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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砍五刀 ...

  •   白岑从梦中惊醒,不受控制地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滴落,浸到眼睛里传来一阵刺痛。

      她想抬手抹去脸上汗水,却被肩上的刺痛疼得倒吸一口气。

      这伤是……

      灵剑穿胸的场面出现在她的脑海。

      许如归呢?!

      白岑瞬间清醒,顾不得疼痛坐了起来。

      入目是熟悉的窗幔,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中起舞,最后落在了桌上的灵植上,胖乎乎的灵植抖了抖叶子,翠绿又可爱。

      是她的房间,十足的岁月静好,但这平静在她看来却充满陷阱。

      她不是该在战斗吗?

      烧火棍立在床边,白岑试探地叫了他两声。

      “烧火棍?”

      没有人回答。

      白岑的心沉了下去。难不成……

      她不死心地又叫了两声。“活着吗烧火棍?”

      “在呢。”少年懒洋洋的声音响起。“烧火棍多难听啊,叫叶弄池。”

      白岑松了口气。

      还会说话,那之前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不过……叶弄池?

      说不好是不是孤陋寡闻,但是剑灵都是这么有名有姓的吗?

      白岑正想问他是怎么回事,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她瞬间警惕起来,紧盯房门。

      来人见到她,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稳步踏了进来。

      “你醒啦?”

      轻快的声音响起,白岑打量起她。

      是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女,一身绿裙衬得她娇俏非常,长着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眼睛也是圆圆的,像是个小动物,看向白岑的目光清澈又好奇。

      她看着无害又可爱,白岑的警惕褪下不少,但仍没有放松。

      “你是?”

      少女放下手里的托盘,白岑这才看到,上面是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她掏出个瓷瓶,一边往汤药里滴了些什么一边答道:“我是灵淮峰的景芍,大家都叫我小芍药。”

      终于把药调好了,她一副满意的模样端了过来:“我收到你的求救符,马上就赶过来啦!”

      “求救符?”

      白岑看着这碗黑漆漆的汤药,一时拿不定主意,语气也满是疑惑。

      “对呀,”景芍蝴蝶一样的睫毛煽动了两下。“你忘记啦?”

      白岑不动声色地把视线瞟向了烧火棍……不对,是叶弄池。

      叶弄池沉睡了百年,好不容易积攒了些许力量,却在前一天全都用掉了,这会儿正是难受的时候,感受到白岑的视线,他的语气也说不上好。

      “符是我画的,放心喝吧,确实是灵淮峰的人。”

      白岑咽下嘴里的疑问。

      虽说她弄不懂求救符,也搞不明白灵淮峰,但是如果先前一些都不是错觉,那这个叶弄池的的确确跟自己绑在了一起,总不会害她。

      不过他画符……

      烧火棍怎么画符?

      滑稽的画面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她的脑海,白岑一时间有些走神。

      ……不过叶弄池神神秘秘的,一定是有别的方法。

      总归不会是她脑海中的那样。

      白岑冲着景芍笑了笑。

      “谢谢。”

      “不客气呀。”

      说完她眼巴巴地看着白岑,眼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白岑犹豫了一下,把药碗往嘴边递了递,果然景芍的神色更加期待了。

      白岑了悟,硬着头皮一饮而尽。

      随后她就为自己的莽撞举动感到后悔。

      长剑戳肩的时候她没哭,手掌差点被划断的时候她也没哭,偏偏此时此刻,这么一碗药叫她不受控制地落了两滴泪。

      这药,已经不能用苦来形容了。

      太怪了,真的太怪了,一言难尽的怪。

      “怎么样怎么样?”

      偏偏景芍不知道她的感受,接连追问。

      白岑感受着嘴里形容不出的古怪味道,似乎是苦,但苦里面又说不上的腥,还有点辣。

      但面对景芍亮晶晶的眼睛,白岑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了咽。

      “……挺好的。”

      “真的吗!”

      景芍激动起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个药呢!我就说不会太差!”

      ……第一次?

      白岑瞬间怀疑起景芍的专业程度,另一边叶弄池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出来。

      白岑的额角跳了跳。

      眼见白岑喝了药,人也醒了,景芍蹦蹦跳跳收拾了自己的小包裹。

      “既然你醒了,那我就先走啦~”她对白岑挥挥手,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下次受伤还要找我哦,一定要找我哦!”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白岑琢磨着,还是不要再有这个机会比较好。

      白岑左右看了看,确定这个破旧的院子再没有其他人,这才肃了神情,开始询问。

      “我晕倒之后发生什么了?”

      叶弄池打了个哈欠:“就你看到的啊,你血葫芦一样躺在那儿,我又不能不管,索性画了符,叫灵淮峰来人,也防止许如归杀个回马枪。”

      “回马枪?”白岑立刻抓到重点:“他没死?”

      就算白岑对于修真一事一知半解,但也知道那一剑的威力。

      许如归看起来是个半吊子,竟然能安然逃走?

      说到这个,叶弄池的不屑简直要溢出棍子了:“老匹夫留了一手,来之前就带了传送符。”

      传送符,这白岑倒是知道,绘制过程极为艰难,且需要耗费很大的灵力才能施展。

      也不知该说许如归谨慎还是胆小,面对她这个刚刚筑基的烧火弟子,竟然会警惕到这种地步。

      白岑叹了口气,说不上是什么心情。

      先前是性命攸关,她行动倒是没有顾虑,事后想想还是后怕。

      一是怕自己死在这儿,二是怕许如归死在她手。

      即便是万不得已,但遵纪守法这么些年,贸然干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儿,心里的坎多少是难过了些。

      现下听到许如归没死,她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有发愁。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许如归那个样子,实在是小人中的小人,他活着对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叶弄池看出了白岑的纠结,难得地宽慰了两句:“放心吧,我看他那个胆小怕事的模样,摸不清你的底细的话,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什么动作。而且……”

      他冷哼一声:“他若是再敢回来,你我就一剑劈了他。”

      两人都默契地没提想办法揭穿许如归的事。

      许如归在外门只手遮天,‘长老’的身份足够叫他立于不败之地。

      白岑揉了揉额角,没理会他的血腥发言。

      “那灵淮峰是怎么回事?”

      话一说完,却久久没有回应。白岑疑惑地望过去,却听叶弄池缓缓开口了。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笨,却没想到还蠢……入门守则这种保命的东西,你都没记住?”

      ……怎么她又错过什么修仙常识了?

      白岑顿了一下,淡定移开视线,泰然自若:“我不配看。”

      四个字,叫叶弄池再说不出斥责的话。

      他原本是知道一点小废物处境艰难的,却没有想到苛刻到连守则都不给她看。

      这是不认她做弟子的意思。

      他从白岑淡然的语气中读出了深藏数年的委屈与不甘,平静的外表下不知隐藏着多少波涛汹涌。

      叶弄池觉得自己这是往人家伤口上戳,但他是何许人也,天上地下没有能叫他低头的,他说不出道歉的话,只能硬邦邦转移了怒气:“那这是飞羽宗的漏洞,真不知道现在这些长老是做什么的。”

      他熟练甩锅,白岑也配合着深以为然地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

      看她没有生气或者伤心的样子,叶弄池这才放下心,耐心解释:“灵淮峰属于飞羽宗又独立于飞羽宗,其实是合作关系,里面住着的是早些年的药宗遗孤。飞羽宗为其提供庇护,他们也在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那个求救符就是每个弟子入门时必须学会的符咒,一经画出,灵淮峰会以最快的速度派人前来。”

      说到此,他的语气间也带了笑意:“当然,如果赶来的时候发现是无聊人的玩笑,那这个人就会倒大霉了。”

      他没有具体说倒霉的方式,但是白岑抿了抿嘴里经久不散的味道,对这个‘倒霉’大致了解了。

      叶弄池思索了一下,继续补充道:“飞羽宗有体修、剑修、符修、器修,独独没有丹修,原因就在此。灵淮峰自会选择自己的弟子,飞羽宗无权干涉。”

      这里面还有这么段渊源,倒是叫白岑有点惊讶了。

      白岑消化了一下这里面的关系,随后眉间微拢,不知该不该问。

      照理说每个人都有秘密,白岑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性子,但眼下两人结了个什么契,总要知根知底才算放心。

      白岑的手指轻轻捻了捻,眉目压的很低:“……你为什么知道?”

      闻言,叶弄池静默下来。

      白岑安静地等着。

      就在白岑以为不会得到回答的时候,少年人的声音响起,没了桀骜表象,低沉得不像话:“有机会再同你讲吧,总归不是什么太好的回忆,我们现今结契,我总不会害你。”

      说到这里,白岑又有疑问了。

      “那个结契是怎么回事?”

      事急从权,白岑结契时候草率,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问这么一句。

      结都结了,白岑本来以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却没想到叶弄池支吾了起来。

      “结契就是结契啊,你怎么这个都不知道?反正以后我们的修为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白岑狐疑地看过去,总觉得有古怪,但黑漆漆的烧火棍看不出任何异常,安静得不像话,白岑只能撇撇嘴作罢。

      一副对飞羽宗什么都很了解的模样,但真问起来又什么都不肯说。

      这位未来的合作伙伴,也不知该说他靠谱还是不靠谱。

      总归两个人现在绑在一起,就当他不会害自己吧。

      仗着他看不到自己的系统面板,白岑堂而皇之在他面前打开了砍一刀界面。

      最上面的进度条明晃晃地走到了‘筑基二层’,白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虽说没有一刀金丹,但是一刀升一层,也算值了。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灵淮峰的药当真那么管用,喝下药的这么一会儿功夫,白岑觉得肩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好了大半,至少没有刚醒来时那般钻心的疼了。

      白岑看向面板下方黑着的日常任务,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搞事业,深吸一口气后身残志坚地直起了身。

      这一行为叫叶弄池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做什么?”

      白岑没回答,反正就算回答了,他也不明白。

      白岑撑着身子来到了桌边,又蹒跚着打了水,轻柔地浇在了灵植身上。

      叶弄池叹为观止。

      这种时候,她竟然还不忘了浇水。

      【叮!】

      美妙的声音再次响起,日常浇水那栏已经变灰了。

      白岑翘了翘嘴角,感觉自己离最终大奖又进了一步。

      不过下面的那个任务……白岑摸了摸下巴,犯了难。

      叶弄池大为震惊。

      “你竟然是这么爱护灵植的人?要不我帮你走个后门去灵淮峰吧,那一山全是灵植,保证你能浇个痛快。”

      “嗯嗯对。”

      白岑正盯着第二项任务发呆,想也没想随口敷衍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在叶弄池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她穿起了外裳,竟然要拖着这么个重伤的身体走出去。

      临到门口她才想起来,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

      于是她又回身,步履艰难地把烧火棍拎了起来。

      几步路而已,却叫她走得气喘吁吁。

      但即便如此,仍旧没有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叶弄池怀疑自己是睡得太久了,看不明白现在的修仙者了。

      白岑走三步喘两步,走了小半个时辰,叶弄池才隐隐约约察觉到她的目的地。

      “修炼不急于一时,你为何要把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你懂什么。”

      白岑换气的空档才抽出时间来回他一句。

      “这是回家的诱惑。”

  • 作者有话要说: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我又整烂活了啊啊啊啊(脚趾抠地
    白岑:我不配
    叶弄池:乌乌,她受了好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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