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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谈芝芗看着她,突然问道:“莘莘,当初你为什么不肯在那边住了?”
      谈芝莘是个很依恋家人的人,在那边住的时候,她很开心的,只偶尔回这边搞下卫生。但某天,她突然就态度坚决地要回来,这在她软糯的人生里是头一次这样倔强。
      反正都这样了,没有隐瞒的必要。
      “有人请他去外面吃饭,你在准备国考,他喝醉了回来,我给他倒水。他说我就是个废物,还是个灾星,跟我爸……一样,阴沉,晦气。他还说爸爸克死了爷爷,我克死……”
      “我去,那王八果然是神经病,别等明天了,现在就报警吧。”
      尚佑虞听得蹭地跳起来就骂。
      谈芝芗含着泪向谈芝莘道歉:“对不起,莘莘,我们不知道,对不起。”
      谈锋虽然独断专行,但明面上总是一幅爱老婆爱家的样子。所以本想当老师的谈芝芗才觉得父亲一定是为了她好,才强迫她放弃梦想的。
      酒后吐真言,靠关爱侄女刷了一波名声的谈锋,私底下竟是这样做的。
      尚佑虞骂骂咧咧好一阵,心里琢磨着,就坐牢太便宜那伪君子大混蛋了。
      谈芝莘勉强笑笑,说:“芗芗,你又没做错什么,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本来可以好好工作、结婚的,要不是因为我……”
      谈芝芗本来愧疚难过,一听这话又气起来,大声说她:“闭嘴吧你,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做什么!错的是他,有你什么错!我是他女儿,以前受了他的养育,被牵连是应该的。你又不欠他,平白遭受损失,怎么就是因为你了?”
      看妹妹被训得低下头,谈芝芗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说:“你看,你性子就是太软了。我凶你,是我不对,你为什么不反驳?以后不管是谁,若是敢说你,指责你,你一定要指着鼻子杠回去。”
      谈芝莘张了下嘴,又乖乖闭上了。
      谈芝芗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莘莘,你总觉你吃点亏没关系,但你看,如果你早点告诉我那件事,我就不会把你的东西交给他,我们就可以避免这件事。我说这个不是说这事是你的错,而是,别人有错,我们要指出来,才能避免他继续错下去,对不对?”
      谈芝莘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知道姐姐一直那么着急生气都是因为操心自己,不放心不踏实。
      谈芝芗指指尚佑虞,说:“你可以向他学习学习,当然,脏话就不用了。”
      尚佑虞还蛮骄傲的,谁知道谈芝芗下一句就是怼他:“你也该向莘莘学学,嘴巴别那么毒。”
      行吧,她不反对,不搞事离间他和谈芝莘就行。尚佑虞没顶嘴,还点了一下头。

      谈芝芗要回去了,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毕竟这是说过分手的两位。
      “姐,要不你别……还是算了,家里离不得人。”
      “我明天帮家里买完菜就过来,你放心。”谈芝芗以为她是怕谈锋,保证完又对尚佑虞说,“明天你想办法挪一天出来吧。”
      尚佑虞哈哈两声,说:“我能挪很多天,酒店跟我没毛线关系了,我那个破家,再也不用回,我有的是时间。”
      谈芝芗又愁上了,这是跟家里断绝关系了吗?他看着也不像能正经找工作的人,以后怎么过日子?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谈芝芗一走,尚佑虞关上门,对着谈芝莘,磕磕绊绊地道歉:“芝芝,对不起,之前那个事是我误会了。我去那母婴店看了下,以为你是……总之,就是我混蛋,对不起,对不起。”
      谈芝莘笑了笑,说:“我帮你收拾东西吧,你之前的衣服我帮你捡了回来,你放心,里面没弄脏,而且我都洗干净晒过了的。”
      那天她下楼就看到了他那个箱子,赶紧从垃圾桶里拿出来。一到朋友韩艺家,她就仔仔细细地把箱子外壳刷洗过。知道他挑剔,她又把里面的衣服全部拿出来洗晒过。这次搬东西回来,她把它们带了回来。
      尚佑虞压根没在乎那点东西,不过这事一是说明自己那时候又蠢又没理智,二是说明她在乎自己啊,所以又尴尬又窃喜。
      他拉开箱子往外掏东西,谈芝莘就帮他整理背着的那个大黑包。
      包是布的,里面乱七八糟地挤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谈芝莘不敢动了,说:“你来弄这些,我帮你挂衣服。”
      尚佑虞起身和她交换位置,一边往外掏一边和她解释:“这是筚篥,古代的乐器,还蛮有意思的。这个是巫毒鼓,这是个小尺寸的。这个是艾捷克,和胡琴差不多。这个是乌德琴,有点像吉他也像琵琶。这个是……”
      “唢呐?”
      “是啊,我小时候挺喜欢吹这个的,吹完跟XD似的,不,不,我是说特别爽。”
      完了完了,“姐姐”说的对,他是得管管自己的嘴。
      好在谈芝莘没生气,还在那笑,看他往自己这边看过来,她说:“这个好难吹啊,我根本吹不响。”他连烟都不吸,XD就更不会了。
      在她认知里,只有办丧事才吹唢呐,影视剧里有看到过旧时代抬喜轿会吹,但现在农村里结婚都不用这个了。
      他家里条件好,不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东西的。
      吹唢呐的多半是男人,吹这个的时候,腮帮鼓起,面容实在没什么美感。他没打算教她这个,嘿嘿干笑两声,又掏出个迷你版的小吉他递给她。
      “如果只入门的话,这个是最好学的,你要不要学?”
      谈芝莘放下手里的衣服,接过来,抓着这小吉他翻来翻去地看,问他:“这个是玩具吗?”
      “不是,是四弦的,国内应该是叫尤克里里,夏威夷小吉他。这把是我自己做的,给你玩。”本来是做了送给尚珞珈当生日礼物的。
      “谢谢。你的吉他呢?”
      “卖掉了,那个是收藏款,能值点钱。”
      谈芝莘马上想到了他用来帮她的那笔钱,忙说:“你明天快把它买回来吧。”他住在这的每个晚上都会弹,还有那块“Kane”手帕,他……那么重视的东西呀!
      尚佑虞不解地问:“为什么要买回来?我买来就是为了卖的。哦,我可能没跟你说过,我以前在外面,喜欢倒腾这些东西挣点零花钱。”
      “那……那个Kane?”
      “跟凯恩没什么关系,他不喜欢吉他,他只喜欢收藏名家用过的小提琴。”
      谈芝莘自己也糊涂了,算了,卖都卖了,他看着好像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她就不再说这个了。
      “那个像电子琴一样的东西也卖掉了吗?”
      尚佑虞摇摇头,把那个巨大的黑袋子往脚下一扔,说:“装不下,没带过来。那个叫键盘或者合成器,除了琴键的部分,其他那些按钮和开关也可以发出一些音效,比电子琴功能多一点。你要学那个吗?没问题啊,很好学的。”
      “很好学的”这对一个音痴来说,是不可能的。谈芝莘摇摇头,说:“我电子琴都学不好。”
      小时候,爸妈带她去报过班,老师是一对十教学的。上了几次课,只有她一个人什么也没学到。老师靠开这种班赚钱,既不可能丢下另外九个,在课堂上抓她手把手教,也不可能丢下下一个时间段的班,来给她课后补习。她课堂上总是拉后腿,老师就会朝她发脾气,课后对家长说她上课不认真,老走神。
      老实孩子又不敢跟父母要求要上一对一,于是,学完让她弹一曲,就是一个一个键,毫无节奏,一点都不连贯地戳。夫妻俩迅速接受了孩子很笨这一点,于是,学琴这事就戛然而止了。
      尚佑虞不希望她收完衣服就走,必须多拖点时间亲近一下啊。
      “那就学这个,我先教你按弦手势。”尚佑虞趁机挤到她旁边坐好。
      谈芝莘虽然不擅长,但是很喜欢音乐的,跟着他认真听。
      然而听他说了一堆,她脑子里全是乱码。
      当尚佑虞做完示范看着她,等她来尝试一下时,她愧疚地说:“我没听懂,抱歉,我没一点乐感。”
      这要是其他人,尚佑虞早就要骂蠢走人了,可这是他们家芝芝呢。他立刻就说:“呃,跟你没关系,是我不会教。要不这样吧,我们先学节奏和识谱。”
      他掏出手机,搜了个节拍器APP,下载安装好,然后点开给她看。
      他点到自动调速那,设置了一下,然后点开播放,让她听。
      “你可以用手指跟着拍打,多听听就能找到感觉了。”
      谈芝莘跟着节奏点头,然后高兴地说:“这个叫什么,我也下一个。”
      她起身出去拿了手机回来,尚佑虞朝她伸手,说:“我来帮你弄,还有一些音乐入门学习的APP,我也给你下一个。”
      “好。”
      尚佑虞又给她下了一个视唱练耳的APP,她现在的水平既没到视唱也没到练耳,只能点开乐理部分,慢慢和她细说。
      教了一两个小时,总算能分辨几个简单的音符了。
      尚佑虞不得不承认,自家女朋友真的是万里挑一的大音痴。
      谈芝莘主动说:“抱歉,我有点笨,就学到这里吧。”
      尚佑虞怕太激进吓着她,虽然不舍,还是只能说:“好,你先去洗,我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刚才他收拾就是全掏出来扔在床上而已。
      “嗯,你放心,席子我回来就擦过了,在阳台上晒了一会,很干净的。”
      所以她一回家就惦记着我,希望我回来呢。
      尚佑虞心里那叫一个美啊,正想入非非呢,楼上传来很不和谐的声音。
      “何勇你个王八蛋!”伴随这句话的是瓷器破碎声,接着是个男中音的吼。
      “毛珊珊,你个疯婆子,又发什么癫。”
      接下来是摔碗砸凳声,谈芝莘尴尬地说:“抱歉,我忘了关窗。”
      之前他住这的时候,每天一到黄昏,她就特意早早地关了窗。没让他见识过那对“吵架之星”的厉害。
      大概是那任买主,特意开了所有窗通风,她回来急着收拾也没顾得上。
      尚佑虞本想就着刚才的气氛说点诉衷情的话,这么好的机会被打断,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就说:“我上去看看。”
      谈芝莘不知道劝过多少回,她爸妈还在的时候,也去劝过,小区里其他人也劝过。这对夫妻吵了十几年,早就油盐不进了。他们家孩子更淡定,父母一开火,他能继续看电视或者搞学习,完全不受影响。
      “没用的,劝不听。我关了窗就好了,不耽误你休息的。”
      尚佑虞可没有劝架这样的美德,趁她忙着关窗时,在床上拣了那个唢呐,朝外面走,嘴上说:“我去去就回来。”
      谈芝莘拦不住,又不放心,关好最后一扇窗,小跑着出来跟上去。
      寻常夫妻吵架,都怕外人听了看笑话,关上门吵。这两人呢,奇葩得很,既不听劝,又盼着别人来劝,好像不管谁来都会站自己这边,能让他多份胜算似的。
      所以,他们一爬到五楼,就见门敞着,两人隔着饭桌在那指着鼻子对骂。
      尚佑虞在前,谈芝莘在后,还没等她打招呼,他就已经拿起唢呐,对着里面吹起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声声催人泪下,经典名曲《大出殡》啊!
      听懵了里面的两位,听傻了身后一个谈芝莘。
      谈芝莘薅了他胳膊赶紧往下拉,再留这,要遭人打啊!
      果然,他们还没跑到自家门口,就听得楼上两人回了神,跑到门口齐声合骂“神经病啊,要死了!”
      尚佑虞停了脚步,走到楼梯扶手那,把唢呐朝上对着,又开始吹起《上路曲》。
      上面两个都快气疯了。
      谈芝莘赶紧抱住他腰往屋里拖。
      关上门了,她才尴尬地松开手,说:“你别这样,等下他们……”
      尚佑虞笑得得意,说:“怕什么,他们有吵架的权利,我也有爱好音乐的自由。”
      刚才她抱了他呢,楼上两个傻子,谢谢了啊!
      “你……小时候怎么会喜欢这个?”
      那时候纯粹就是为了搞事情,他去老家见识了一回这东西的威力后,立刻淘了一个。
      陈瑶音不是嫌他小时候不好带,吵着她了嘛。他那时候是个小BB,没有反抗和反驳的能力。哼,现在他就让她知道一下什么叫吵。
      一到半夜,他就翻起来吹唢呐,虽然被尚佐虞整过,但心里就是爽啊。
      当然了,这么小心眼的事不能说给她听。
      他轻咳一声,换了个说法:“我音乐启蒙就是这个。”
      谁家音乐启蒙是这样的,一般不都是什么钢琴曲之类的吗?不过,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多着呢,谈芝莘不好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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