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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剃度?习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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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桌上,一盏油灯,幽幽地摇曳。清风微微吹过,屋内,忽明忽暗。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的檀香味缠绕鼻翼。
“坐吧。”淡淡的声音,从屋子正中的榻间传来。
略一抬头,快速地环视了一下四周,房内陈设简陋且质朴,好一个静如止水般的清修之室呀。
“是,师父。”拘谨地坐到室内唯一一张凳子上,规矩的摆好手脚。低头,竖耳,神经紧绷绷地。
“仪琳——”
“是,师父。”反射弧马上接受到讯息,没有思考,文字就跳脱到嘴外。
“心,有点燥了。”
一惊,猛地打了一个哆嗦,似乎神经不知不觉间绷得点过了,身体一眨眼放松了下来。
站起,双手合掌:“师父,教训的是。”
“过来”。
貌似师父好温柔呢,心里悄悄嘀咕。
挪着小步,走到师父身旁。心里实在好奇极了,眨了眨眼,瞥眼偷看。呆了。师父正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表情温柔极了。氤氲灯光下,师父的脸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仔细望去,那表情带着一丝回忆的味道。
愣愣间,师父细细抚了抚我的头发,叹道:“来了好些日子了,也该剃度了——”
“嗡——”一阵轰鸣,在脑中炸开。脚,后退了一步。
“怎么这么快?是了,好像师父要收我做关门弟子呢。可••••••”暗暗叹了一口气,
努了努嘴,这发,实在舍不得呀。手,慢慢地摸上头发。
“可是舍不得这头乌发?”声音威严,不乏笑意。
“恩。”抿了抿唇,细小如蚊鸣声的从嗓音中发出。
“名是绳,利是绳,欲是绳,尘世的诱惑与牵挂都是绳。这就是人生三千烦恼丝,阿弥陀佛,怎么小小年纪就——哎,俗根不净那!”
霎时,屋内一阵静默。隐隐约约的,空中传来“笃笃”木鱼声,似静穆,似空寂。
对拉,原书中这师父的性格好似有些暴躁,不会执行“强盗手段”,硬生生地把我的发给剃了。脑神经急速转悠,胡思乱想着。
好一会儿,师父的声音又响起,有丝空远。难道要被判刑了?不行,头发一定要保住,双手死死地绞着缁衣。
“世上万事皆须随缘,半分勉强不得。尤其收束心神,更须循序渐进,倘若着意经营,反易堕入魔障。也罢,也罢。这剃不剃发,便不强求与你。”
这——这就过了?不可思议呢。瞪大眼睛,看向师父。
这是极为失礼的事,瞪眼的瞬间,也被一双十分睿智、深邃的眼深深地吸住,久久盘旋。在里面,看到了一个傻愣愣的我。是的,可笑我竟然为了不剃发,寻找十万个理由而苦苦烦恼。现在,单单师父一句话,就打发了,这可是真正的雨过天晴。
“哎,为师平日看你乖巧伶俐,本想收你做关门弟子,传你衣钵。如今,看来你舍不得这三千烦恼丝,罢了,罢了,未来就当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拍了拍我头,深深叹息。
是了,要学全师父的本领,必须落了这发丝的,这是规矩。这可真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啊?怎么忘了,我还有那颗丹留在身体里的异能没开发呢。再说,练武可是一门苦力活,不是耍耍嘴皮儿工夫,就如雨后春笋,“噌噌”地往上长。虽说高手的梦想让人风光,但是,高处不胜寒的惊惶,味道不是一般得涩。不过,这尼姑我是当定了,虽然,对剃发厌恶,但是,红尘的混沌更加不喜,前一世,已经打滚的够了。
思索间,大胆地扯了扯师父的袖口,有点撒娇,再有点委屈,央求着:“师——师父,弟子愚钝了。但是,看着那剪落得发丝,就好像针扎在心上,疼!《孝经》上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我••••••我就常常想着,它也是自己爹娘留在世间最宝贵的东西,剪了,似乎对父母干了一件坏事。徒儿在心里过不了这个坎。”见师父没有出声,又大声的说道:“我••••••我也不要离开师父。”
心念一动,“咚——”跪倒在地上,磕起头。
这时,一股力道把我从地上弹了起来,紧接着,师父把我扶到榻上,幽幽叹道:“傻孩子,当然还是师父的徒弟,只不过,本门武学,为师不能尽心尽力的教你了。可懂了?”
这个,当然知道了,不就是亲疏问题吗?调皮地吐了吐舌,天真地答道:“只要是师父就好了。而且,徒儿,看师姐们练剑,总也不懂。”
突然,又想到这原来的仪琳真得乖巧的很,师父说的话,从不反驳。此时,我的心有些忐忑了。但,也就一会儿工夫,那丝不安被强制的压了下去。
“师••••••师父,我就带帽子吧,这样,也是给我剃度了。”嗫嚅着,又扯扯师父宽大的袖口。但情知庵中戒律严峻,也不晓得是否会应许。
“你也是,确有佛缘。法象万变,破例了,南无阿弥陀佛——”师父的脸,忽然肃穆了起来。
“每日仍要诵经念佛。但,明日授功,需好好用心,下去吧。”
规规矩矩的站好,“是,师父。”退到门外。
天,已黑透了。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廊间的烛火,丝丝火红,成了黑夜唯一的装饰品,有些黑魆魆,阴沉沉。
“小师妹——”院外,仪光师姐提着灯笼,静幽幽地站着。
“啊?”马上捂住嘴,真正地吓一跳,偷偷看了看,抽抽鼻,没发现,又眉毛抖了抖。“咕噜咕——”摸着叫嚣的肚子,正想着,这么晚了,还有晚饭吗?老天爷就得了令,把人送来了。虽然出现时怪吓人的。
“师姐,你来了。”提起衣摆,喜滋滋地跑了过去。“饿了,想吃饭呢?好师姐。”
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拉起我的手:“走吧。今天太晚了,饭已经送到你的房内,吃吃就睡吧。明晨有早课。”
“恩。师姐,真好。”甜甜地叫道。
“到了,”推开房门,点上油灯。一眼望去,当真简陋至极:一床,一桌,一凳,一蒲团。难道每间屋子真如书上所写,是四壁萧然之景?真是,符合佛的意境。
师姐摆好饭菜,又提起灯笼:“师妹,慢慢吃吧。师姐,这就走了。”转身踏出房门。
“是。师姐,走好。”插好门栓,坐到桌前,默默地吃饭。一碟豆腐,一碟咸菜,对饿极了的肚子,它们的味道极好。
饭饱,坐在那硬质的床板边,发了一会儿呆,还是,脱了鞋,脱了外衣,钻了进去。好得这个是我今后的窝,不满意,明日再说吧。打了几个哈欠,沉沉睡去。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