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种田忙》慕馆言

19、第 19 章

　　程烟寒试探问：“师祖？”

　　“总算没有傻透。”光点中传来的声音充满欣慰，“不过我只是你师祖的一道意念分身，就负责教导你这傻小子，你要叫我师祖，也不算错。”

　　“原本还以为至少要沉睡半年，才能等到你这傻子将我唤醒。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机缘，提早弄醒了我。”

　　虽然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对，但程烟寒还是忍不住反驳：“师祖，我不傻。”

　　那声音嘿嘿冷笑两下：“不傻？不傻那你小子会只想着什么自来水道，都没想过灵种？”

　　程烟寒大惊。

　　难不成是这光点在他眉心住着，和他识海紧紧相连，能知道他的想法，甚至能读取他的记忆？

　　光点继续说：“只要你好好修炼，获得灵种储藏室更高级别的权限，何尝不能用灵种改变生活？就算现有的灵种不成，你以后也能自己培育出你需要的灵种！”

　　说罢，光点顿了顿，解释道：“别瞎想。我不可能将你所有念头都感知到，我就算留在这里只需要教你，就闲成这样子，我也不可能主动去探听你一个小辈所思所想，是你自己带着这些念头的意识靠近了我，才被我知道的。”

　　程烟寒愣了愣，才想起之前他无意识间已经养成了遇到些不解就试探性去问光点的习惯。

　　他刚才想到自来水，就下意识地也去问了。结果他没想过要得到回答的问题，却意外地得到了师祖意念分身的回应。

　　“师祖，你之前在沉睡？那你醒来是……？”

　　“还不是你这傻子差点要死了！你可是我在这世界唯一的传人了，还要是最适合修炼生死诀的人，你死了，我怎么办？”

　　光点悻悻地继续道：“要不是你小子幸运，刚好有那食骨鼠给你提供死气，你也在萝卜地那里，生气浓郁一点，我都救不了你！”

　　“一星萝卜聚拢生气的作用，就是让它生长的地方生气浓郁一些？”程烟寒敏锐地抓住关键，“按照你说的，那应该之前萝卜地的生气就已经变浓了，但怎么好像没什么变化？”

　　“谁说没变化的？是你自己实力弱，还无法感知外界飘荡的生死二气！要不然你以为那食骨鼠是怎么来的？”

　　“它靠食骨而生，体内积攒大量死气，寿命并不长。但正因如此，它对生气的敏感，大大异于其他生物。你这里的萝卜才发芽，它大概就有点感觉了。”

　　“当年你师父将它赶进了黑雾山脉，又用生死符法改变了它一些习性，让它与猎藤共生，它被萝卜吸引过来，猎藤才跟着过来。”

　　程烟寒如遭雷击。

　　光点所说的，和他原本猜测的，并无太大差距。

　　但有一点，尤为重要。

　　他怔了一小会，才问：“生死符法能改变动物习性？那黑雾山脉里镇压的凶兽妖怪呢？是不是也和玄一门有关？”

　　有可能只有玄一门才拥有的灵种；黑雾山脉中怪异的生物；从这些生物身上泄露的气息就能导致一些普通生物异变……

　　“不错。”光点傲然回答，“生死符法，就能做到改变它们。可惜生死符法有个最大缺陷，只有修炼了生死诀的人，才能将它的效果最大化。”

　　他语气转为遗憾：“自我飞升仙界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顺利修炼生死诀了。再厉害的天才，也最多修炼到第三重，就落得爆体而亡的下场。”

　　“后来再招收的弟子，不再强行修炼生死诀，实力就开始不如其他门派，最后还是导致了我玄一门在这世界的衰落，以至于连镇压住我以前弄出来的一些东西，都有些岌岌可危。”

　　程烟寒身体轻微颤抖着：“黑雾山脉的异常，都是你弄的？你知不知道这些东西，有可能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影响？！”

　　如猎藤，那还只是野王藤气息影响之下异变的新品种。

　　程烟寒记忆里却有黑雾山脉中另一些对环境充满破坏性的动植物存在！

　　就像会吸收一地水分，另某处干旱、寸土不生，最后只为结出一颗能提升人修为果实的炎腾果；又像与毒龙共生，将某处变成剧毒之地，其内水土、生长植物，尽数带有剧毒的毒木母株……这些，正是玄一门镇压在黑雾山脉中的异常生物！

　　程烟寒以前还以为，玄一门是伟大至此，不顾自身安危，为了世界安宁，甘心守在这黑雾山脉中，再凭借强悍实力，令这些异常生物都不敢对拥有玄一令的人主动下手。

　　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这些异常，本来就是玄一门开山祖师爷弄出来的！

　　玄一门才是异常的根源？！

　　光点似乎想到什么，漫不经心地笑着回答：“是我弄的，那有什么？我们修仙之人，为了修成无上大道，哪还顾得了其他？弱肉强食，原本就是天地之理。我创造出了这些东西，最后并没有任由它们在外肆虐，而是将它们封在黑雾山脉，已经是我的仁慈。”

　　程烟寒愤怒地冲着光点大吼：“你可以直接毁了它们！”

　　“但我为什么要毁了它们？”光点淡淡反问，“难道只因为它们的存在会对人类生活的环境造成破坏，那我就要剥夺它们生存的权利？”

　　“你只知道我创造了它们，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创造它们的？你又对生死符法的创造过程有多少了解？你知道我生活的那时代，这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程烟寒被问得哑口无言。

　　光点似乎很得意：“傻子，答不出来了吧？照我说，你就不必理会这些，只要按照我说的修炼下去就行，我保你成为这世界最厉害的人！”

　　程烟寒沉默半晌，很坚定摇头：“如果你要我做的事，最后会有损人类，对不起，我做不来。”

　　傻子，他也认了。

　　他承认，他就是不知变通，连现在随便说点什么骗一骗光点都不会。

　　“也许你说得对，它们也应当生存。但是我是人，我不可能抛开我是人类这立场。所以，只要它们对人类的生存有影响，那我还是容不了它们。我希望的是人类生活可以变得越来越好，而不只是我自己拥有多强的实力。”

　　“也许是我修炼时间太短，所以才不能理解一心只有大道的仙人吧。对于我来说，这个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的鲜活世界，才是最值得我眷恋的。修仙，如果修到了最后，除了大道，什么都没有，对于我来说，并没有意义。”

　　“起码，对现在的我来说，没有意义。哪怕不修炼就死，那又如何？若不能活得有滋有味，那又比死好得到哪里去？”

　　光点低声笑了半会，才缓缓道：“我总算没有看错你，你的确能继承我在这世界未完成的事业。”

　　“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我和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累了，现在讲不了长故事，简单说说吧。”

　　“我活着的时代，这世界还是蛮荒之地，人们以部落形式聚居，人类数量极少。这片天地，属于无数植物，再凶残的动物，都要依附植物生活。”

　　“那时候，我们时常向天地祈祷，希望得到生存之策。后来，最常祈祷的人当真从天地间领悟了什么，这是最初的修炼法门。”

　　“而我领悟到的，是生死二气。我起初仅搜集到了一些植物，再利用我的生气画符，让它们在短时间内经历无数代繁衍，直到它们终于繁衍出我需要的性状。”

　　“但在这过程，它们可能演变出某些我不需要的性状。起初，我不在意它们。后来，我发现就算它们充满了攻击性，只要利用得好，它们也可以用来保护我的部落，用来为我们开拓新的家园。”

　　“现在留在黑雾山脉的这些生物，可都是以前的有功之臣啊……”

　　“你看到了它们对人类可能产生的危害，你又可否看得到，在没有人类打扰的地方，它们生活得很好？它们相互之间也能共存？或者，哪怕是现在，它们也能再找到和人类共存的方式呢？”

　　光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再也听不到。

　　程烟寒才发现，光点又黯淡了许多，看来和他这样说话，的确会大量消耗光点能量。

　　他忍不住看向黑雾山脉方向。

　　在灰蓝的天幕下，郁郁葱葱的山林间深邃的绿色浓重得泛黑，傍晚的山飘着薄雾，透过薄雾看到的已是淡墨色。

　　“程！烟！寒！”扳手指的声音很清晰地在耳边。

　　程烟寒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就见满脸怒色的林凡。

　　“林，林大哥？”

　　“哼！”林凡一把揪住他衣领，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提起。

　　龇着大白牙的林凡双眼凶光毕露：“臭小子，胆子大了啊？老子喊了你这么多声，竟然敢不理老子？！”

　　旁边一手提着一只大白鹅的徐小五耸耸肩，往大厨房走了。

　　反正村里人都知道，林凡就嘴巴硬。

　　“林，林大哥，我是病人！”情急之下，程烟寒抓住自己最大挡箭牌，“你忘啦？我今早才晕过去！我刚才还不舒服着，脑袋晕乎乎的，我真是什么都听不到啊，可不是故意不理你的。”

　　林凡狐疑地附身盯着他，揪他衣领的手一直没松开。

　　程烟寒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刚才忙着和光点说话，无暇顾及外界的事被发现了。

　　最后听得林凡幽幽问：“你师父是不是让你修炼了什么特殊法门？不是要吸收天地灵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