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次打次肖慕乐》易素

10、汤包不好吃

　　在速途的体验店里坐了十分钟，我喜欢上了《未央风云颂》，古风纯正，人物自由度很高，服饰中规中矩，连我这只狐狸的配饰都做得精细，打开包袱点击大图，项圈上的光泽清新，当得起“仙山牧野”四个字的简单自然。
　　“我要走了，我下午还要去工商局。”我摘下耳机，对着一旁杀得不亦乐乎的肖慕乐说，这家伙的游戏天赋真不是生气就能气得来的，他手里红衣刀客的血条已经从窄窄的一条线变成了我的三倍厚。
　　“走着，一起。”没等回城的进度条读完，肖慕乐已经把耳机挂在了椅背上，“我也走，下午有事儿。
　　被肖慕乐搂着肩膀从速途的体验馆出来，马尾妹妹着实惊叹了一下我们俩的进展速度，并愉快地目送了一下我俩的“远行”。

　　速途所在的位置隔着一条街就是闹市区，能听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往来，我推开肖慕乐揽着我的胳膊。
　　“老肖，我想和你说件事。”我说。
　　“说，别忍着。”肖慕乐没看我，他在看天上的流云。
　　今天的云彩很像某个玄幻或者恐怖大片的开头，流窜不定，时而遮住太阳，稍一窜动又有几道金光射出来，好像太阳老人家拿着个电棒儿一样。

　　“肖慕乐。”在他面前挥了挥手，让他低下头，“你看着我。”
　　肖慕乐笑着转移了目光到我脸上：“你说你这么矮，想和我站在同一高度都这么困难，还总想要求个认真平等的对话。”
　　“我觉得，我们需要保持一些距离……我……”

　　“你饿不饿？吃汤包吧，拐角就有一家。”没等我把话说完，就被肖慕乐连拉带拽地带进了一家街角的汤包馆。

　　时间尚早，桌位临窗，菜式就那几样，肖慕乐点了三四种，左右我的口味他知道，我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
　　被塞了一双筷子在手里，我只是拿着发呆，因为我在组织语言：“我不想让别人总是误会我们的关系。”
　　“别人是谁？”肖慕乐忽然有一点严肃，嚼了嚼空气看着我。

　　如果在平时我会迁就他的严肃，他严肃的时候不多，严肃起来就有点吓人，但是我今天不想。
　　“我刚刚入职到了新公司，这和从前在世康不一样，那时候大家都知道我们是朋友，可是在新公司不是的，那天陈律还有前台的小姐姐就都误会了，我觉得这样不好。”我耸了耸肩。
　　“有什么可误会的？你怕人误会吗？”肖慕乐没有笑，他把伙计送上来的小菜和汤包在我们桌上摆放好，把我喜欢的素食杂菜放到我面前来。
　　“我当然怕，我又不是什么圣人，你总是来我公司找我，肯定会有人误会咱们的关系，时间久了，你这么个大帅哥当前，我还有恋爱机会吗？”我笑着说。
　　“陈律？前台小姐姐？”肖慕乐夹了一块儿牛肉放在我碗里，“还是你只怕谷阳误会？”

　　牛肉没吃到嘴，我又放回了碗里，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儿生气了。
　　“你什么意思？扯什么谷阳？”我放下筷子，盯着闷头吃饭的肖慕乐，“是啊，我当然也不愿意他误会。”
　　“你离这个人远点儿。”肖慕乐的语气不善。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肖慕乐为什么这么说，我还没有气急败坏到怀疑老肖的初衷，他这么说会有他的道理。
　　“为什么？”想不出来，我问，“他，看起来不像好人？”
　　“不像。”肖慕乐说。
　　我呵呵了：“像不像的跟我有啥关系？他都辞职了，现在连同事都不算了。我现在在说咱们俩，你不要扯远了。咱们俩……要保持安全距离，我真的不想被人误会，谁都一样。”
　　“但他还是你的邻居，而且马上还是你们律所的竞争对手，有时候竞争对手比朋友的关系更紧密。”肖慕乐放下筷子，“说到这个，我这有个资料你拿回去吧。”

　　我看了看肖慕乐递过来的资料，这是一张合同的复印件。
　　“what？！”如果现在我身后有bgm，一定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广为传唱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精明。”精明当然谈不上，下巴快掉了是真的，“这是什么？速途周边产品的开发权属合同？”
　　“陈律是不是让你到他们公司找点儿什么东西？”肖慕乐问我。
　　“你怎么知道？你是个妖精吧？”我吃惊道。
　　肖慕乐无奈一笑：“我这个妖精有什么用，始终也没办法让你着个道。到现在，还是要和我保持距离，还这么正式地通知我。”

　　肖慕乐就是这么善于倒打一耙，明明我的要求是合理合法又合情的，说得还像他多委屈一样。

　　“周六那天我听说你们在做速途上市的非诉服务，就留意一下客户清单，我记得世康似乎是做过一个商品资讯的项目，就叫什么途来着，一翻果然是它。我就顺手找了找咱们的中间商代理合同，确定了一下速途的周边产品确实是由这个叫达尼的境外玩具公司代为制作生产的，然后经由世康进行产品代理发售。”
　　“你是说，速途并没有自己产品的发授权？”我想了想刚才体验店里的玩偶。
　　肖慕乐点头：“这家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很小，只做游戏产品已经不容易了，周边产品的生产量更小，如果自己开发，找制作商，恐怕开发费用都承担不起，好在他们还算有点儿远见，启用了贸易公司对接国外的生产厂家，并且交出了开发权，也算控制住了成本，可是现在企业越做越大，他们似乎有点不甘心了……”肖慕乐没有说下去，低头吃他的包子。

　　我想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又忽然联想到了帮主让我搜集他们的产品宣传册。
　　“你有实证吗？我刚才在实体店问，马尾妹妹说那些周边玩偶是不卖的，只是展示。”
　　“他们还没有这么大胆子公开叫卖，何况公司现在要上市，他们自然很小心。这些曾经的蝇头小利，怎么可能赶得上上市以后游戏产品的影视化，广告化这类的大宗收益，所以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停止了和盗版生产企业的合作。只是……做过就是做过，总不会无迹可寻。我给你那张复印合同后面，我还印了个生产厂家的名字，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肖慕乐给我夹了个包子，看我一脸“慷慨大义”的表情，不由得一笑，“好了好了，你一个小实习律师，把情况如实告诉你们帮主就行了，打听这么多累不累？下午办完事情早点回家，我有件大好事告诉你。”
　　“什么大好事？”我还是陷在自己的“重大发现”里难以自拔，随口问道。
　　“904要有新住户了？”肖慕乐说。
　　“新住户？”我反应了一下。
　　“对！今晚敬请苗苗小姐拨冗，莅临寒舍一叙如何？”肖慕乐一脸得意。
　　“不行。”我拒绝，“肖慕乐，你不能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