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质绑定》薄荷味的猪

8、“光”

　　医院内

　　医生：“宋先生您好，我需要强调一下这次手术的风险很大。缪先生的头部受到巨大的碰撞，颅内出血引起的颅内高压，缪先生比较严重，随时可能出现呼吸困难导致死亡。”

　　医生把手术协议单递给宋洛，宋洛双手颤抖地接过，抖抖索索地写下宋洛二字。腿一软，往下倒，顾衍扶住宋洛的肩，把人捞起来，放在椅子上，顾衍坐在旁边，两人都不说话。

　　长长的医院走廊射进了傍晚最后的一束光，照亮了整个走廊，却唯独照不到宋洛。

　　宋洛眼睛猩红，却流不出一滴泪，用着无神的眼睛盯着红色的手术灯。

　　过一个小时后三个警察和邹范就来到了医院。

　　邹范发狠地看着宋洛，齐耳的短发带着外面的含义，从上到下透出厌气。

　　警察：“您好，我简单和您说一下整个车祸过程。”

　　宋洛麻木地点了点头。

　　警察:“由邹女士所述，在今日十二点左右，缪先生开车去到了经开区与杨先生共同探讨生意，缪先生酒驾开车走在明太郊野区，一辆货车超速行驶，导致两车碰撞。现在货车司机逃了，我们会尽力抓捕…”

　　宋洛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警察:“酒驾？”

　　警察:“对，酒驾”

　　宋洛:“可是我的父亲不会喝酒，就算普通应酬也不会喝酒。”

　　一旁的邹范突然张口，用手指着宋洛:“还不是因为你，你在外面乱搞，多少家公司和缪氏解约，缪清到处求人。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杨氏，可杨家知道那情种儿子喜欢你，被你这种货色骗了，非要解约，缪清求了人家半天，喝了点酒。吃完饭后我留在了经开区，我以为缪清没喝醉，最起码懂得叫代驾…”邹范假惺惺地抹了抹泪“没想到…没想到人没了，合作也凉了。”

　　突然手术等灭了，医生走了出来，摇了摇头。

　　宋洛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眼睛红得快要递出血一样，却流不出一滴泪。

　　邹范看着宋洛像块木头一样坐在椅子上，拿起矿泉水瓶向宋洛扔去，砸到了宋洛的头，警察立马拦住了邹范。邹范破口大骂:“宋洛，怎么死的不是你！你他妈和你那个□□爹一样，真他妈恶心，缪清前半生让你那个爹毁了，你又要了他的命，为什么死的不是你和你爹！□□就会勾引人的□□。”

　　怎么死的不是你！

　　怎么死的不是你！

　　怎么死的不是你！

　　宋洛身体剧烈颤抖，用手捂着耳朵，好像这样就听不到邹范的声音，听不到缪清死亡的结果，听不到周围的一切。

　　顾衍抱住了宋洛，安抚地拍了拍背，宋洛感受到了温暖，往顾衍怀里缩了缩。

　　邹范：“你他妈把手拿下来，不敢听了？………”

　　顾衍把自己的鸭舌帽扣在宋洛的头上，站了起来：“警察叔叔，麻烦您尽快找到货车司机，也希望您们能重新检查一下缪先生的身体里的酒精含量。”

　　警察：“好的，我们尽力而为。”

　　顾衍：“需要什么可以找我，如果有消息请尽快联系我”

　　邹范皱了下眉，着急上前“就不麻烦顾少了，这是我们缪家自己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顾衍挑了下眉，冷漠地看着邹范：“哦？这件事既然因为我和宋洛而起，就和我顾衍有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邹范尴尬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转过头，舔了下腮帮“宋洛，明天上午股东会，在家里，你可以参与。”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已经八点了，天已经黑了，宋洛就坐在椅子上看着地面，顾衍看着他。

　　过了很久，顾衍打破了可怕的安静：“天黑了，我不好回家，先去你家吧。”

　　宋洛抬起头，看着顾衍很长时间才点了点头。
　　--
　　两人回了家，已经快十点了。宋洛安排了顾衍的房间，顾衍洗了澡，向宋洛要吹风机，宋洛小声说了句“谢谢啊，真的谢谢啦！”，吹风机的声音盖过了宋洛的声音。顾衍关了吹风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宋洛挑起嘴，笑了笑，惨白而又无力“我说，你早点睡。”

　　又不会撒谎，说了那多，怎么可能是三个字，顾衍没有拆穿，而是笑了笑，又说：“嗯，晚安”

　　宋洛的眼睛被长长的刘海遮住，顾衍看不到宋洛的眼睛，宋洛早就红了眼，感觉到眼泪马上流了出来，立马转了身。

　　顾衍也走回了房间。

　　宋洛又转回来，顾衍你再掉过头让我看看，再让我看看，一眼也好，再让我看看你的眼睛。

　　宋洛早已泣不成声，看到顾衍回到房间，宋洛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泪，穿好了鞋走向了天台。

　　宋洛家住在最高层，25楼。

　　宋洛来到天台，晚风刮过，宋洛只穿了一件黑色卫衣和牛仔裤，不禁抖了抖身，又往前走了走，迈过护栏。

　　今天是潮海市的烟火节，天空缀满星星，无数朵烟花飘在空中，划过星空，显得星星亮了几分。

　　所有人碰到他准没好事，他记着在小时候，每一次去路边的雪糕车，城管就回会来，推雪糕车的老爷爷骂他是祸害以后别再来了…缪清的命，顾衍的清白，杭年的对象，一切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

　　刚刚出生的时候，缪清不愿意认他，不愿意给他信息素安抚，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缪清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他出生的卑微，他一开始不明白，觉得只要他再听话点，优秀点，缪家就会接受自己。他抱着这样的侥幸心活了十二年，在第十三年，他打碎了邹范心爱的花瓶，邹范掐着他的脖子骂他为什么不去死，宋洛住了医院，醒过来后，身边没有一个人。旁边的小孩只是发烧一家人围着他转。

　　那时候他明白了，他这辈子都捂不暖缪家人的心。他放弃了，他的心跌入谷底，走向了深渊，没有任何的光，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活了一年。

　　在第十四年的时候，他遇到了顾衍。顾衍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谷底，照进了深渊，照进宋洛的心里。

　　他看着顾衍的背影活了五年，靠着生命中唯一一束光活了五年。

　　现在光知道了谣言，光不再愿意来到他的心里了，他也没什么好活的了。

　　十八年了，他活在噩梦里已经十八年了，真的太痛了，他撑不住了。

　　风吹干了宋洛脸上的泪，忍着心痛摇了摇头不再想顾衍，默默地说了句“再见了，光”

　　“宋洛！”

　　宋洛听到了顾衍的声音，转过了头。是顾衍，真的是顾衍，他的光再次照在他的心里。

　　身后的烟花再次升上了天空，照亮了整个夜空，照亮了整个潮海市，照亮了宋洛。

　　顾衍：“你快下来”

　　宋洛盯着看顾衍，过了很长时间才才开口“顾衍，你不恨我吗？”

　　顾衍：“我恨你干嘛…啧…我又不是杨福扬，不会随便相信网上几句话。”

　　厚厚的刘海挡住了宋洛半张脸，顾衍看不到宋洛的眼睛，只能看到宋洛泪止不住的流，流在了顾衍的心里。

　　顾衍回到房间后，想和宋洛说他明天也参加股东会，刚出门就看到防盗门没有关，又跑到宋洛的房间，房间里没有人。他慌了，他体验到这辈子也没体验过这么慌，总觉得他要是慢一点，宋洛就会离开他。当他上天台的时候，他明白，他是真喜欢上了宋洛，这辈子都逃不过了。

　　宋洛愣了半天，他想不到顾衍会挽留他，会相信他。

　　顾衍没听到回声，着急地说：“你先下来，乖，我会帮你证明的，你相信我。”说完后顾衍一步一步地往前，展开了双臂。

　　风吹开了宋洛的刘海，一双噙满泪的杏眼无神地看着顾衍，脸上满是泪痕，顾衍心疼地一步一步靠近宋洛。

　　宋洛不知道他继续活着还有什么用，等顾衍的新鲜感一过，他还是孤零零一人，还是生活在谷底。

　　“你下来，我带你回去。”

　　算了，不能脏了顾衍的眼。

　　宋洛跨过护栏，跌进顾衍的怀里，颤抖着搂着顾衍，紧紧地抱着，生怕松开一点，光就会从缝隙里溜走。

　　顾衍用手抚摸宋洛的后背，安抚着怀里的人，。就这样两人抱着，潮海市的烟火晚会结束，整个潮海市恢复原本的宁静，怀里的人停止了哭泣。

　　顾衍：“学校帖子的事我会澄清的，再等等，等我查清了，一切就会好的。”

　　宋洛点了点头，顾衍用手指抹点了挂在宋洛脸上的泪，摸了摸头。

　　顾衍：“明天懂事会我会参加。”

　　宋洛好不容易用着哭腔“嗯？”了一声

　　顾衍笑了笑，眼神温柔不能再温柔“顾氏准确地说还有缪氏百分之七的股份，我代表顾氏。”

　　宋洛点了点头，又听到顾衍的声音“早点回家吧，外面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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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把宋洛送送回房间说了晚安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宋洛：“你也早点睡”

　　顾衍嗯了一声，离开了房间，宋洛刚躺在床上，就看见顾衍拿着被子和枕头回来了。

　　宋洛：“你…你”

　　顾衍：“我陪你睡，我睡地下”

　　整个卧室是有羊毛毯铺的，顾衍就直接躺下睡觉也没多冷，宋洛坐起来眨了眨眼，顾衍被宋洛逗笑。

　　宋洛：“地下凉，会着凉的。”

　　顾衍又笑了笑：“那咋两一起睡？”

　　宋洛脸立马就红了，摇了摇头：“你回客房睡，我没事的。”

　　顾衍：“逗你的，地下不冷。知道你没事，但我有事，赶紧睡吧，挺晚的。”

　　宋洛又躺回去，关了灯，偷偷地往顾衍的眼睛方向挪了挪，让顾衍逮了个正着，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

　　顾衍看着宋洛睡着了，站起来偷偷亲了宋洛的脸，透着淡淡的桂花酿味，真甜。

　　又走到阳台，抽起了烟，烟味呛地顾衍一直皱着眉头。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人，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心里有点慌，当他看到宋洛站在阳台那一刻他快心慌S了。也许他再晚一点，宋洛真的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不了解宋洛的过去，通过那个帖子和今天小姨的话能猜出，家里人应该不待见宋洛。

　　他知道宋洛是喜欢他的，是喜欢了很多年的那种，可他想给宋洛更多的爱。算了，反正第一次喜欢人，慢慢来吧。顾衍掐了最后一支烟，吹了一会儿风，等身上没了烟味又回到卧室，走到宋洛的身边，静静地看着。

　　宋洛生的好看，是耐看型，皮肤偏白，高挺的鼻子有颗小小的痣，整张脸小巧而又不小家子气。

　　顾衍用手拨开脸上的碎发，用手勾勒出宋洛的唇形，吻了上去，很甜，很软。慢慢得小老弟就有了反应，摇了摇头，先放你一马，等到手了慢慢，转身去了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才安稳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