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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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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占卜与测谎（二）
“……”杰夫·兰德沉默，最后吐出三个字，“证据呢？”
跟我要证据是吧？
那我就给你证据！
楚楚心里冷笑，继续道，“你开了两枪，一枪打断了约翰的脊柱，另一枪打在了他的腰部，你似乎很清楚被真菌寄生后四肢神经会被菌丝取代，却还是冲离心脏和脊柱八百米的地方多开了一枪，我想，你这么做大概是为了用子弹灼烧后的痕迹掩盖住工作服上被匕首割断的口子。”
“可惜太暗了，你的靶子也算不上准。”
两人的光剑分开又很快撞在一起，接着两人再次分开，持剑相对。
“为什么不能是被这里的异种生物攻击了呢？”
“我在茧中苏醒后观察过，污染源的攻击手段有限，那些巨大管理者只能说是麻烦，称不上危险，真正致命的是寄生跟致幻……刚汇合时，你的头盔还是坏的，讲话会有电流声，但现在已经好了，如果我猜得没错，那是约翰的头盔吧？”
通信频道中，杰夫·兰德的呼吸重了几分，最后化为一声急促的笑声，他不再解释，“我发现自己头盔破了的时候其实都接受了自己会死，可是，约翰就在这时找到了我……怪只怪，他运气不好……”
“约翰·史密斯和调查员季思楚，不幸在清除污染源的过程中牺牲。”
杰夫·兰德顿了一下，握住光剑往上抬起又按下，他重新握紧手里的剑，整个人化作残影从原地消失。再一次出现时，他已然逼近了楚楚的跟前！
“哐当！”
楚楚早有准备，两柄光剑再次相撞，金属颗粒融化，橙色的火星自碰撞之处变成向四周逃逸的光线，如同是一朵炸开的烟花。
杰夫·兰德重心忽然一变，微微侧身，手中光剑也跟着一起侧压，末端自然而然砍向楚楚的头盔。
他是想如法炮制！
楚楚门清，脖子一缩，躲过这一击，整个人则猛地向前压。
“嗡——”光剑的蜂鸣在两人耳朵里盘旋飞舞，面罩下，两人的脸被蓝光照亮。
这时，楚楚忽然卸力，其手中剑刃以杰夫·兰德手中那柄为轴心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光。
楚楚紧跟着侧身半蹲，换手持剑，突然暴起，一转攻守。蓝色的剑光如同一道道劈落的闪电，蜂鸣声成了刺耳的啸叫。
“你？！”杰夫·兰德勉强架住，从越来越快的攻击下感受到了楚楚带来的压力。
既然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楚楚当然不会再保留实力。
战斗节奏越来越快，两道光影在昏暗的楼层间交织成致命的舞蹈。
忽然，楚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整个手臂发力，猛然带动自己手中的光剑上挑，也带着杰夫·兰德的光剑向上飞去。
抓住杰夫·兰德视线上移的一瞬间，楚楚单手握拳轰向他的胸口！
杰夫·兰德踉跄后退了两步，眼露凶光，一只手已经握住了从半空中下落的光剑，高举光剑，自上而下化作一道疾驰的蓝光。
楚楚矮身滚过，剑刃擦着她的头盔砍在地上，地面表层立刻融化。
杰夫·兰德反手改为横批，眼看着楚楚躲避不能，二次爆炸的热浪袭来，杰夫·兰德只能作罢，改为防守的姿态，眼中闪过不安与不甘。
楚楚自然没放过这一瞬的转机，她用光剑抵着杰夫·兰德的光剑跳了起来，剑刃将杰夫·兰德抢来的头盔划出一道裂痕。
弥漫在空气中的孢子找到了生的可能，从那道裂痕疯狂窜进了杰夫·兰德的头盔，再而从他的鼻腔进到了他的体内——
“啊…啊……啊！”
杰夫·兰德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他的嘴唇因为恐惧颤抖着。他看向楚楚，“不，救…救我！”
楚楚冷笑。
“救…救我……”
但很快，杰夫·兰德连发出声音的动作也做不了了，他体验到了约翰生前遭受的一切：
他的身体开始不属于他自己，那些可恶的孢子正在抢夺他身体的控制权。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正在他的身体里爬来爬去，就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的五脏六腑。
楚楚面无表情地看着杰夫·兰德，直到他完全被孢子寄生，只剩下意识还保有几分清醒。
她走上前，砍断了对方的四肢，杰夫·兰德倒地，在地上如一条虫子一般驱动起来。
楚楚对准了杰夫·兰德的脊椎。
“管理处处长杰夫·兰德，在行动中不幸中被孢子寄生，出于人道主义并在他本人的强烈要求下，我给了他一个痛快……”
“处长大人，你的运气也不怎么好呢。”
楚楚从杰夫·兰德的脊椎上抽出自己的光剑，直到地上粗重的喘息声戛然而止，她才转身离开。
·
“季思楚？”
“是我。”楚楚睁开眼看向来人，准确的说是玻璃另外一边的人。
那是个穿着一身黑的女人，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的眼镜，镜片是方形的，颇有些书卷气，“很抱歉在你需要静养的时候打扰你，但这是管理处的规定，有的流程必须要走，还请体谅一下。”
“知道的。”楚楚垂眸说。她清楚地知道对方是谁，作为此次行动中唯一的幸存者，她需要经过专业人士判别，她是安全的。
显然，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的专业人士。
接着，女人推开唯一一扇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她自我介绍道，“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组长。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如实回答。我的异能是「绝对真实」，也就是说我能分辨谎言。”
楚楚了然，但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撒谎，也不敢有太多的心理活动。毕竟有很多人都能做这样的专业人士，比如异能是读心的人。
假定这位专业人士没有说谎，那她接下来只要说真话就好......
至于什么是真话——
楚楚的念头戛然而止。
徐组长推了推眼镜，翻开手里的资料，“请简要复述你们小组在污染区域内的经历。”
“我好像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楚楚适时表现出一些抗拒。
“还请配合。”
“好吧，再说一次也没什么，”楚楚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叫季思楚，今天是我进入后勤管理处的第一天。我刚刚报道，杰夫·兰德处长就说要带着我来现场......”
“他为什么要亲自带着你？据我了解，杰夫·兰德不是热心肠到会帮助新人适应工作的人。”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他说他的异能是占卜，他算到带着我的话会比较顺利。”
“为什么会比较顺利？你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楚楚如实说。她确实不太清楚，仅仅只是一些无法被证实的猜测。
徐组长面前的资料被翻得哗哗响，“约翰·史密斯是怎么死的？”
“杰夫·兰德处长杀了他，因为他被污染源的孢子寄生了。”
“杰夫·兰德是怎么死的？”
“他同样被孢子寄生了，就像杰夫·兰德杀了约翰一样，我也杀了他……还要再问么？”楚楚一脸痛苦。
“抱歉，”徐组长有些动容，“你有隐瞒未上报的事么？”
“…没有。”
“……”
徐组长又推了一下眼镜，“请不要说谎。”
“好吧。其实有一件事……”楚楚说得吞吞吐吐，“我怀疑，约翰·史密斯之所以被感染，是杰夫·兰德处长有意为之，因为我发现他的头盔是约翰的……”
徐组长沉思，而在玻璃外已经有人忙碌起来了去确认此事的真伪。
徐组长还想再问，楚楚却先她一步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处长曾提过，他很幸运，因为他的同僚们都死了，所以他实力不佳也能做处长…徐组长，之前如果?类似的事，你们也会一查到底么？”
徐组长看向面前的楚楚，楚楚也在看着她。
那个女人的眼中忽然多了一些楚楚看不透的东西，她看着对方问，“还是说，你们其实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只要没有被污染，自主的杀人行为其实……”
其实无关紧要。
“别把我们想得这么坏，还是有人在意的。”徐组长无视了耳麦中传来的指令，甚至抬手关掉了耳麦，她笑了笑，“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杰夫·兰德，但他死了，按照商会不成文的规定，人死如灯灭，生前犯下的错一概不追究。”
“如果你说得是真的，但他不会成为英雄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杀了杰夫·兰德，我都得感谢你，这次放你一马就当是还你这个情。”
什么意思，楚楚心中惊讶，心说我暴露了？
不，她也可能只是试探。
楚楚面上不动声色，“我并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
“都是真话，我知道，”徐组长看着她微微一笑，“你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但并不代表着你所说的就是真相。我的能力有很多漏洞，所以我花了很多时间去学习怎么弥补我异能的缺陷。”
“还有，你说得没错，其实商会并不在乎谁杀了谁，他们只在乎你有没有被感染……我可以继续问，直到你露出破绽，也可以就此作罢。”
“你就接受这小小的感激之情吧，季思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