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堕》少苏

16、醉春楼

　　上京城，既是皇城，自然是比其它地方繁荣些，而卓衍只关心这里的酒好不好。
　　凌浊一直观察着他，自进了这上京城，卓衍那是每路过一个酒肆都要闻一闻。

　　“上京的落归酒还不错，据说能尝人间百味。”凌浊看穿了卓衍。

　　卓衍闻言一喜：“在哪？”

　　卓衍闻到了那些酒肆的酒味，想尝尝，但是又觉得毕竟是和别人来的，自己老是喝酒也不太好，所以闻一闻就好了。
　　谁知现在凌浊提到了，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在…”凌浊有些难以启齿：“醉春楼。”

　　“醉、春、楼？这名字一听就有好酒！”卓衍一脸兴奋。

　　一个初到凡尘的幼妖，哪里知道‘醉春楼’是什么地方，酒醉人，在他眼里，这就是一个有美酒的好地方。
　　不过，怎么不算呢，醉春楼的酒在这上京城，若是敢说第二，便无人敢说第一；至于好地方嘛，男人温柔乡，怎么不算‘好地方’呢。
　　醉春楼，上京城最大的青楼，每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除了寻欢作乐之人，还有许多达官显贵来此商谈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当。
　　并且听说当今圣上也曾偷偷来过。至于真假就不知道了。

　　“你有酒壶吗？”凌浊问道。

　　卓衍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

　　他可以变，但现在不合适，他想过悄悄变一个，他也想装一些走，可凭空多了个酒壶，太奇怪了。
　　奈何凌浊这么问，就是想让你悄悄变一个，自己就当没看见，还好卖酒的地方一般都有酒壶，就在门口买就好了，主要是那种地方不去的好，打个酒就走。

　　“那算了，走吧。”凌浊道。

　　两人很快就到了醉春楼，夜晚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门前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这是周围最高的一所建筑，有种傲视群雄的感觉。
　　普通的青楼门外站着的是佳人迎客，而这里却是由两个身强体壮的男人守门。
　　卓衍的心里只有酒，抬头看牌匾上写的醉春楼，抬脚就准备往里进。
　　凌浊急忙拉住他，然后走到其中一个守门的人面前，拿出一锭金子递到他面前。

　　“麻烦给我们打一壶落归。”

　　守门的看到金子两眼放光，立马接过在嘴里咬了咬。
　　见是真金，谄媚的笑道：“好勒，客官不进去吗？”

　　“不了”凌浊道。

　　“好好好，您稍等。”

　　一旁看着的卓衍一脸懵，怎么就不进去了？不是特地来这喝酒的吗？

　　“为何不进去啊？”卓衍问道。

　　“我不是说我来上京城有事吗？你看现在天也黑了，我们等会找个住的地方就好好休息吧。”凌浊胡乱搪塞道。

　　卓衍也没多想，自己本来就是跟着凌浊来的，人家有事不想耽搁，能带自己来买酒已经很好了，总不能还让人陪自己喝完了再走吧。
　　没一会，守门的就回来了，但是手里没有酒，他让里面的的人给凌浊打酒，毕竟是守门，还是不能擅离职守太久。
　　里面打酒的动作也很快，没多久就把酒打好拿出来了，还再次邀请他们进去，卓衍是挺想的，这里生意这么好，当然想见识见识，不过还是拒绝了。

　　两人离开醉春楼后，就找了家客栈开了两间房，两人的房间没有挨在一起，以至于凌浊没有及时发现卓衍不在房间里。
　　凌浊低估的卓衍的好奇心，一个初入凡尘的小妖怎么压得住好奇呢。各自到房间没多久，卓衍就喝完了壶中的就，觉得不尽兴就瞬移走了。
　　而醉春楼的门前再次出现卓衍的身影，守门人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刚刚来打酒的。

　　“公子，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偷偷来的。”卓衍道。

　　可他不知这句话让守门的误会了，人家以为他的背着家人来寻美人的。

　　“哦～懂了”守门人一脸我理解的样子。

　　卓衍往里面望了望：“我可以进去吗？”

　　守门人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外面夜黑风高，里面人声鼎沸，灯火同白昼，朱红色帘幕高高挂起，丝竹声中夹杂着佳人的娇嗔，楼中有三层，高六丈，中心舞台上的佳人正在上演异域风情，中间的镂空更显此楼的奢靡。
　　卓衍被里面场景惊叹住了，他不知道这里面具体是做什么的，他只知道这家的酒确实很绝，而这样好的酒或许品尝方式不一样。
　　楼中老鸨也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女人，她看见卓衍这张面生的脸，直觉告诉她这一定是位贵人，于是她立马迎上前去。

　　“哟，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是第一次来这吗？”老鸨搭上卓衍的手臂，热情开口。

　　卓衍有些不适应，尴尬的抽出手臂：“对，我来这喝酒。”

　　老鸨甩了甩手中的帕子：“害，别害羞嘛，来这的人哪个不是来喝酒的。”

　　卓衍一听方才的不适应立马消失了，转而脸上是来对地方的兴奋，倒还真有几分来寻花问柳的样子。
　　老鸨见此，再次上手，这次她拉着卓衍的小臂就往二楼去，卓衍没拒绝，跟着她就去了，老鸨将他带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有些空间，右手边有床，中间是桌子，而左手边是用珠帘隔出来的一个空间。

　　老鸨将卓衍按在凳子上坐着：“公子，您先坐，需要什么酒您说。”

　　“就那个叫落…落什么的。”卓衍努力回想未果。

　　“落归，我们这最好的酒，也是上京城第一美酒。”老鸨笑盈盈的。

　　“就是这个，给我先来三壶！”

　　“好勒，您吃点什么吗？”

　　“嗯…”卓衍想了想：“除了肉，其它你看着给。”

　　老鸨道：“好～，那美人是您挑还是我给您安排？您是喜欢听曲还是看舞？”

　　“啊？这是你们这的品酒方式吗？”卓衍疑惑道。

　　老鸨只当卓衍是在装不懂，一脸配合道：“是啊，公子，来这啊就得体验体验这里的品酒方式，美人配美酒，江山也换得。”

　　卓衍虽然不懂，但既是人界的特别方式，自然得试试，说不定这样喝酒真的更好呢。

　　卓衍点点头：“好，那你给我安排吧！”

　　“好勒，马上就来哈。”老鸨将帕子又甩了甩。

　　这还真的青楼的标配动作，不过这次甩到了卓衍的脸上，手帕上有一股很浓的香味，卓衍没来及躲，因为根本不知道她甩人脸上，所以被呛得好一阵咳嗽。
　　老鸨出去后，卓衍这才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这房里也有一股香味，但是很淡，整个房间也是红色系。

　　卓衍看向那张床，自言道：“这个地方喝酒还有床，喝完就睡觉？这么好，那家伙怎么不在这里住，还有酒喝，一定是他也不知道。”

　　这傻样，要怪就怪辛翎没教，其实辛翎把人界很多事都说了，至于这个，他觉得卓衍还小，二十岁对于妖来说和刚出生没什么区别，教他这些不太好。
　　卓衍看完刚回位置上坐下，老鸨就带着一位淡紫色罗裙，玲珑身姿，腰肢纤细动人，青丝半披，只有一只玉簪子点缀的女子走了进来。
　　仔细看竟有些淡雅，女子抱着琴，老鸨让她进到珠帘后去，两人都进来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三个男人，两个抬着长方桌，一个拿着凳子，他们进到珠帘里将东西放下就出去了。
　　女人将琴放在桌上，随后静坐着。

　　老鸨走到卓衍身旁，使了使眼色：“公子，这可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姑娘，您觉得如何？”

　　卓衍敷衍的看了一眼：“不错，我的酒呢？”
　　老鸨一副我懂的样子：“马上就来。”

　　老鸨转身出去，没多久端着菜和酒又回来了，老鸨亲自送来，倒是不常见，真把卓衍当贵客了。

　　老鸨放下酒食后对着卓衍道：“春宵一刻，公子慢用。”

　　卓衍还以为她说的是酒呢，于是笑着连连点头：“好好好。”

　　客栈内，凌浊叫了点吃食，端着正在敲卓衍的房门，‘咚咚咚’一声、两声、三声……，没人开门。
　　凌浊起先以为他或许已经睡了，可是又一想，他应当在喝酒才对，再说了，一只妖，警惕性会这么低吗？敲了这么久都没反应。
　　凌浊的直觉告诉他，不太好，里面没人，于是他一手端着吃的，另一只手将门推开了。
　　果然里面没人，凌浊将吃的放在桌上，又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确定没人后，又出去问了问店小二和掌柜的，得到的答案都是没看见卓衍出去。
　　凌浊想起方才在醉春楼门外时，卓衍那副好奇的样子，心中顿时有了猜想，立马动身前往醉春楼。
　　醉春楼的守门是有些懵的，不是不进去吗？怎么一个接一个的？

　　凌浊找到卓衍时，他正美美的喝着酒，陶醉在佳人的琴声中。
　　凌浊看着他这副享受的模样，有些无语，他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怎么还偷偷来了？

　　凌浊看着自己进来毫无反应的卓衍，阴阳道：“哟，挺享受啊？”

　　卓衍这才发现突然到来的凌浊，像是被娘子抓到来烟柳之地寻花问柳似的，眼神闪躲，不知该看向何处。

　　卓衍犹豫了一下：“我就是太好奇了，我喝完酒就回去，没耽误你吧？”

　　凌浊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像也是别人又没耽误自己，自己干嘛生气啊？

　　卓衍见他不说话，试探开口：“要不…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