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巷》幽Y

14、第十三章离别前夕

　　第十三章离别前夕
　　自从姜落晨知道宋明熙的奶奶出事了之后，他总是时不时找不到宋明熙 ，他知道的，宋明熙去医院正陪着奶奶，他能做的，也只是每天刷题到深夜，伴着小巷昏暗的灯光，盼着那一身单薄的少年回家，看着他进门，照惯例拿了个纸杯往里面写下“晚安，好梦”朝对面的窗户扔去，听着纸杯击在对面玻璃窗上被无情推开的声响，但那扇窗，始终不曾敞开………接连十几天日日如此，白天不见人，晚上只见一个背影，姜落晨赶着一个周末终于在晚上等到了归来的宋明熙。只见那人一袭白衫，头上是初见时的绿帽，脸上却不是那讪讪的笑，而是疲惫不堪。宋明熙见着来人，晃了神“阿晨”他轻唤一声。姜落晨顺了顺宋明熙渐长的碎发，“宋明熙，你不是一个人”宋明熙眼中星星点点的泪光闪烁“我，我知道，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我没有办法接受，我可以看她一天天变老，甚至想过有一天她会寿终正寝，但是，我没办法看着她在医院挣扎，太痛苦了……你知道吗，她今天问了我十多次我是谁，我真的……很害怕”话音刚落，姜落晨就将宋明熙布满泪痕的脸埋入怀中“不要怕，我在，我一直在，奶奶也一直在”。那一晚，宋明熙吐露了很多心事，姜落晨只当做个漫不经心的倾听者，可字字句句都烙印在他心底，只等有一天光明正大的揭开。次日，宋明熙听姜落晨的话，减少了去医院的频率，回到教室，班里的人由于高天评等人的“威胁和贿赂”也都没有表现异常，只是宋明熙的话越来越少，姜落晨刷题的时间越来越长……两个对角线，却成了下课期间最刺眼的存在，身边都是一群群心怀期翼，为初二上学期的期末考冲刺的人，而他们是“各怀鬼胎”。不记得一天天是怎么过去的了，期末考如约而至，姜落晨稳定发挥，依然在成绩榜单上占领第一的席位，宋明熙也发挥极稳，始终在榜单最后一页。考完按照贯例，可以自由换同桌，但是这次突如其来的一件事耽误了这次换座，也耽误了姜洛晨和宋明熙最后一次同桌谊。胡义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和陈尘打了起来。姜落晨才刚进门就听见胡义的高声“陈尘，你是不是疯了！你他妈前五的成绩跟老子说你不读书了？你是不是有病，那个疯女人除了生你尽过什么责！你凭什么为了她辍学，你脑子进水吗！”陈尘擦去嘴角的血“我没有，她也没有”胡义一副清理门户的模样，听罢就又上前想给陈尘两拳，“那你说什么辍学的事，现在的社会你以为会对连初中文凭都没有的人有多好，你还说你不是脑子有病，反正我不同意，你辍学，行，老子奉陪到底！”最终俩人被拉开，一同进了办公室。姜落晨从宋明熙哪里早早知道过陈尘的身世，陈尘是他妈妈和一个已婚男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指指点点，他妈妈在他满三岁时就将他寄养在胡义家，前些年回来找他，一直想补偿他，可陈尘说什么也不肯，今天也不知道这是唱的哪一出。胡义先黑着脸回来了，姜落晨忙上去问情况“如何？”胡义仍在气头上，愤愤的说“我不会让他辍学的，我知道他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但是，不应该是以这样极端的手段，说什么，我也不会放任他不管”姜落晨“放任他不管吗”胡义没听清姜落晨的低语，自顾自的说“陈尘是不想再和他妈扯上关系了，可这辍学远走他乡，本就不现实，我们还是个孩子啊，又能怎样自处，他一直羡慕我有一个爱我的妈，却不知道我一直很心疼他……”姜落晨望着收起平常吊儿郎当的胡义，轻叹世事无常。他与宋明熙又何尝不是这样，但是他又能如何，他的宋明熙终是回不来了。姜落晨望向宋明熙空荡荡的座位，突然萌生想去医院看看宋明熙奶奶的冲动，他也的确那么做了。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儿让他渐渐清醒过来，他先是询问班主任拿到了医院地址，后经多次询问医护人员，终于出现在奶奶病房外，层出不穷的哭声回荡在走廊上，护士推着盖上白布的奶奶走出病房，病房里只有瘫坐在地的宋明熙。姜落晨缓缓朝宋明熙走去，将他轻轻拉起，期间宋明熙一言不发，他陪他一起走在回家的小巷里，一路无言。深夜，宋明熙突然打开房里的窗，却看见正坐在对面窗前的姜落晨。一时间姜落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宋明熙缓缓开口道“睡不着？”姜落晨茫然的点点头。宋明熙没抬眼看他，只是静静盯着窗沿上早早被雨水打湿的纸杯遗骸“在医院明明没有什么多大的感觉，但是刚刚进门后没有见到一脸慈祥帮我接过书包的奶奶，我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真的不在了啊……”姜落晨也没敢抬眼看宋明熙，他知道，他的男孩现在一定红了眼，碎了心，他不敢看，也舍不得看。宋明熙接着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空淡淡道“今晚怎么没有月亮呢，明明奶奶最喜欢月亮了，她说，太阳许众人看清世界，月亮却许一世相思，奶奶穷其一生忘了些许人，却始终记得我这个孙子……可我，什么都还没能给她啊”姜落晨终于忍不住了，他连滚带爬的下了楼，冲向宋明熙家，他站在宋明熙窗下，开启手机上的闪光灯，照在地上的水滩 ，又抬起头望向宋明熙“明熙，天上没有，这里有”宋明熙低眸看着地上亮晶晶的水滩，不似他之前见过的那般皎洁，却许人一世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