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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血胭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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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胭脂
是穿越了五千年的梦,让我们相遇.
是吹荡了五千年的风，拂开了你脸上神秘的面纱，你眉目间的那颗胭脂痣，鲜艳如血。
一
有人说，只要你跟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同一空间出现过，不管你们是否认识彼此，当下一次你们再相见时，就是重逢了。
所以，我认定我跟花泽的相遇即是重逢。从来没有一个陌生人能让我感到如此熟悉，亲切。好像，她身上的香味已经在我鼻间飘了五千年，一闻到她的味道，我们已经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了。
花泽很美，犹如她的名字，整个人都如鲜花一样幻发出清丽的光泽。更特别的是，她的眉心有一颗胭脂痣，不大不小，不偏不斜，长得正到位。
胭脂痣，血胭脂？
传说，秦朝，洛王府里威将军的夫人—花月夫人眉心就有一颗胭脂痣，如血鲜艳。每当月圆之夜，花月夫人在月下花边为威将军起舞，眉心间的胭脂痣能凝聚月光精华，发出晶莹之光。人见之，如沐天地之恩泽。后世，虽有胭脂美人，但再无血胭脂之传了。
见到花泽时，我不经为她眉间的血胭脂而惊异，想起了这个古老的传说。
花泽是场景布置师，专为拍电影电视剧写场景布置，有时也亲临现场指挥，很年轻的女孩子，靠着对艺术独到的见解，名利双收。
这次，剧组拍的是民国时期的一场戏，导演点名要花泽写场景布置。我也因此见到了花泽，她穿着白色的长衣裤，很宽松，走路时，柔软的衣料随风扬动，刹是好看。
小黑喊了一声：花泽。她转过身来，好熟悉的面孔，我登时呆住了，美容师正往我脸上刷粉定妆，那些细粉竟然纷纷地落在了我的唇上，忘了要拂去。
花泽跟小黑很熟，很亲热地谈论着什么事。小黑是剧组的摄影，二十五六岁，很黑很小，拍摄画面场景的技术却是一流。来不及让化妆师把我脸上的妆定好，一种莫明地力量促使我向花泽走了过去。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二
这是一个纠缠不清的梦。
灯火辉煌，大厅里，歌舞升平。年轻英俊，功成名就的威奖军怀里拥着举世无双的花月夫人，美酒里荡出浓浓爱意。
歌起。
一名年轻的舞姬举袖轻扬，转身，妙媪的身姿如花间蝴蝶。长衣彩袖，拂出千般风情，万般妩媚，媚眼流波，红唇润泽，似言非言，千古情怨皆由此而起。威将军杯中之酒溢出，全然无所察觉，花月夫人的眉间隐隐起了一丝愁绪。
舞毕。
年轻舞姬柳眉被封为“圣衣舞娘”，掌管洛王府里所有舞姬与歌妓。
我从梦中醒来，仿佛走过了几千年的秦朝大地，身上还余留着残落的胭脂粉香。怎样的一个梦？为什么我会有重温的错觉？花泽为什么也有血胭脂？花月夫人？圣衣舞娘？这到底有怎样的渊源？
午夜的月光通彻而明了，从窗外而入，静静地洒在木质地板上，折出一片冷辉。有那么几缕月光洒在了床上，英木冷峻的面容也被扶出了几缕柔情。
英木是我的男友，我爱英木，创我的生命。这种有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可是，我别无选择。人的情感往往超忽了理智，或许爱正是因为伴随了痛才更真实。
英木没有工作，也没有钱，除了好看的外表和会哄女孩子开心的嘴外，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优点，或者我可以拿出来跟朋友们炫耀一下的资历了。由此可见，我是看透了英木，而看透了一个人也就代表着他已经没有了让你好奇的价值了。可英木不同，我总觉得除了爱情本身的没有道理之外，还有一种解不开的缘结让我离不开他。
如同花月夫人眉间的胭脂痣，情越深，越如血艳丽，与生俱来，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花月夫人的心血都凝在了那颗胭脂痣上，沉淀成了威将军心头的一粒朱砂。传言，威将军曾在众宴上宣称，能得花月为妻，是他至生的荣幸！
言毕，厅堂为众宾客演舞的一年轻舞娘一惊，突然摔倒，痛苦地呻呤了起来。这舞娘就是被封为“圣衣舞娘”的女子，柳眉。
三
再见花泽时，已经是深冬了。
花泽穿着火红的大衣，显得异常的娇艳动人，眉间姻脂痣与红衣相衬，更是惊人心动。在拍戏空档的时刻，我问花泽，你做过梦吗？一个关于秦朝的梦？花泽凝惑地望着我，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花月夫人吗？那个据传是秦朝第一美人的花月夫，眉间有一颗胭脂痣，鲜艳如血。没等我说完，花泽就笑了，圣月，你怎么了？
小黑不奈烦地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圣月，你别在研究你的那些野史了，什么秦朝唐朝的，你现在已经不是历史系的学生了。我无力地点了点头，只是心中那种莫明地凝惑去更加清晰了。
花前月下，威将军摆酒设宴，花月夫人因前晚着凉，引身退下。圣衣舞娘，莲步轻移，幽然而至。
将军，让奴为你舞一曲《长生乐》如何？说罢，转身伏地，恍若月下睡蝶，随着乐师的曲子响起，睡蝶缓缓而起~~
此时，花月夫人临穿小坐，梳理着如云青丝。突然一阵胸闷，来不及掩口，一口鲜血吐出，落在白色帷帐上，刺目惊心。威将军再一次重赏柳眉，并纳为爱妾，与花月夫人共同跟随相伴自己左右。
圣月，你怎么了？英木的声音唤醒了睡梦中的我，你一直在喊着，将军，将军的，怎么了？你最近有在谈古装戏？
看着英木关询的眼光，我一声苦笑，怎么跟他说呢，我是被一个奇怪的梦缠住了，那个已在千年前却时时刻刻跟随着我的梦。我被缠住了，可是，英木不会在乎，他一直都不相信这个世上有某种不可解释的神秘力量。
见我不语，英木过来抱我。我推开他的手，累了，想休息了。而这次，英木却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很快沉沉睡去。他说，圣月，我想，你应该好好休息下了。
是的，我真地是太累了，被工作，也被一个梦折腾得累了。可是，不工作，我们怎么能有钱，英木怎么能开名贵的跑车，我的父母怎么能住得起豪华的别墅？这一切都等着我努力地去工作赚钱来维持呢。
看着英木，我知道他是真地心疼我了。这阵子，他每天都小心翼翼地守着我，特别是每次在梦中哭喊的时候，都是他叫醒我。而我也知道，眼下，他的爱是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唯一力量。
我从背后抱住了英木，时钟指向五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窗外，溥溥的明亮开始穿透暗夜，闪耀而来。
四
导演决定拍完民国的片景后，马上开拍另一部秦朝古装剧。花泽作为场景布置师，将跟随剧组行动，直到完成所有拍摄任务。当然，这酬劳也是相当可观。
这样，我跟花泽相处的时间多了很多。花泽是那种很容易跟人相处的人，跟所有的人关系都不错。这让我又想起了关于花月夫人的一些记载。
花月夫人是威将军的爱妃，为人宽容仁慈，甚得人心。传言，她与威将军的爱妾也是相交甚好，情如姐妹。
我决定告诉花泽那个关于血胭脂的传说，以及那个纠缠不清的梦境。听完我的诉说，花泽笑道，圣月，我听小黑说你是历史系毕业的，你会不会以为我的前世就是花月呢？因为我跟她有一颗相同的胭脂痣？好聪明的女子，我想的一切，她其实都心知肚明。
花泽，你相信灵异之说吗？相信这个世上真地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超自然的东西吗？我问
花泽摇了摇头，圣月，我想你可能是太累了，才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样的话，英木也同样对我说过。
难道，真地是我太累了，才会产生那奇怪诡异的梦，亦或只是幻觉？不是的，那个梦那么真实，真实地我醒来还能闻到属于那个朝代的气息。
清风徐来，月影朦胧，威将军拥着柳眉，赏月饮酒。
夜至深，微凉。花月夫人携带着狐裘大衣缓步而来。将军，夜已深，天寒露重，还是进屋休息吧，妹妹身子骨本来就单溥，别着凉了。说着，将大衣披在柳眉肩上，柳眉心头一热，说道：谢谢姐姐！
威将军心里一阵安慰，难得你们姐妹如此同心，真不容易啊。花月夫人与柳眉相视一笑，举杯同饮，此刻，花好月圆，良辰美景。
至此，柳眉把花月夫人当成了自己唯一的知已。
英木决定无论如何都得让我休息了，夜夜成梦，不仅折腾得我神情黯然，连他也消瘦了不少。他说，圣月，我求你了，你就不要再忙工作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安安静静地睡着就行了。
我抚着英木的脸，每次，再忙再累只要一看到他，我的所有劳累委屈都会消失不见了。英木的眼神，仿佛凝聚了几千年的追求与爱恋。他一直在等我，从远古而来！
五
凉夜如水。柳眉和花月夫人促膝而谈，突然，柳眉双腿一软，跪在了花月夫人面前：姐姐，救救我吧！
花月夫人一惊，眉间胭脂痣如血凝艳，想着柳眉平日心高气傲，不肯轻易求人的个性，现在居然跪地不起，必定有大事。
柳眉轻啜，姐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威将军。只是，事已至此，实在情非得已啊！花月扶起柳眉，轻言道，妹妹先别着急，发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说。当即，遗散了四下随从，柳眉感激地望了花月夫人一眼。
原来，柳眉没进洛王府时，曾与一男子有过婚约。后来进了洛王府，因仰慕将军才华，芳心暗动，把这事也就忘了。现在，那男子追随其也进了将军府。这事要是让威将军知道了，两个人必死无凝。
花月问道：那男子是何人？
柳眉答道：扶木。花月一惊，差点摔倒，良久，才稳定了情绪。
妹妹，此事可曾跟谁提起过？柳眉摇了摇头，除了姐姐，再无他人知道了。
那好，这件事就此打住，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一切我会帮你解决。柳眉引身而下，花月轻叹一声，也回了房。
据传，威将军虽然年轻有为，爱呤风月，却也杀人如麻。曾因一个侍女私下跟人私通，而大怒，杀了五名相关的侍女，家从。
我总是在半夜里惊醒，然后脑中就出现那些关于秦朝洛王府的野史传记。英木已经整晚地不睡觉，守护在我身旁了。我拉过他的手说：英木，我要见花泽，就现在。
英木说，圣月，明天吧，现在已经是深夜了。我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不能任性得半夜三更去敲别人的家门。
花泽依然面带微笑，很认真地听完了我的述说。圣月，她说，或许你的是真地发生过的事。只是，我真地忘了。
小黑扛着镜头跑了过来说，圣月，你烦不烦啊，怎么老是提那些莫明其妙的事，你不应该当演员，你应该去研究你的历史。说不定还能成个什么知名史学家呢！
大学毕业就去了国外的小黑，才不会相信什么前世今生，轮回之类的说法呢，用他的话来说，我们是什么时代的人了，要相信科学。知道吗，相信科学！而我，却始终坚信，我去过秦朝，或者说我是从秦朝而来。
我已经越来越确定我的前身就是圣衣舞娘，那个叫柳眉的女子，还有花泽就是花月夫人。我们都是几千前，秦朝的女子，都曾在命运的火海里受过洗礼，我们有着相同的追求和无奈。
我陷入了一场迷幻的境界里，我的眼前常常出现那段尘封的历史，烟波浩翰下的太平盛世，花前月下的胆颤心惊。一个个远古的人，在我的眼前晃过，我哭喊着抱着英木，嘴里嚷着：扶木，扶木。
我的精神已经处于分裂边缘，我完全成了那个秦朝的女子。
六
始皇为了让江山永续，花费大量人才财力去寻找不死之药。威将军因为肩负护国之重任，才一直留在京城。但是出去的人不是一无所获的回来，就是杳无音信。洛王府里的人，似乎都有种预感受，将军将会被派遣去寻找不死之药。
府里的丝乐之音也少了很多，饮酒裳花大家也是彼此无言，不欢而散。这日，威将军一时兴起，要看圣衣舞娘起舞。柳眉换上轻纱羽衣，翩然起舞，舞至一半颓然倒地，起身后再也无法舞出一个完美的动作了。威将军大怒，下命令，斩！
此言一出，花月夫人眉间胭脂痣一颤，竟似血珠欲滴。威将军身变迁侍丛扶木的长剑“哐”落在地上，所有歌女舞姬皆跪地不起。威将军更是大怒，堂堂一个洛王府，杀个侍妾，还不成了吗？正在这时，秦始皇圣令传到，威将军奉旨寻找不死之药，即刻出发。
洛王府就此平静了下来，只是，每日里花月夫人与柳眉都必在花前望月轻叹。直到这时，柳眉才知道，其实花月牵挂的人不是威将军，而是扶木。当就，就是因为自己与扶木奉父母之命定了婚约，花月才赌气进入洛王府，做了将军夫人。
其实，她心里爱的人只有一个，就是扶木。她额头上的胭脂痣也不是在生来就鲜艳如血，只是在离开扶木后才这样。
不死之药终是没有找到，而威将军跟扶木再也没有回来了。昔日歌舞升平的洛王府也成了一座孤寂的古堡。
终于，一个清晨，打扫的侍女发现花月夫人与圣衣舞娘相依逝去，桌上，杯里未尽的酒，红艳如血。
七
医生说，我得了极度可怕的抑郁症，而这种病例严重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病人无意识地做出死亡选择。大多数人在压力巨大，或者受到某种创伤后，会不自觉地患上这种病，所以千万不可轻视，要好好地吃药调养。
英木当下自己作主，替我解除了所有的戏份合约，他要带我回他的乡下静静养病。在临走之前，花泽特地来送我，我把所有的故事都告诉了她。花泽安静地听完后，真诚地说道，无论如何，圣月，你要把身体调养好。故事总是还没有结局。
说这话时，花泽的神情变得有点怪异，似乎她也知道很多未知的秘密。只是，她似乎并不愿意提起太多。如同她眉间的那颗胭脂痣，传佛就是一个传说的开始。
英木过来接我，花泽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嘱咐他好好照顾我。在午后灿烂的阳光里，英木牵着我的手，往车旁走去，那里面放着我所有的行李。
我不知道未来的路上还会发生什么，但是，我现在确实是需要好好休息了，只是，在这休息之前，我还想再跟花泽打个招呼，转过头，眼睛却被一抹细亮的红色刺痛了。花泽的眉间，那颗痣，突然间红艳如血，我的心里一阵惊诧，来不及说话，英木已经拉着我上了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