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蝉》瞳如漆

4、第 4 章

　　第四章

　　顾惜朝这家伙住的这什么地方呀？这地方还真是不好找！戚少商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迷宫一样的小巷子里穿行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已经渗出汗珠。那个叫英绿荷的怪女人给自己的地址是正确的吗？

　　一个人走在路上，咬咬牙又想起昨天郊外婆娑的月影下。两个人从诸葛教授家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那人的眼睛里似乎盛满了满天的星芒。

　　两个人都喝多了，好象自己提到息红泪他提到顾晚晴。

　　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省博，却被雪藏在档案室两年不见天日，然后就辞职自己开了这个小店子。

　　三年的际遇被他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听似简单戚少商却觉得心被揪住一样的闷滞难当。傅宗书是什么人？发现自己的千金居然对这样的小子死心塌地怎么会放任不管？只是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句话下藏有多少冷眼跟打击没有说出来。

　　也对！婊子的儿子怎么配得上公主呢？顾惜朝忽然自嘲的笑着说，笑声空洞隐约。

　　戚少商愣了，看着他逐渐坚硬冷漠的脸愤怒了！这就是他们告诉他的吗？

　　胡说！戚少商听见自己咬牙切齿的反驳而顾惜朝抿起倔强的嘴角。

　　行动总是赶在自己意识到以前，那一耳光甩过来的时候戚少商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吻了他。而且该死的！在恍惚了一天以后回想起来自己居然一点也不后悔！

　　心里明白那酒意只是微醺，无法拉来做借口！

　　这是什么了？难道？难道自己真是那什么？同---性---恋----？

　　戚少商又有汗冒出来，这次是冷汗！他掏出手机按下息红泪的号码。

　　“红泪！”

　　“难得戚大探长主动跟我打电话哦！怎么了？别告诉我你想我了？”电话那头传来温存轻笑。

　　“息大夫-----救命呀------”戚少商紧张得声音都变调了。

　　“怎么了？”息红泪正在享受她的下午茶，回得有些漫不经心，谁不知道这家伙一向大惊小怪啊。

　　“我昨天晚上亲了个男人----”戚少商压低声音说，听在息红泪耳朵里却直如晴天霹雳。

　　“另一个？”愣了半晌才回道，咖啡勺不安的在杯缘轻轻敲打着。

　　“同一个！”话筒里传出来的沮丧嗓音顿时让心里瓦凉瓦凉的。

　　“同一个-----”息红泪不由自主的重复，戚少商第一次来她的诊所找她就是因为在毕业散伙酒会后亲了一个男人的情景不断在梦里重演。

　　再然后每月一次来她这里的倾诉成了习惯，那个人和那些梦都不再被提起，他开始讲他的工作、他的伙伴们。

　　就这样做了三年他的心理医生，两人的感觉总比朋友多点却又比情人少点的暧昧。偶尔吃吃饭偶尔聊聊天，他这样的温柔对待让自己心存幻想，也许两个人就会顺其自然的发展下去吧。

　　按压下心底泛起的苦涩，息红泪望着桌上的精美茶点忽然一点食欲也无。

　　她清了清嗓子听见自己无比冷静的说道：“h o m o s e x u a l i t y，在人群中的发生比例高达4％，如果你自己都不能接受可以来我这里试试厌恶疗法。用电击什么的，据说很有效！”听到电话那头疑似倒地的声音，息红泪感觉到一丝丝恶意的kuaigan。

　　今天的息红泪怎么像江湖游医呀！戚少商觉得头晕忽得更厉害了，挂掉电话一pigu坐到路边去。

　　歇了半天才缓过气来，现在不能想这么多！还是先办案子再说吧。

　　站起身走了几步，掏出荷包里的纸条又仔细看了看，嘴里喃喃的念出声来，“台北小路112号---”抬头看看路边的门牌号码。

　　“恩！就是这里了！”走到门口伸出的手忽的悬在半空，自己就这样找过来会给那个孩子造成不小的困扰吧？真是关心则乱啊！

　　“你这小伙子在别人门口鬼鬼祟祟的想干嘛？”戚少商没想到会被居委会的大娘盯上，我--我--我--这个样子像坏人吗？

　　“我--找人---”一深一浅的酒窝憨厚无比，转过头来倒真是样貌英挺一表人才，老太太顿时有了好感，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找女朋友？”老太太看他手伸出去缩回来的一脸纠结的样子倒是为他着急上了？

　　话一问出口就看见小伙子的俊脸上腾起两朵红云，看样子是猜对了！能让这帅小伙看上可不简单，心里对这家姑娘好奇之心大盛，拢着手饶有兴趣的站一边看上了热闹。果然八卦之心不分年龄呀。

　　这边门前的戚少商退无可退，身旁老太太目光灼灼盯着呢，硬起头皮上前去把门敲。出来的倒真是个姑娘，只是长得酷似如花，戚少商跟一边的老太太都险些惊出心脏病来。

　　这---是谁？为什么跟小朝住一起？

　　“我---我找顾惜朝---”顶住那姑娘狐疑目光带来的强大压力戚少商战战兢兢的问。

　　“没这个人！”那姑娘毫不客气的关了门，门口戚少商松了口气，又提起口气来。在肚子里腹诽英绿荷。早知道得来太容易的情报不可靠啊~

　　“找小顾啊？我带你去！”一边老太太笑咪咪开了口，戚少商那一瞬间的感觉真是柳暗花明。兴奋点头像只小叭狗似的跟着大娘去了。

　　两人又七拐八弯的绕过了几条巷子，原来那英子小姐写的是172号。不知道是她写得太潦草还是自己眼睛有问题，总之今天真是流年不利。

　　戚少商和居委会老太太走到172号的时候门口已经有人在了，远远在巷口就听见蓬蓬的大力拍门声。走近了才看见是一个头上带着发卷穿着睡衣的女人正在顾惜朝家的门口叫骂。这里还真像《功夫》里的猪笼城寨。

　　“这大热天的搞什么搞得这么臭啊？还让不让人过了？”门口嗡嗡的飞舞了好些绿头苍蝇，那女人捏着鼻子一脸嫌恶的表情。

　　戚少商头皮一麻，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尸臭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