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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砍十四刀 ...

  •   ……被删了?

      白岑有点吃惊,又觉得有点合理。

      是她大意了。

      她早就知道叶弄池年纪大,却没想到他给的竟然是过期教材。

      白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和景芍对视一眼,谁知她也是满脸茫然。

      两人面面相觑的模样落在许如归眼里,那是实打实的阴谋败露无法狡辩了。

      他得意起来。

      “宗主!这二人满口谎言,实在是信不得!”

      柳沉舟调整了坐姿,仍是看着白岑。

      “你接续说。”

      他竟还要听白岑狡辩!

      许如归想再说些什么,但一想到方才压在自己身上恐怖的威压,只能咬紧牙关闭了嘴。

      白岑大脑极速飞转。

      她能怎么办呢?过期教材这事儿是叶弄池的锅,但她又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把他的存在说出来,一时间犯了难。

      景芍倒是率先开口,为她争取了一些时间。

      她只是方才有些茫然,但行得正做得直,并没有什么好怕的,故此依旧是一脸坦然。

      “我不知什么内门外门的规矩,我们灵淮峰确实是一直以来都有这个说法,接到求救符要救人的。”

      这话不假,若不是如此,当日她也不会前来。

      许如归死死地盯着她,柳沉舟却先一步肯定了这个说法。

      “的确,灵淮峰确实还保留着这个传统……那你呢?”

      寥寥几句间,白岑已经冷静下来。

      左右是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弟子是在藏书阁看到的,具体哪本书记不清了……当日许如归伤我至深,我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的心画的,不成想景芍真的出现了。”

      白岑因着之前没灵根,出入藏书阁反而乍眼,不知道被冷嘲热讽了多少次。但也得利于此,在场或多或少都知道她是藏书阁常客,这话倒是没人反驳。

      只是藏书阁有没有求救符一事却是另说了。

      显然许如归也抓住了这个破绽。

      “胡言乱语!藏书阁怎么会有求救符!”

      白岑看着他,表面轻笑,内里却是一阵无语。

      是啊,藏书阁怎么会有求救符?

      见状,许如归更加自信。

      “你若现在不将记载着求救符的书找出来,那你就是在撒谎!”

      白岑心里也没底,但先前叶弄池说过,藏书阁记载着大部分基础阵法,求救符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眼下状况来看,往后叶弄池说出来的话,至少在准确度上,白岑要给他打个问号了。

      她正要应战去找书,实在不行找个机会伪造一个,一道声音却插了进来。

      “你说的是这本?”

      白岑一顿,闻声望去。

      娃娃脸的少年一脸无辜地翻开手里的书页,若是有眼力好的年纪又大的,确实能看得到,那页记载的的确是求救符。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身上,他不好意思笑笑,脸上染上了点殷红。

      “弟子是符修,无事便喜欢翻看藏书阁中的符咒记载,这本是弟子在一个角落发现的,不成想今日却可以用来证明白师姐的清白。”

      是他。

      白岑认出来了。

      这是当日在练武场为自己说话的那位小少年。

      那日之后事务缠身,她忙着准备比试,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当面感谢,没想到今日误打误撞,他又救了自己一次。

      他把书呈了上去,柳沉舟翻看两页,确认了这符咒的真实性。

      “许如归,你还有什么话要讲?”

      许如归顿时冷汗落下,嘴巴张合半天,只能硬撑着狡辩。

      “……这是她们二人商量好的,用来设计我的!更何况,退一万步讲,我若是真和齐劲勾结,他又怎么会心甘情愿以自爆当做代价陷害白岑!”

      这倒是事实,在场诸位之所以犹豫,也是因为此事极不合理。

      反而是那名少年对此抱有另外的态度。

      “不一定吧,我看齐劲师兄一直都很讨厌白师姐,那副恨不得杀她后快的模样,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他说话慢吞吞的,偏偏又叫人挑不出错。

      的确……其实不止是齐劲,这么多外门弟子,又有几个是看得上白岑的。

      只不过齐劲表现得尤为明显罢了。

      有跟齐劲关系较好的此时更不服气了。

      “那你说!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叫齐劲师兄甘愿以性命做代价!”

      闻言,少年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问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欺负了人还要自爆。”

      那人一噎,顿时没了话。

      柳沉舟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掌控了大半,只觉得这场闹剧实在无聊。

      他的神色太过明显,许如归心里咯噔一声,知道今日自己是逃不掉了。

      然而即便是他逃不掉,白岑也别想落得好。

      他的神情阴鸷起来。

      “宗主!先前我只是怕被惩罚,故此隐瞒事实,我确实与白岑交过手,我没说一是怕门规责罚,二是确实发现了白岑在练邪功!”

      他咬咬牙,不顾周遭惊异的表情,继续说道。

      “那日我本想捉了她交由宗主处置,没成想她突然用起邪功重伤于我!一个筑基期怎么可能伤我至此!还望宗主彻查此事!”

      柳沉舟本是抬脚要走,听到这话却又坐了回去。

      他似乎是叹息。

      “她只是一夜筑基你便疑神疑鬼,先人还有一夜飞升的,你岂不是要追到天界去寻个真理?白岑的修为本座早就探查过,并无阴毒功法。反而是你,一味以丹药堆叠,如今根基不稳,被筑基重伤也情有可原。”

      似乎是许久没有说过这样长的话,柳沉舟说罢,又停顿了好一会儿,眉目间是肉眼可见的烦躁。

      许如归借着空档还欲狡辩,他想说那古怪的附骨之疽功法,但还没开口,就被柳沉舟打断。

      他的目光还似那般悲悯,说出的话却叫许如归如坠冰窟。

      “外门长老许如归,残害同门,比试作弊,视为失职,现剥去你长老职位,驻守陂陀峰,无召不得回。”

      下了结论后,柳沉舟最后看了一眼众人。

      “散了吧。”

      说罢,柳沉舟长袖一甩,须臾间便消失在原地。

      许如归惊恐地睁大眼睛,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被紧紧黏住,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只需片刻,他就明白了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宗主不愿再听他多说了。

      陂陀峰是什么地方?那是真正的杂役峰,若真去了那儿,此生仙路无望。

      他完了,但不甘心。

      但早有弟子恭候多时,待到柳沉舟下令后便一股脑冲了上来,将许如归押了下去。

      这些弟子是内门执法弟子,虽是担着弟子名号,却人均金丹,饶是许如归想反抗也反抗无门。

      许如归被押走时目光还黏在白岑身上。

      如此变故,白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不知是不是高度紧张下带来的错觉,柳沉舟虽然没说几句话,但白岑却总觉得,他似乎有意偏袒。

      她眨眨眼看向柳沉舟消失的地方,那处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片刻之前还有位大能降落此地。

      回过神她就察觉到了许如归的视线。

      她扭过头与许如归对视,本以为他还会再说些什么无能狠话,却发现他只是以目光凌迟,将她浑身瞪了个遍,随后就被押了下去。

      白岑收回目光。

      景芍在一旁小小地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你没事吧?”

      白岑摇了摇头,又仔细打量起景芍。

      “害怕?我怎么看不出来,方才你面对宗主可是面不改色。”

      “嗐,”景芍摆了摆手。“我师父比他严肃多了,我连我师父都不怕,怕他做什么。”

      说着她扁了扁嘴。

      “我是怕我如果说错话,害你被冤枉可怎么办。”

      白岑心下一软,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还是怕点别的吧,经过此事,你是彻底同我绑在一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岑说得并不错。

      闹剧结束后周遭人三三两两小声议论,白岑感觉得到身上落了不少目光。

      不过通过这事他们也知道了,齐劲是她逼死的,甚至就连长老都被她击退了,也没人敢贸然上前再做挑衅。

      甚至还有人在后怕。

      幸好先前虽是看不惯她,但并没有做出什么真的伤害她的事情,不然真的被报复的话……

      想到此事的人都忍不住抖了抖。

      白岑当然管不着旁人的想法,总归他们不论怎么讨论她,都与她本人无关。

      只是景芍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初来乍到就被自己连累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

      景芍不太在意。“如果让我同他们为伍的话,那才是真的不好呢!”

      白岑:……

      的确。

      左右都是厮混,那还不如同她厮混在一起。

      今日事了,白岑心里还挂念着烧火棍里的叶弄池,本想早早回去,但看见人群中的少年却迟疑一瞬。

      娃娃脸少年不知是因为为白岑说话还是如何,身旁人都是三五成群,唯有他一人孤零零的,拿着本书,好不凄惨。

      白岑还在犹豫,景芍却没有那么多想法,蹦跳着就上去跟人打招呼了。

      “喂,你刚刚很厉害哦!”

      她说的是敢在那么多人面前拿出证据一事,少年转过身,脸上又红得像个苹果。

      似乎是从没被人搭讪过,他的手脚都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搁。

      “我,我就是路见不平,拔,额,拔书相助。”

      一番话说得磕磕巴巴,景芍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叫什么呀?”

      少年立即正了身子,端端正正行了个君子礼。

      “在下裴镜月。”

      景芍嘻嘻一笑。

      “我叫景芍,她是白岑,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裴镜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白岑,红着脸点了点头,有点不好意思。

      “我知道的。”

      景芍对此很满意。

      “你完啦,你为我们说话,以后没有人理你啦!以后你就只能跟着我们一起啦!”

      听到这话,裴镜月的眉毛微微蹙了起来。

      “这怎么能是完了呢?能与二位结实,实属在下的幸事,何况君子求直,我不过是说了心中所想,其实算不得为二位说话,况且……”

      眼看他就要开始长篇大论,景芍懵着眼打断了他。

      “好好好,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今日的比试赢了吗?”

      眼见被打断,裴镜月意犹未尽地收了声,随后点点头。

      “赢了的。”

      “那就好。”

      景芍放下心。

      “那我们就内门见啦。”

      白岑一直在旁看着,这时候忍不住笑出了声。

      景芍这孩子也不知同谁学的,觉得谁不错就要跟人家‘内门见’。

      不过短短几句,白岑倒是看明白了。

      这个名为裴镜月的小少年心思纯净,倒是值得结交。

      她笑着向前。

      “景芍说得不错,我们内门见吧。”

      裴镜月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的师姐,我会加油的。”

      符修的比试与剑修不同,白岑不了解,倒是不好多说,倒是景芍十分好奇地围着人转了一圈又一圈。

      “你们符修平时都把符咒藏在哪里啊?比试的时候是互相炸吗?”

      这下好,原本裴镜月脸上的热度已经下去不少,被这么一看,又是一个热气蒸腾。

      他好不容易把话说得流利,这会儿又磕巴起来。

      “不,不是,是比写符能力,藏,藏在袖口,等进了内门就有,有乾坤袋,就能,能……”

      景芍不仅好奇,甚至蠢蠢欲动要掀人袖子,白岑见状连忙把她拉了回来。

      再任她动作下去,恐怕还没等到第二轮比试,这少年就要羞愤而死了。

      景芍有些失望,但还是乖乖地退了回来。

      裴镜月大大松了口气,好似逃避洪水猛兽一般往后退了几步。

      “那,那我就先回去了,师姐们明日见。”

      说罢,他匆匆行了一礼,背影中透着狼狈。

      景芍茫然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怎么那么着急走啊?”

      白岑忍俊不禁。

      “可能是急着修炼吧,我们也回去吧。”

      “好。”

      没了旁人阻挡,两人离开得很顺利。

      回房之后,白岑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烧火棍。

      烧火棍的地位今日不同往日,当然是不会放在柴火堆,如今正端端正正被供在桌子上,就在白岑悉心培养的灵植旁。

      白岑小心翼翼凑了过去,不知怎么的,只觉得这烧火棍周遭满是黑气,极为幽怨。

      果然,白岑一凑近,就听一声暴怒传来。

      “你还知道回来啊!”

      被困在烧火棍里等了许久的叶弄池,出离愤怒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砍十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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