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K同人??月下流萤》冰冷冰凉

16、chapter·16

　　我自认呆在青叶霖身边十一年，却从未看透过她。
　　我的这一位母亲大人是个怎样的人，我大概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在血宴之前，我所认识知道的青叶霖，与她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部分，并无不同。
　　她掩饰得太好，太完美，我竟也不曾发现这样的“完美”在这个永远被黑暗覆盖的世界是多么的愚昧而可笑。
　　最可笑的，是我居然相信了。
　　我信了青叶霖，信了她整整十一年。
　　却在血宴的那一刻被全然颠覆。

　　所有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姿态、熟悉的宴会、熟悉的神情，每一样都让浑身的血液都几乎要沸腾了起来。
　　恨不得在那一刻，将所有在场的人屠戮殆尽。
　　我原以为我的戾气已经消磨，我原以为我可以回到曾经，我原以为我已经远离了那些黑暗与血腥——即使是在这样充满了阴暗的世界，有青叶霖在，我的生身母亲，她必会护我平安。
　　天真，愚蠢。
　　我忘了沾满十指的鲜血是无法洗去的罪孽，我忘了发生过的事情就不可能消失痕迹，我忘了曾经将匕首插入那人胸口时他微笑着亲口说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不要再相信任何人。
　　十年的安逸，已经几乎消磨掉了我所有曾经的警觉和防备。

　　我望着青叶霖，淡然的微笑着，却觉得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我更傻的人。
　　“回来就好。”青叶霖稍一偏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算去找你了呢。”
　　她的语气清淡，我却从中听出了威胁，“若是我再不回来，母亲打算去哪里找我呢？”
　　“哪里都可以。青叶家的城堡公寓，玖兰家，一条家，或者……猎人协会？”青叶霖轻笑了起来，“因为不知道我们家的小公主会跑到哪里去呢，自然要每个地方都好好找一下了。”
　　“找？我在哪里，母亲明明是知道的。想要我回来，其实不过是母亲一句话的事而已。为什么母亲这样的犹豫不决？什么也不做，就这样，等我回来？”
　　“因为离家的小孩必须明白她是谁！”青叶霖收敛了笑容，下一刻却又软了声音，“如果不在小的时候就教育好，长大之后会做出什么事，就真的是无法预料了。我可不想像玖兰宿一样。”
　　玖兰宿？玖兰李土的母亲？
　　我低笑了一声，“我不是玖兰李土，母亲自然也不会是玖兰宿。是了，母亲怎么会是像玖兰宿一样的呢？玖兰宿……根本就无法入您的眼吧！”
　　青叶霖终于冷下笑容看着我。
　　“我今天，从枢那里听到了很有趣的东西。啊，或许不应该喊他作‘枢’的？”我笑得像是找到糖果的孩子，亲切的面容下藏着寒光潋滟的刀刃，“始祖玖兰……呵，母亲应该比我更加清楚他的身份吧？”
　　“他如今被禁锢在一个孩子的身体里，心里依旧存着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高傲，却当着我的面，称呼您为‘霖！大！人！’。”我一字一顿，表情几乎要不受控制，“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我真的很好奇……”
　　“您、究、竟是什么人呢？”
　　十指收敛，指尖的指甲几乎要抑制不住的狂长。随之一路攀升的，还有我身上的戾气。
　　“能让堂堂始祖玖兰都尊称一句‘霖大人’，呵，母亲大人，我果然还是不够了解您吧？”我笑得愈发张扬起来，“连自己一同生活了十年的亲身母亲都不知道是谁，我这个纯血，做的还真是到位呢！”
　　青叶霖半偏了头，瞧着我张扬的笑容，蓦然轻笑出了声，“纯血？哈，纯血！”
　　她一直以来维持的面具终于裂开，脸上露出嘲讽又仿若可怜什么一般的表情，“你难道以为我还稀罕什么纯血？”
　　不屑一顾的口气。
　　“愚蠢！”
　　青叶霖站起身，走到我的面前。
　　“看看你自己，空负美貌和力量，却永远做着愚不可及的事情！”
　　我冷笑了一声，“美貌？力量？”
　　她恍若未闻，拇指和食指抬高了我的下巴，视线对上了我的眼眸，“看看，多漂亮，浅灰色的眼睛……”然而下一秒，她的轻喃就此截断，“你浑身上下唯一像他的地方，就只有这双眼睛！别的所有地方，根本就不像是我和他的女儿！”
　　我用力推开她的手，口不择言地开始讽刺她，“也许那个男人就是调虎离山把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给你养了呢！”
　　“呵，”她眸色冰冷，“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了吗？”
　　“你现在的这张脸，跟你的前世有什么区别！”
　　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你说什……”
　　“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以为上次的舞会真的只是因为黄梨洌可以窥视梦境？你以为我是谁！”她低下头来，面孔逼近。我看着她的眼睛，几乎要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这个霸占了我女儿身体的无耻窃贼！”
　　青叶霖冷冷地盯着我，那眼神凶狠得仿佛被夺走了幼崽的母豹。
　　“我每看见你这张脸，都恨不能杀了你！它永远都在提醒我，我放弃所有生下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孤魂野鬼！”
　　“可是你的眼睛那么像他，颜色，眼角，没有一个地方不像他。我一直努力地劝告自己，这是我的女儿，即使她是一个外来的魂魄，但她是我生下来的，是我亲生的！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比我和她更加亲密！”
　　她说着说着，又冷笑了起来。
　　“而事实上呢？”
　　“你从不曾正视这里的每一个人，你永远地把自己当做一个外来者，在你的心里，你永远地停留在以前的世界里，青叶流萤这个名字于你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你只是把它当做一个符号，代号，而不是你自己！”
　　“在你的心里，你永远都是苏遥，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作为青叶流萤的一切！”
　　“你真让我恶心。”
　　青叶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蔑视着我。

　　我圆润的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