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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

  •   “我打算把国籍改回来。”
      “没问题,我们一起去公安局打听打听。”
      俩人特地调出一天空闲时间搭伴前往各个单位询问更改国籍的办法,不是一般的麻烦。其实卜子夏的想法是,等魏丘读完博士后,能以科学家的身份回来建设祖国,换国籍这事儿会容易得多,代价也小得多,回报更大得多。他自然征求过魏丘的意见,孩子乐意现在换,不论是不是赌气,还是尊重当事人的意愿。
      眼下比国籍问题更棘手的,怕就是魏丘出国留学的钱从哪凑了。
      “我可以借钱给你。”卜子夏花钱并不节制,但供个研究生是没问题的。
      魏丘自然拒绝,理由来源于这孩子别扭的自尊心,不想将二人的关系变为钱色“交易”。卜子夏理解,钱的问题好解决,只不过孩子得受些罪了。
      于是魏丘拜托程司多让他经手一些实验或课题,只要能挣钱,他可以以市场价格的90%来承包这些工作。程司护短,甭说低10%,他用三寸不烂之舌忽悠那些将实验外包出去的私企和医院,成功将价格提高到市场价的105%。肉丝儿也是肉,自家师弟不能受委屈。
      最后,就是履历了。
      想去顶级学府,一区的论文,经手的专利或课题总得有一些。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魏丘每日三点一线,平均到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五个小时。卜子夏照例有空了就提溜来一堆吃喝犒劳这大小伙子,俩人当着所有人的面儿这么秀了,程司眼睛再瞎也能瞧出些意思。
      “卜子夏,你狗日的之前跟我说的啥?!”
      “先别吵吵,出去说。”卜子夏带他走到走廊的尽头,一摸裤兜发现烟早不知扔哪儿了,也没这么大瘾,算了,“我没干涉过魏丘的任何决定。”
      “我知道,要不你他妈能完整走到这儿?”
      程司气的是,卜子夏不该对这么小的孩子下手。即使魏丘已经成年,卜子夏也在靠滥用自己的影响力干扰魏丘的可能选择,因为孩子在如此关键的节骨眼上有了顾虑,他的视野会不可避免的被卜子夏这一存在收束,他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懂得如何平衡自己的利益。
      “我会给予适量引导,放心,他一定能出国。”
      “出了国之后呢?”程司的内心深处五味杂陈,知道卜子夏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孩子在异国他乡是否会活得比过去更为痛苦?
      卜子夏笑了,是种不背负任何包袱的,轻松无比的笑:“跟我没有关系。”
      “行,跟你没关系。”程司绷着脸,死命憋着怒气转身,打算回实验室继续打工。走到一半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小跑着折返,一拳头捅在卜子夏的肚子上。
      “你他妈就是个渣滓,垃圾!”程司指着他痛苦的脸大声咒骂。
      “哎哎哎!”实验室里的人听见声音纷纷跑出来劝架,师弟架着程司再次蠢蠢欲动的胳膊,将人拉走,“突然吵什么架啊!冷静点儿!”
      魏丘赶忙扶起正缩在墙角,面上冷汗涟涟的卜子夏:“你没事儿吧?”
      看到这孩子现在甘愿沉溺其中的模样,程司彻底泄了气,他又有什么资格评判人家俩人的感情,没有立场:“你的事儿我不掺合,但做人总得留点底线和良心。”
      卜子夏没回答,不知道是因为太疼了,还是他根本就没听进去。
      “……算了。”程司失望地走了。
      “出什么事儿了?”魏丘托着他的肩背,关切地问道,“因为我吗?”
      卜子夏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没事儿,程司是个好师兄。”
      “我知道。”即使卜子夏被揍了,也磨灭不了程司在魏丘心中的地位。
      “晚上想吃什么?”
      魏丘忍俊不禁,趁着周围没人飞速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拿我练手?”
      “晚上给你介绍个人,我妹子,放暑假来北京玩两天。”
      和魏丘同岁数大,正值高考放假的卜馨月坐在餐桌的另一侧,阴测测地盯着魏丘奸笑。
      魏丘吓得不敢说话。其实他内心深处有一股子对自己出身自卑的情绪存在,难以与卜子夏的家人开口聊天,于是一个自我介绍就坑坑巴巴说了半个小时。
      卜馨月小小年纪便有着极强的主见,因为她出生在一个完整、强精神建设的家庭,可能过了些苦日子,家里不算多富裕,但她从不自卑,由内而外的自信和自尊,对自我主体价值的意识是魏丘这种缺爱的孩子远不能及的。
      “我哥是个人渣。”卜馨月打小就发现这一点了。
      卜子夏没否认,神态自若地夹着菜。
      “不……”倒是魏丘率先矢口否认。
      “我不是在提醒你,我是在给你做心理建设。希望你被甩的那一天能想起来我这句话,尽快向前看吧。”卜馨月小嘴利索地说完这些话,夹一筷子菜往嘴里放,齁得她直皱眉。
      魏丘迷茫了一晚上,第二天大早却再次深陷其中。
      卜馨月也没办法帮他,他哥相当擅长精神控制这一套,不否定你更不贬低你,他只是了解人性,并且能操控人性而已。
      魏丘现在就相当于在一条逐渐下沉的破船上躺着,陶醉于船上的山珍海味、纸醉金迷,其他人拿着扩音喇叭劝他下船,太晚了,他早已被香气扑鼻的花藤锁住,难以挣脱。
      可能魏丘认为自己只有在卜子夏处才能得到身为人的价值,他得到了尊重,得到了卜子夏的“爱”。说到底,就是在补窟窿,一旦这个材料消失,这个窟窿会变得更大更深。
      若硬说卜子夏这一套只能在这些严重缺爱的人身上得以实施,其实不尽然,是个人都有欲望,卜子夏善于发现并挖掘这些欲望,并用虚情假意填上,对任何人通用,包括原航。
      “哈哈,卜子夏,希望你别后悔。”
      卜子夏扭头看向他幸灾乐祸的妹妹,浑不在意地轻哼:“我后悔什么?”
      “你以为只有你会这一套?我也知道你的弱点,你想听不?”
      “我知道。”
      “你知道?笑死人了!”卜馨月双手抱臂,神神秘秘地靠近他,“你不知道,等你以后吃了亏,被所有人背弃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了!”
      “魏丘这样的人,你碰不上几个,你在浪费自己的生活。”
      可惜卜子夏油盐不进,有些铁板,只有你踢上去了,感觉到疼了,才会真正长记性。
      “夏哥……”魏丘伸长臂揽来赤/身/luo体的卜子夏,就这么静静地搂着他,“我们以后怎么办?你想过吗?”
      “想过。”想过个屁,哄小孩儿而已。
      “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我不会为了你妥协。”卜子夏沉静的眸子在暗夜中异常明亮,“小丘,这是我的底线。”
      魏丘身子一沉,再次开始有所动作。
      一声闷哼倾泻而出,卜子夏疼得拧起眉,刚想开口骂脏话,却听到魏丘长长的叹息声。
      他说:“夏哥,我的未来里有你。”
      “知道了。”卜子夏草草回了一句。
      他最后几乎是哭着,结束了同样令自己痛彻心扉的单方面渴望。
      从昨晚开始,魏丘变了态度,不再坚持从卜子夏身上寻求什么东西,他开始自主修复起了精神世界的累累伤痕。卜子夏给了他依赖,他会给予卜子夏平等的爱,不再通过掏空自己争夺他的关注。
      卜子夏察觉到了他的转变,但完全不关心,因为他眼里只有魏丘的那点“新意”。
      魏丘会主动了解他的工作模式,会在空闲的时候翻阅相关书籍给自己入个门,甚至自愿参与到卜子夏的社交生活之中。
      “挺意外的。”卜子夏托着他的脸,细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孩子,“竟然像个成年人了。”
      “我本来就是。”魏丘亲亲他的唇角。
      “年龄不是我判断一个人成熟与否的唯一标准。”
      “照你这么说,你反而还是个孩子。”沉迷于人性游戏不改的死孩子。
      卜子夏想了想,憋着笑点头:“没毛病,你说得对。”
      “我经手了一个棘手的新课题,想听我讲讲吗?”
      “来!”小孩儿盘腿乖乖听课,其实一个字也听不懂,但就好这口。
      二人一文一理,风马牛不相及的职业,却总能有交叉的区域。其实是得益于魏丘主动踏出的那一步,令二人各自看待社会和自然的观念有了可以互相穿插的空间,有了可以交流的余地。卜子夏获益匪浅,身为编剧不可拘泥于自己的狭隘理解,他需要听到额外的声音,是魏丘为他创造了这个百家争鸣的环境。
      “好家伙。”卜子夏简直大开眼界,魏丘的“新意”反而开始拖拽起他了。
      “今晚做的饭能少放些盐吗?齁得慌。”
      笑着压上他的唇珠,现在的卜子夏甚至能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可以。”
      到了选择研究生导师的时刻,卜子夏托了无数个远在美国工作或出差的朋友打听适合的导师人选,问题是绝大多数人压根儿不懂这个,他就亲自做了笔记挨个打电话手把手教,哪些导师值得关注,值得全方位考察。
      “单纯的头衔和成就是不可靠的,没有参考意义。”卜子夏深谙这一潜规则,凡事都可以靠钱堆出来,科研圈子也不可能免俗。
      魏丘琢磨了几天,发现确实是这个理儿。
      “找了这几个,你自己发邮件询问,权衡利弊后再做决定。”
      正如魏丘拓宽了卜子夏的境界,卜子夏同样传授给他数不清的生存之道。
      最终,他选定了那位哥伦比亚大学的生化教授,一个真正带他迈入科学领域的好导师。
      魏丘出国读研之前和卜子夏腻了三个多月,他以为这些日子中,卜子夏逐渐对他投入了真情,去机场的路上甚至还在畅想日后回国再与他团聚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小丘,我们散了吧。”卜子夏瞬间变脸,眼里的光骤然熄灭,“对你没兴趣了。”
      手掌止不住地痉挛,魏丘眼前一片血红,他定了定心神,死撑着问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有交集了。”
      “以后没了。”
      “我可以晚两年再去……”魏丘慌乱地喘着粗气,艰难咽下涌到咽喉处的腥甜,“美国。”
      卜子夏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本来想点着,被工作人员喝停了动作,耸耸肩接着补充自己的发言:“可以,无所谓,一样的结果。”
      “夏哥……”魏丘悲哀到了极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别放弃我,求你了。”
      “走了。”卜子夏头也不回地离开,大踏步的前进,像是庆祝自己终于摆脱了一个负担。
      魏丘想去追他,连行李箱都不要了,刚跑出去两步却重重地拍在地上,面色涨红,应该是大幅度换气导致身体醉氧了。
      他错过了最后一次挽回卜子夏的机会。
      直到他在机场的急救室悠悠转醒,想要联系他,却发现不论打电话或座机统统是空号。
      不去美国了吧,至少还能试着挽回他。
      像过去十八年中的每一个令他感到痛苦的经历一样,魏丘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腿哭了很久,丢了卜子夏,他什么都没了。
      “我哥是个人渣。”
      “希望你被甩那天能想起来我这句话,尽快向前看吧。”
      他感激卜馨月的那两句忠告,在听到登机通知的那一刻,他擦干了所有的泪,真正踏上了那条为自己而活的路。
      至于五六年后为什么又选择回国,为了报复卜子夏?未免显得太过无趣。为了弥补遗憾?魏丘没有任何遗憾,他已然向卜子夏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卜子夏不是他的白月光,他不是一个甘愿沉沦于过去的瞎子。他回来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不是出自对卜子夏不顾一切的爱,而是对自己负责,对自己的本心负责。
      在卜子夏迷茫无措的时候,魏丘自愿站了出来。不谈卜子夏的情感欺骗,他做的很多事统统是对他利好的。单说这一点,魏丘同样愿意向溺水时的他伸出援手。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卜子夏抓住了他的手,上了岸。
      “好,我们结婚吧。”卜子夏满眼皆是真挚的爱意,垂着眼皮怜惜地吻上他的唇。
      “伸手。”
      卜子夏从被窝里挪出来一条胳膊。
      魏丘从背后变出一枚铂金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先是盯着那枚指环傻乐几声,复又低下头吻了吻:“等相关法律下来了,我们就去结婚。”
      “可以。”卜子夏瞧着他的小表情,不禁失笑,“你让我带着这么个圈去跟二老示威呢?”
      “破坏气氛。”魏丘不满地嘟囔。
      “那就示威到底。”卜子夏憋着笑从自己背后捏出来一枚细圈的纯金戒指,套上他的无名指,“土是土了点儿,但是保值。”
      保值这么个词儿,还是某位在枪林弹雨中求婚的糙皮老大哥教给他的“五金观念”。
      魏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和卜子夏对着乐。他惊奇地抚摸卜子夏的身体,明明一片布料都没有:“你把戒指藏哪儿了?”
      “你藏哪儿了我就藏哪儿了。”
      他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偷摸掖在枕套里了,大概被同样翻箱倒柜寻找藏匿地点的卜子夏发现了。魏丘笑着吻上了他的侧脸:“刚刚和你求婚的时候你身子一僵,我以为你后悔了。”
      “谁知道你非扛着麻雷子硬求这个婚,总得让我主动一次吧?”
      “肉麻!”魏丘搓了搓手臂,表情搞怪地开他的玩笑。
      “这就肉麻了?”卜子夏伸手将他的指环摘了下来收好,“明儿当着二老的面整这一出。”
      “整吧!我做司仪!”卜馨月的大嗓门儿从门外传来。
      “行!”卜子夏扯着嗓子回道。
      他三十四了,才开始寻回年轻时错过的那些我们称之为生活的碎片,比魏丘这个真正意义上的年轻人更疯、更不计后果。他由衷喜欢现在的自己,满满当当的,自由自在。
      第二天大早,卜子夏趁着魏丘还在打盹趁机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将自己对未来的打算事无巨细地描绘清楚,边边角角的杂事也毫无保留。就是为了让父母放心,他们的儿子永远不会失去为自己而活的意念。
      卜妈抹掉自己的眼泪,拉着大儿子的手,不舍地问:“过年怎么办?妈去哪儿找你?”
      “我和魏丘会来接你们二老出国度假,保证每年都会回来。”
      “那我呢?”卜馨月好事儿地嘟起嘴质问他。
      “你想来也能来。”
      “切,敷衍。”
      “可以。”卜爸拍了拍儿子的手背,稳重地说,“爸支持你,只要你开心,反正以前非过年过节也见不着你,习惯了。”
      卜馨月用胳膊肘捅了捅亲哥的腰侧,悄咪咪地问他:“还整吗?”
      “整,为什么不整。”卜子夏回卧室把人叫醒,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便直接帮他穿好了上衣裤子,小裤衩先不管,赶时间。
      “干什么?”魏丘揉着眼睛问他,直到走进客厅,看到端坐在主位的二老,神志陡然间清醒。他咽了口唾沫,“你来真的?”
      “还能有假的?我说到就会做到。”
      卜子夏拉着他的手,郑重地站在二老面前,清清嗓子说道:“爸,妈,我爱他,我想和他走完这一生,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魏丘先生,请问你准备誓词了吗?”卜馨月拿着一本食谱愣装司仪主持现场。
      “我……”魏丘紧张地挠挠脸,“我们……爸,不是,叔叔阿姨,我爱子夏,我想和他相伴一生,从此忠于他一个人,希望能得到你们的祝福。”
      卜爸也别扭地回道:“我和夏夏他妈祝愿你们能走到最后。记住,感情是需要经营的,如果想要放弃就对彼此诚实地说出来,不能做有悖道德的事。”
      “谢谢卜家父母真挚的一课。”卜馨月露出得体的笑容,捧着食谱温柔地问道,“你们准备戒指了吗?卜先生,从你开始。”
      卜子夏笑着掏出自己准备的戒指,缓缓推进魏丘的无名指:“你手指头喝肿了。”
      魏丘哭笑不得地说:“总是破坏气氛。”
      “魏先生,您的戒指呢?”
      笑容戛然而止,魏丘到处摸自己的裤兜,后知后觉地指着卜子夏:“在他手上。”
      卜子夏纵容地看着他:“咱俩到底是谁在破坏气氛?”
      二老接受不了自己儿子当着他们面亲吻另一个男人,所以二人默契地将接吻换成了拥抱。抱了很久,两个人合上双眼,完全沉溺在此刻的美好当中。
      卜馨月趁着其他人不在,偷偷抱了抱自己的傻逼大哥,哭得稀里哗啦的:“我总算等到你长大了!”
      “馨月,谢谢你。”卜子夏靠着妹妹黑亮的长发,低声安抚着她的情绪,“你是我这头的,我自然也是你这头的,我永远是你坚实的后盾。”
      “你他妈要是敢不坚实我就劈了你!”
      “哎靠!”卜子夏哭笑不得地应下,“受了委屈就跟哥说,给你当牛做马。”
      “哼!”卜馨月擦掉眼泪,用膝盖顶了他一下,“你最好给我记住了!”
      和魏丘在老家住了一周,卜子夏领着妹妹和爱人重新回到了北京。
      他暂时没有报考大学,是托人搞到的工作签,交接手续要花一周左右,随后便要和魏丘踏上前往异国他乡的旅程。
      卜子夏蹲在地上收拾行李,对身后的魏丘说:“把房子租出去,你去写个告示。”
      “成。”
      “哎,这么个小房子,现在能值这么多钱。”卜子夏转过身子,语气里满是后悔,“你说我要是当初省下给人送礼的钱,多投资几套房子,现在出国走手续还用得着低三下四地求人帮忙?没把握住时机啊,没有商业头脑。”
      “你哪儿低三下四了?”魏丘执起签字笔在A4纸上写写画画,“不就是第一通电话那人没听见错过了,导致你打了第二遍吗?”
      “你这两天明显在和我对着干。”卜子夏瞪着他,“我说一句你能顶十句。”
      “你说得对,最近看你不顺眼。”
      “才几天你就开始痒了?”
      将签字笔换到左手上,魏丘冲他招了招右手:“来看看写得怎么样?”
      卜子夏走到他身边,打眼看了看那张告示:“不错,实用面积写了吗?”
      “写了,在第二行。”
      “辛苦。”说完便转身回到废墟中继续收拾行李。
      “知道为什么看你不顺眼吗?”
      “知道。”卜子夏摔上箱子,主动领着人朝卧室里走。
      “现在顺眼了?”
      “无比顺眼。”
      “就为了这么点儿事,你,唔嗯……你他妈慢着点儿!”
      “很慢了,你讲点儿道理,完全按照你以往的节奏在走,你这表情明显是快乐的。”
      “我这把老……”
      “打住吧,独……”
      “你也打住吧。”
      房内寂静片刻,突然爆发出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笑声。
      卜子夏擦掉眼角的泪滴,揉着脸问道:“笑软了?”
      “相反,”魏丘俯身轻吻他的眉尾,“一会儿记着降低音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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