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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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最不等人的，兜兜转转着开学就有一个多月了，随着天气的回暖，祁森的第一次月考成绩也如同万物复苏一般有了新的生机。
这样明显的进步就连班主任都觉得惊讶，同时也好好夸了她一番，找她私下谈话。
内容大概是让她保持下去，也要坚持练好体育，未来考个好大学也是有希望的。
祁森自然乖巧的都听了进去，事后又拿这件事在沈青时面前邀功，沈青时抵不过狗狗撒娇，放月假的时候又陪着人胡闹了一天。
接着就是春季的省赛了，祁森的训练一日比一日认真，但那紧张的情绪还是不可避免的泄露了出来。
沈青时自然也感觉到了，找了机会好好的安慰她，但是效果似乎不怎么明显。
为这件事沈青时有些苦恼，但是很快就有了一件事分散了她的精力。
全国物理竞赛。
沈青时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倒不是她没有关注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小城似乎从来没有提过，她也自然而然的以为小城不重视，也根本没有上报名额的意思。
“物理竞赛在九月开始预赛，预赛的难度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大，但是要进入复赛甚至决赛的话，你必须得参加专业训练。”三班的班主任是个和蔼的中年老大叔，教物理的，此时正端着自己的保温杯在办公室和沈青时商谈这件事。
“集训吗？”
“是的，不过我们学校没有这个条件，但是如果你愿意参加的话，学校会把你安排进市一中的集训队。”教物理的班主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秉持着劝慰的态度道：“市一中的条件比这里好上许多，而且集训队住的是四人间，空调阳□□立卫浴都有，指导老师也是有资历的，别的不说，市一中好歹也是省内的名气高中。”
沈青时敛眉，其实她是很愿意的，但是之前机会没有摆在她的面前，她也就沉下心思好好的准备高考了，可是现在…
“杨老师，集训什么时候开始？”
“你答应了？”
“不，我想先问问。”
杨科维哎呀了一声，还是耐着心回答道：“你要是答应参赛，把你名字报上去之后，下周就要去市一中了，一直到比赛开始，当然了，市一中也是比赛场地，你可以直接留在那里参加预赛，之后的跟着赛程走就好。”
“下周，这么快？”沈青时眸色沉了几分，她原本以为怎么也要等到下个月，如果是下周的话，这一走就是近半年的时间。
半年，她都看不见祁森。
“必须得抓紧时间啊，沈青时，学校对你的期望很大，可不是让你只是去预赛陪跑的，别的不说，就以我个人对你的看法和期望吧，多少也是个进复赛的料子。”
可不仅仅是复赛…沈青时垂眸，如果她参赛了连决赛都不能进的话，她根本就不会选择参赛，既然参加了，就要拿出最大的实力。
“杨老师，可以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杨科维叹气，知道这样的学生都是有主见的，他也不好多说，只道：“你好好考虑，这周五之前给我答复，另外帮我把陈青青、陆城还有徐知已他们几个叫过来。”
沈青时犹豫了一下，又提议道：“杨老师，其实我觉得您也可以找季瑾轩谈一下。”
杨科维刚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闻言又道：“季瑾轩啊，我知道，但是他家里估摸着会给他安排的，这事轮不着我操心。”
杨科维哪能不知道季瑾轩的能力，说起来在物理上，最拔尖的就是他和沈青时了，之前那套省重点拿下来的卷子，他和沈青时做出来的分数在省重点都能算得上名列前茅，这搁在以前，也就一个季森屿做到过，只是可惜后来季森屿转学走了，学籍一转，再大的荣耀也不属于成越高中了。
季瑾轩是季森屿的弟弟，成绩虽然说比姐姐差了一些，但也是难得的优秀，家里怎么会放着不栽培，让他留在成越。
只是杨科维就不明白了，季家父母怎么就不直接让孩子考出去，非得在成越待个两年又转走。
这些话杨科维自然是没有跟沈青时说的，只是让她去把人叫过来。
劝说无果，沈青时本来也是顺嘴提一句，也就没有再多说，回到教室把几个人叫去了办公室。
只是等她回答位置上时却犯了难，这件事她该怎么跟祁森说呢，祁森现在的压力本来就很大了，自己这样也算是给她更大的压力了吧。
可是这样的机会，她不想放弃。
但现在的祁森并不知道沈青时内心的纠结，她对即将到来的春季省赛非常的焦虑，可能就是因为太过在意，所以根本就放松不了。
她现在缓解忧虑的唯一办法，就是不断的刷题，不断地将自己埋进数学题里。
薄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她又不知道怎么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只有沈青时说话才有用，于是干脆趁着大课间的时间溜到了三班。
沈青时的座位在窗边，一眼就能看见走廊上的薄筱。
“薄筱，你怎么上来了。”
薄筱听见声音，诶了一声站在了窗边，窗台有些矮，她干脆俯着身子双手撑在窗台上道：“上来找你，让你劝劝祁森，我觉得她快疯了。”
沈青时抿了抿唇，随后又皱着眉无奈的道：“我已经劝过了，没什么用。”
“不是吧，你劝都没用？”
“沈大佬！听说你要参加物理竞赛？”周凯风风火火的冲过来，既惊讶又兴奋的问道。
沈青时的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练习册的纸张，看着周凯冷淡的说道：“我还在考虑，你说话太大声了。”
周凯连连道歉，但还是难以压抑激动的心情，又道：“可是听说这次参赛的都要去市一中集训，要去小半年诶，这是真的吗？”
“什么？”薄筱听了一耳朵，内心震惊不已，她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沈青时，眼里的复杂神色怎么都掩盖不住。
沈青时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周凯，我说了还在考虑，还有，我不想满足你的好奇心，所以麻烦你不要再问了。”
周凯懵了一下，他很少见到沈青时这样冷漠的样子，虽然话还算客气，但是语气明显不对劲了，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下来。
“不是吧沈青时，你要去市一中，还是半年？那祁森怎么办？”薄筱有些着急，她当然知道这是沈青时的追求，她没有立场和理由去说些什么，但是她莫名的想起了季森屿当初不告而别的事情，难免情绪有些激动。
沈青时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我会跟祁森说的，可以请你先保密吗？”
薄筱沉默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说到底她也没有资格管她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既然沈青时说了自己会跟祁森说，她也不好多加干扰，只是她还是会坚定的站在祁森这边。
事情先告一段落。
祁森由于心境原因，一直埋头扎进题海里，也没有注意到薄筱的异常，直到晚上和沈青时一起回家的时候她才敏感的察觉出了几分蹊跷。
“阿时，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沈青时正想着措辞，突然被祁森这么一问，干脆也不想了，便直接道：“阿森，你知道物理竞赛吗？”
祁森懵了一下，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毕竟这跟文科生几乎没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么久了她都没怎么听说过这事。
但是沈青时突然提起的话，祁森瞬间明悟，眨了眨眼，有些紧张的的问道：“你要去参加物理竞赛吗？”
沈青时点头道：“是的，你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想去试试。”
祁森当然是支持的，但是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且竞赛这种事情应该没那么简单吧，否则为什么从来没有在成越被提起过，但无论如何她都是支持沈青时的，她没有理由去否定沈青时的想法。
“这是好事，你想就去做。”
“可是阿森，如果我答应了就要去集训了…”
祁森呼吸一滞，她当然知道集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封闭训练，意味着不能相见，可是曾经她也非常渴望学校能够更加重视体训生一些，给她们一个集训的机会。
但是一直到现在，也只有陈果那几个人参加了一中的集训，但是此一中非彼一中，陈果她们去的只是小城一中，和成越水平也差不到哪儿去。
她们想去的是市一中。
但如今看来是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去哪儿集训，集训多久，什么时候开始？”
听见祁森连续抛出三个问题，沈青时在心里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略带安抚的耐心回答道：“去市一中，可能下周就去了，大概要等到比赛结束吧，可能…半年。”
祁森沉默着没有说话，事实上她是说不出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没有阻止沈青时的资格。
“当然，如果我连市一中的集训标准都达不到的话，可能没几天也就回来了。”
“不，不会的，你一定能进决赛，能拿奖的。”祁森极快的反驳了沈青时的话，她对她有着绝对的信任，当然信任，她了解沈青时，绝不会是打没有准备的仗的人。
沈青时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祁森会这样坚定的相信她。
“阿森，谢谢你。”
“沈青时，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有权利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会一直支持你，也当然会相信你，所以不用道谢，当然，我也会努力的，总不能…差你越来越远。”祁森笑着说道，虽然带了几分自嘲，但总的来说还是很积极的话。
沈青时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似乎想确认她有没有在说谎。
“怎么了，不相信我啊？”
沈青时摇了摇头，随后又挠了挠她的掌心，像小猫撒娇似的：“阿森，不许你妄自菲薄，你从来都不比我差。”
“谢谢沈老师的肯定。”
这句话让沈青时放下了心，她就是太担心祁森的状态了，这段时间祁森的情绪本来就有起伏，现在她又要离开，实在让她很不放心，不过现在看来，祁森还是有很强的调节能力的。
祁森照常将人送到了小区门口，又在门口拥抱了许久才分开。
看着沈青时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祁森慢慢的转过了身，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离家没多远了，但她的步子却迈得很重，充斥着几分颓废气息。
回到家的时候祁奶奶已经睡了，这段时间换季，祁奶奶一个没留神就感冒了，身体不大舒服年纪又大了，难免会早一点入睡。
祁森也不意外，只是摸着黑走进了客厅，将灯打开。
日光灯照亮房间的那一刻，祁森突然觉得自己好累，身体上和心理上都累。
她怎么可能不害怕呢，沈青时真的比她优秀太多了，以往成越根本没有提起过竞赛的事情，说明成越中学自己也清楚没有那样的人才，可是今年却费了心思，明显是看中了沈青时。
而她也太了解沈青时了，如果没有把握和信心，沈青时根本不会去尝试，而但凡是她决定要去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好的，再说了，沈青时的家境也给了她足够的底气。
可是祁森知道自己没有。
没有足够的底气，没有足够的信心，没有足够的把握，就连比赛她都是在赌，赌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天赋。
她曾经做梦都想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一个更大的地方，也坚信自己有了机会就能扶摇直上，可是后来现实给了她迎头一击。
那次省赛的名次，是她至今难以释怀的坎。
光努力是不够的啊，她只是在用努力尽力的去拼那一点可能性罢了。
眼看着在朝着沈青时靠进了，可是这次竞赛好像就能将她们的距离再次拉远。
可她已经颓废过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祁森捂着脸苦笑，眼泪却从指缝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chapter2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