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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终极笔记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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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雨的生活在8岁时候出现了转机,女主人生了双胞胎儿子,欢喜非常,每天专注于养小孩,顾不上磋磨谷雨了。
而热衷于欺负人的谷兰,说实话,谷雨4岁起在山林里讨生活,还偷偷学了实帕教他女儿的鞭法,一直坚持锻炼到现在,单论身手,她一个能打谷兰十个,也就是害怕女主人想法子折磨她,没敢直接动手,背地里叫谷兰吃了几次亏。
可惜,谷兰不知道动手的是谁,没学乖。
某天,因为儿子们哭闹而烦躁的女主人,一盘子砸在谷雨头上,血流了满脸,那双黑魆魆的眼睛,看起来竟有些渗人。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对妻子折磨谷雨从不发表意见的男主人谷山突然说话了,他给了谷雨一点钱,叫她去找嫁到山下的妹妹,换几罐奶粉回来。
村子口,实帕的侄子,也就是他那位不成器的哥哥的儿子拦住了她。
“小雨妹妹,你去哪儿?”麻小亮问。
他今年11岁,已经有了男女意识,见谷雨长得漂亮,经常找她说话,惹得谷兰嫉妒生恨,变本加厉的找谷雨麻烦。
“下山送东西。”谷雨回答。
她并不想搭理麻小亮。
实帕家有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实帕见侄子还算聪明,对他的教育比较上心,村里人都觉得实帕想把这个位子传给侄子,村里小女孩对麻小亮趋之若鹜,都做着当实帕夫人的美梦,这里面属谷兰最积极。
“你没下过山吧?”麻小亮上前一步,自豪的说,“叔叔带我去过城里,特别繁华,我可以带你下山。”
谷雨摇摇头:“我不去城里,主人叫我给他妹妹送东西,就在山脚下。”
“小路挺绕的,你肯定要迷路,我带你……”麻小亮愈发热切,说着说着就要牵谷雨的手。
谷雨反应很快,立刻躲开了。
自从谣言出现后,麻小亮从来没遇过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女孩,顿时沉下脸,发起火来,骂骂咧咧。
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麻小亮,你在学堂里就学会怎么说脏话了?”
麻小亮一哆嗦,勉强挤出个笑容,“叔奶奶,您怎么来了?”
实帕非常尊重自己的母亲,奔着未来实帕使劲的麻小亮根本不敢得罪老太太,很是殷勤,可惜老太太痛恨不肯给自己女儿叫村医的麻小亮的亲祖母,对她的儿女后代一直没有好脸色。
“不来怎么知道你上学上的这么好?”老太太冷笑一声,“真该叫实帕来看看他侄子平时都是什么样子,在他面前装的倒挺好。”
麻小亮一缩脖子,嗖的溜了。
说罢,看也没看谷雨,转身走了,仿佛真的是路过村口教训侄孙。
谷雨也从不在人前显出自己和老太太的亲昵,两人都装的像陌生人似的。
有点迷路,但谷雨还算顺利的下了山,在谷山妹妹那里换了奶粉,回去的路上,因为头上的伤口流血太久,晕倒在河边。
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木屋里,身下垫着软软的褥子,盖着被子,头上还顶着一块布。
忍不住在软乎的床上蹭了蹭,谷雨摸了又摸,露出羡慕的表情。
她长这么大,睡在柴房的麦草堆里,连家里的竹床都没躺过,更别提这种木板床了,也就是给主人家晒被子时候碰过棉花被褥。
“你醒啦。”一个女人走进来,惊喜的说。
“是您救了我吗?”谷雨翻身要下床,被这名女子拦住,按回床上。
女子看起来比女主人老一些,虽然穿着当地的服饰,五官却像个汉族人,她神色平和,一看就是日子过得还不错的那种。
她亲切的说:“我丈夫打猎回来,看见你晕倒在河边,就带你回来了,你这是头上的伤口没处理,感染引起了发烧,好好躺着,别乱动。”
谷雨摇摇头,说:“我是下山给主人家换东西的,不能待了,我得走了。”
不顾女子的挽留,谷雨下床穿好衣服。
这时,一个男人进来了,也是汉族人的长相,眉宇间有些煞气,他不解的问:“都伤了还乱跑什么?”
谷雨抱着奶粉罐说:“我得回山上了,主人家在等。”
“你那伤口,不处理好肯定要留疤。”男人说,“以后要变丑了,你就不害怕?”
谷雨看着男子不耐烦里夹杂着一些关切,低声说:“我是主人家的奴隶,变丑了是一件好事,谢谢两位救我。”
男子和女子惊讶的对视一眼。
谷雨冲两人感激的笑了笑,准备离开,却被女子拦住,她取出一个小巧的白瓷罐,塞给谷雨,叮嘱道:“每天都要抹,这样就不会留疤了,记住。”
“谢谢!”谷雨很少遇到对她存有善意的人,感动的眼眶微红。
走出院子前,女子忽然叫住她:“你要做一辈子奴隶吗?”
谷雨不解的看着他。
“我以前也是一个奴婢,不,比奴婢更轻贱,差点活不下去,”女子神色哀伤的说,“后来遇到了他,我发现我也可以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有丈夫,有家庭。”
“您很善良,也很幸运,这是天神给您的福报。”谷雨说。
女子回头看了看廊下砍柴的男子,笑着说,“或许你想走出村子,去看看这个世界,你可以来找我们,我们夫妻没什么能耐,也就会些谋生的手段。”
谷雨瞪大眼睛,嘴唇动了动,半天说不出话。
男子边砍柴边说:“如果你想明白了,就过来,别的我不会,教你自保不是问题。”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清楚的。”谷雨露出思索的表情,快步跑远了。
看着谷雨离开,女子说:“你在奇怪,我为什么想帮她?”
男子点点头。
女子把手搭在腹部,遗憾的说:“我们是没有儿女缘的,今天看到她,我就很喜欢她,听到她说的话,就想帮帮她,而且,我们身体都不大好,也许没剩几年可活了,趁着还算有精神,我想给你的刀找个小主人。”
男子默不作声,砍了柴,又去挑水,吃了晚饭,这才回房间,打开了一个落满灰尘的狭长木盒。
里面装着一把刀,通体漆黑,蜡烛的光照耀下竟然没有反光,仿佛吸收了光线似的,刀柄缝隙里黑红的血渍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