?你有没有问那个人家里是不是有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少跟我提你那些辉煌的过去!飞鹰奖章是吧!姐姐也有!”
我歇斯底里地冲他吼,最后打开他面前的储物格,把我脏兮兮油腻腻的飞鹰奖章扔到他脸上。
要开始了
原罪 不知道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有人看
喜欢一句歌词:杀 是为了见证 破灭前的壮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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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失踪的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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