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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少年曾说 ...
当天晚上书生睡着了,苏瑞强撑着没睡过去,于是他看到窗边的植株变成了紫衣少年,站在桌子边那张纸前面,写了什么。
苏瑞很想知道他写了什么,可是书生睡了,他没法动身体,只能忍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通过书生的眼,苏瑞看到少年写的字:我是。我们怎么到了这里?
这孩子大概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苏瑞把自己知道有情况告诉了对方。总算不是孤军奋战,运气好的时候,遇上两个人都能自由控制身体,还能聊上那么一会。
自此,苏瑞总算安心下来,他就不相信这个幻境能关他一辈子。
书生与紫衣少年的感情也持续升温,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书生考试的前一天,天已大亮,书生醒来却发现少年还在他的床上。
书生来不及高兴,发现少年脸色绯红,冲他虚弱地笑,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少年发烧了。
这下书生慌了。拿出自己所有的积蓄,找庙祝问了最近的医馆,为少年求医。
少年一烧就是三天。医师说不能离人,半个时辰喂一次水,一个时辰喂一次药,还让他烧了热水,一天几次的给少年擦手擦脚。
书生要考试的那个早上,少年醒了。
他让书生快走,莫耽误了考试。书生给他喂着粥,只当自己没听到。
少年怒了,拿枕头砸他,“你这书生算怎么回事!你十年寒窗,临了放弃?我就是个小风寒,又死不了。家中有米有柴,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我不放心。”书生梗着脖子,“我去考试又不是一天两天。我走了谁给你熬药,谁给你喂水,谁给你擦脚退热,你饿了又怎么办?万一……我考完了,你却不好了,你让我心里怎么好受?”
许是想到少年可能面对的困境,书生说着都哽咽了,“与其在考场担惊受怕考不好,还不如待在家里照顾好你。考试错过了,我可以明年再考。要是你有三长两短……”
也许是病中,少年比较脆弱,他用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书生,我怕,我怕误了你的考试,误了你的前程,到头来你要恨我。”
“不会的。”书生第一次摸了少年的额头,“你安心养病,其它不要想,不去考试是我自己的决定,怎么可能怪你?”
此时,门外传来声音,是同住挠直寺庙的考生,“萧书生,一起去考场吧,晚了就赶不上了,我们包了一辆马车。”
书生婉拒。
少年看改变不了什么,暗恨自己身体不争气,背过身去不想理书生。
书生也不在意,继续鞍前马后的侍侯着。
等到少年大好,已经春暖花开。少年也越来越健康,植株也随着天气变暖越来的紫得发亮,一枝枝枝桠,就像是一朵亮紫色的花,十分威武霸气。看到它的人都夸书生会养花,转过生却是仍不住叹气,好好的一个书生,痴迷花草,却是连考试都放弃了。
发榜了,有春风得意中了进士的,也有失意回乡的。
寺庙不能久留,书生些微的积蓄也给少年治病花光了,好在书生写得一手好字,支了个摊子帮人写信赚几个钢板。
书生没有提回乡,只是偶尔念叨起家乡的养母和兄弟。
两人搬离寺庙,在城郊赁了个房子。少年身体虚弱,隔三差五吃个药,于是两人也存不下钱。
虽然没钱,好在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日子也不算难过。
没多久,有外地人频频来找少年。那些人对少年很恭敬,少年也有钱了。买了上好的纸墨给书生,还让书生不要再去摆摊。
某一天,少年送了书生紫箫。摸着通体透亮,一眼看去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紫箫,看着认真教他吹奏的少年,书生却高兴不起来。他总觉得少年要离开了。
少年也正在为离不离开犹豫不决,他的手下催他快点回家,机不可失,而他放心不下书生。
书生还没等来少年的决定,却等来了旱灾。
书生的书信摊也越来越没了生意,如果不是少年给了钱给他,两人几乎要过不下去。
少年与书生之间,表面和谐,暗里激流涌动,书生却无力改变什么,只能等着少年决定。终于,少年做了决定……
村里很多人逃荒跑了,也有那无处可去的,只能挨饿。书生一般都是能帮就帮,毕竟这些人也曾给过他帮助,只是他自己也没多少钱,少年给他的钱,他也舍不得用,想着等少年离开时,留着给他做盘缠。只是这钱最终也没留住。
事件的起因是一对夫妇,为了把仅有的粮食省下来给孩子吃,双双选择了短路。孩子却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在这乱世,坚持要卖身葬双亲。
这事让书生遇上,他向来老好人,不落忍,于是把少年给他的钱也给了那孩子,帮着他葬了双亲。看他失去双亲,书生没有让他卖身,只是聘他做了书童,按月结工钱。书生并不经常用书房,也就没有书童什么事,书生只是找个方式好留下孩子。
少年失落了,觉得他不再是书生的唯一。新来的孩子勤快懂事,不像他还要书生给他做饭,也不像他总是生病需要书生照顾。
他对书生说,“如果不能只对我一个人好,那就不要对我好。”
他让书生赶走孩子,书生第一次跟他吵架,第一次晚上两人没有同眠。书生看着窗前的盆栽叹气,盆栽越发紫得发亮,证明少年越来越健康,他们却不复从前。
这次吵架不是开端,而是结束。
第二天醒来,少年不见了,窗边的盆栽也断成了两截。看着毫无生机的两截植株,书生一屁股坐在地上。
少年送他的紫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原本放置紫箫的地方,放了个不小的箱子,箱子里放满金银,足够书生一辈子吃喝不愁。
尝闻秦帝女,传得凤凰声。是日逢仙子,当时别有情。
人吹彩箫去,天借绿云迎。曲在身不返,空余弄玉名。
少年曾说,紫箫是他祖上留下来的。
少年曾说,紫箫是他最珍贵之物,书生是他最珍惜的人,因此他把紫箫送给书生。
如今,是不是他已经不是少年最珍惜的人,所以少年拿走了最珍贵的紫箫。
看着晃眼的满箱金银,书生很后悔,他不该跟少年吵架。若不是他跟少年吵架,少年也不会这样没了。
虽然不待见那箱金银,那却是少年唯一留给他的东西,书生每天都要看一看,某一天终于在箱子底发现一张当票。当的东西正是紫箫。
书生欣喜若狂,拿着当票跌跌撞撞找去当铺。
尝闻秦帝女,传得凤凰声。是日逢仙子,当时别有情。
人吹彩箫去,天借绿云迎。曲在身不返,空余弄玉名。
这首诗是李白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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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少年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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