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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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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石英钟滴答滴答地在转动着,而俩个正对坐在客厅中,场面一度处于说不出的尴尬中。
云夭换了身衣服,外面披了一件墨绿色的薄纱,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
她不着调的依偎在椅子上,白嫩的一截腿搭在另一个腿上,长长的睫毛掀起,一根点燃的香烟顺着她的指尖在空中划出一优雅的弧线。
不可否认,只要她站在那儿,就够迷人,够有味道 。
靳途牙尖顶着腮帮子,眉头深深皱了下。
云夭抢在他前,慢悠悠开口。
“既然你是房东,有些话我觉得得说清楚”
“可以”
靳途眯眼瞧她,那张明艳的脸隐在云雾中,仿佛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就是现在搬出去的话,不仅不合理而且我在短时间内租不到别的地方,所以我打算住一个星期,房租费你看着办就行”
一套行云流水地操作,云夭简直像是个富婆。
她演地忘忽所以。
当然,让云夭继续住下来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清楚这小子绝不简单,表情方面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总是给人一种云山探雾的错觉。
再加上俩人的气氛反常的尴尬。
着实不妥。
云夭身子向前靠,“喂,说个话,小子”
靳途淡声,“退房的话,是不可能的。因为合同上清清楚楚写着住满一年,双方知情后才签字画押,白纸黑字。如果你现在想走,我不可能会退房钱给你,还有可能会以法律程序起诉你,违约在先”
“你小子说梦话呢”云夭瞠目,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住不住是我的事,就算钱不要了,照走不误,你凭什么威胁我”
“凭你签了合同”他说。
云夭这才想起,当时急着找房子,大致看了一下合同,好像有扫过一眼。
“既然这样,希望我们不要彼此打扰”
她情绪不满,起身就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下”靳途说,“但是有些规定还是要特别强调一下”
“哦?”云夭拉着调调,满不在意,“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太困了”
靳途面无表情,继续说,“第一,在公共区域活动,不准穿暴/露的衣物。第二,不准在活动区域,随处抽烟。第三,垃圾得收拾”
云夭反嘲,“你自己在家难道要穿正装?”
“根据我的判断,你也有抽烟吧?凭什么管着我?”
“我是房东”
一副掌管天下生死大权的样子。
目中无人,目无尊长!
云夭捏着拳头十分想要暴揍这臭小子一通。
“告诉你,没用”她轻笑一声,仰着脖子转回了里屋。
宛如白天鹅。
靳途举步拦下了她,脸上依旧没挂什么表情。
云夭抱着胳膊站在门外,挑眉,打量着他。
“怎么,气极了想咬我一口?”
靳途一手阖上了门,一手撑着她的腰侧。
他嘴角危险地牵起,眼睛正视着云夭。
“你的材料显示只比我大三岁而已,别他妈的张口闭口拿这个和我说事儿”
“小三岁,我也是你爸爸”
“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靳途额上绷起青筋。
云夭气笑了,还没来得及扇出的巴掌就被靳途精准捕住。
她瞪他,“不放开,是我孙子”
靳途无动于衷。
“怎么着,又当我子,又当我孙,角色都让你拿来玩全了?”
下一秒,云夭的手腕被松开。
勒得又红又疼。
但她没有失望,她盯着靳途的表情,仔细回味了个够。
绝,她有被爽到。
然而下一秒,她大胆的抬起冰凉的手指,慢慢一下一下移到他的脖子上,暗红色的指甲更是把靳途皮肤映的发白,她停下,指甲划过他的尖尖的喉结。
一场较量下来,靳途最先别过了脸,他冷声,“拿开”
出奇,云夭听后,乖乖放下。
真没意思。
她够着脚尖,声音慵懒的像是只没睡醒的猫,靳途收到耳朵里,宛如她在用锋利的爪子挠他的软毛。
她说,“姐姐挑食惯了,还真看不上你”
*
隔日,靳途大早走了。
尽管声音很小,云夭还是能够听见。
她关掉手机,翻了个身,正对着干涩的眼睛挤出几滴眼药水。
失眠,睡不着的状态常有,一觉睡到天亮的现象简直少有。
云夭睁开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狡黠。
心中酝酿着一个小阴谋。
靳途车厂很忙,店里就他和陈远俩个人。
由于不常回来,云夭在家自由,一如既往,但也没闲着。
她一边码字写稿,一边在网上看房子和转租房子。
这天,有个用户有意想租房子,云夭起了个大早,迫于无奈只能将自己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到靳途那屋。
一推开门,从里到外全是清一色的黑色墙纸,云夭双眼一黑,最终咬牙死撑,虚探着步子走了进去。
摆设简单的厉害,一张床,一张办公的桌子,上面放着全是产品的进货名单和说明书等等。
云夭更加坚定了转租出去的念头。
她完全可以怀疑,靳途是个怪人。
打理好了一切,用户发消息说他是外地人,很难找到这个地方。
云夭一听,很是感同身受,这不就是刚来时候的她么!
孤立无援那种!
同情心立刻泛滥。
她立马换了双拖鞋,交代几句,打算去接人。
云夭忘了,在陌生的城市,自己还是个半吊子。
陈远开着Q.Q出去接了趟货回来,靳途正在店里,他上前把货搬了过去,一边感叹道,“真眼熟啊”
“眼熟什么?这次的货和原来是同一批”靳途说。
“不是这个”陈远拿毛巾擦着头发,“就云姐,刚刚我好像看到她了”
靳途挑眉,“哦?”
“也有可能是我眼花了”陈远认真思索,“竟然在南口子路,呃,看到她和一个拎着行李箱的男人,好像在拦车…”
靳途抬头,一字一句重复,“男人…拎行李箱…行李箱的男人”
陈远还没应声,男人像风一样没了影子。
陈远赶紧追着喊了声:“靳哥,别冲动。你先告诉我,这东西是往库房打包还是全留在店里?”
*
路上。
“云小姐,实在是太麻烦你了”
来的是一位男生,瞧着一脸书生气,说话彬彬有礼。
云夭笑笑,“祝先生那里的话,这个房子本来住俩个人,一个是我住,另一个是我“弟弟”——住”
她话音急急拐弯,解释,“但是现在我不是找上工作了么,就不打算陪他住在这儿”
祝先生不由问上几句,“那你弟弟怎么样啊,原本我以为合租的是你,这不是骗我呢么”
云夭皮笑肉不笑,“您不是来合租么,和谁不一样,重要的是先有个落脚的地方吧?”
男人变了脸色,说话结结巴巴,“当然不一样了,男生打呼噜严重,我晚上睡不着”
“屋子里都有隔音,很安静,放心吧”云夭尽量语气温柔。
笑话,到了嘴的肉哪有这么轻易就飞了。
为了离开靳途这个小怪物,云夭暂时忍气吞声受着。
祝先生依旧态度坚决,云夭商量着,让他先进去看看,看过之后在做打算。
司机师傅一旁将他们看在眼里,不耐出声,“那个地方到了,你们看谁先把账结了”
俩人都互看了眼对方,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司机正犹豫着提醒什么,云夭笑态可掬,说,“这个嘛,男士优先,毕竟是传统美德”
“这怎么好意思让女士来”祝先生全然没有拿起手机扫一扫之类的,甚至还目不转睛盯着云夭洁白的脖子,想入非非。
晦气死了。
云夭暗骂,但脸上还挂着善解人意的笑意,“那我先下去帮先生拿下行李”
祝先生:“那怎么好意思——”
云夭慢慢下车,紧接着用力阖上车门,拔腿就跑。
边跑边吐槽,她最近走了什么狗屎运气,尽招惹了些妖魔鬼怪。
走到原来的楼下,云夭越想越委屈,自己堂堂千金小姐,从小被人捧在手上的,没吃过苦,没受过累。
谈了一场缺心眼的爱情,败光了所有的积蓄,现在爹不要妹不疼,还混的如此狼狈不堪的地步。
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和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云夭低着脑袋,恍恍惚惚往楼上走。
墙角处立着个人影,看到她时动了动。
云夭偶然瞥见,嘲道,“哟,你这是不用上学啊?”
“这俩天放假”靳途说。
“哟,站家门口是个什么意思?”
云夭扭动着钥匙,眸子里全是探究的意味,突然想到什么,她猛地阖上了保险门。
好险好险。
差一点就被这小子发现了。
云夭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名声差,之所以逃到乎口市一半是为了面子,一半是为了发泄情绪。
东山再起,好搞死那一对烂人。
可眼前这小子就不一样了,他怪,怪到云夭心里都感觉得到丝丝凉意。
说不准,真因为这屁大一点事,他能把她搅到局子里。
靳途看深深她一眼,“忘带钥匙了”
“哦”
他转身,往楼下走,“陈远说到了一批货,我得过去一趟”
云夭面上一喜,以为躲过了一劫,她表面上故作谦让,“不进来喝口茶?”
“忙”靳途说。
“挺可惜的”
“那你希望我留下?”
云夭果断摇头,“不,比起喝茶还是挣钱香”
靳途由于放假,回家的次数比以往多了几趟。
云夭有次问他,“什么假,放这么久?”
他回答 ,“暑假”
“……”
一天,陈远发现了苗头不对,原因是靳途有些反常。
常常盯着租房软件看,他凑过脑袋,“靳哥,你老翻着这些有的没的,是云姐不租房了么?”
靳途关了手机,“没有”
其实这个软件里面有个人资料,他点进去云夭的页面,一切空空。
只有最新上传了一个头像,绿的发光的一个渔夫帽。
靳途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用这么奇怪的头像。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除了这个软件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和云夭保持联系 ,包括电话号码。
倏尔,靳途回忆着那天的相遇。
误以为云夭也同别的女生一样缠着他要联系方式。
然后,他冷漠地回绝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