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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上 ...


  •   乾元界门派林立,城邦无数,先人把乾元界划分成五大陆。其中一百零一大势力分别盘踞于五大陆之上,势力与势力间相互之间缔结条约,共同称条约内容为势力律例。

      其乾元界势力排行榜上有名的无明长夜势力,齐民数量位居全大陆第一,所综合实力位居全大陆第二。其所治下城邦繁荣和平,齐民生活安定,被认为是乾元界未来百年内最有望能成为的下一个超级势力。
      玄洲大陆地域之辽阔乃五大陆第一,东玄的大势力有“无明长夜”和势力榜排行第四的“潭曲鬼方氏”及其它中小势力。

      无明长夜治下城邦两千两百,疆土绵延十万万公顷,其三都之一的琯琅城被誉为金粉之都。
      有道是女敷金粉面若娇娥,琯琅城之繁华靡丽叫多少齐民醉生梦死。

      在琯琅城正门外的护城河边上伫立的一座古碑仿佛冷眼观看一切,先人雕刻的碑文“心如大地者明行如绳墨者彰”像挂在脸的耳光极尽讽刺。

      城内宝塔尖尖楼阁互相遥望,大大小小百十坊中最为出名的是秦淮坊,它是琯琅城的不夜明珠。
      夕夜之时,秦淮坊内幽暗的河水上,那白日里寂静的一艘艘花船像活了过来,飘摇在外的一串串红灯笼像是在述说它们的富丽堂皇,于这黑幕下的秦淮河内上演着那一出出属于花灯船的艳丽富饶。

      时下有玉女佼人袅袅婷婷闲游在青石板铺设的坊内街面,也有芝兰君子立于阁凭栏倚靠观景。

      那些店家门头前的木头竿子都挂上了泛黄的灯笼,生怕人看不见布帛上的店名大字,又有每隔两寻至十寻距离内的路牌城灯,那些灯笼或立或挂在高高的木头架上,直挺挺时像糖葫芦蔓延舒展开来时又如巨大船帆,永亮于这不夜坊中。

      其有酒肆名曰畅怀,往来酒客又称它快活馆。

      酒肆内歌舞升饮者汤池对谈或行酒令或棋戏手谈,正门而入其分列两边共一十六间酒室,从头到尾共八室长,左右并列二室。

      酒室以卷帘作门,屏风画作立于门帘前,风吹开帘漂浮于屏风上。

      酒室与酒室具有间隔,其两室间隔的中间地面皆以形成露天热汤池,汤池内以一寻宽为距可供人泡汤池,再以半寻宽为距是汤池内专供放酒放壶或手谈的水上凭几桌案。

      一寻宽又半寻宽再一寻宽,隔着水上凭几豪放饮者相互赤半身坐于汤池,他们面对碰酒,其双方背靠的水上木栈道上摆放着瓦缸竹筒热流水,热气袅袅升腾又源源不断,竹筒上不间断的热水地如瀑流入池内。

      竹筒背后接连摆着曼妙的女郎屏风,正面向着汤池方向,背面向着轻飘柔美的酒室门帘。

      于汤池的左右前方是舞榭楼台,琴音嘹嘹歌舞妖娆,周边是木栈道上专注添汤的店二郎们,却要说的还是这来往卖酒卖笑为生的酒姬之事。

      《齐民律例》内注不可嫖宿娼妓、不可嫖宿幼女、不可引诱强迫卖/淫…违者皆犯律。

      快活馆的酒姬,秦淮河的花船。
      似乎势大钱多然其做的是正经营生,并无“神女”“彩旗”。

      与潭曲鬼方氏不同,无明长夜治下是无合法娼妓,然潭曲鬼方氏治下的茶室女、角妓皆属正经营生。

      在酒肆夜空上两轮圆月悬于天穹,犹如双生姊妹依偎之相,谓之双皓年,即一整年间五洲大陆昼有双日,夜生双月,乾元界有史载之初便记录双皓照苍生大地,此后每一十二年迎来双皓,距今已万年载矣,所谓十二一轮回。
      清辉白光于苍穹奔跨而出,一路往下倾泻在檐宇庭地,与此夜炎蒸映照,人们也带着难以解脱的旺盛火气,清酒汤池便成了好法子好去处。

      时值三伏,畅怀酒肆好客乘月往来不息。
      其有酒姬名曰芽衣,绰约之令姿,艳色之绝伦,使美名遐迩传至琯琅以外,更是有他城之人闻名前来。

      城内卫戍队一行人踏进酒肆,一层大堂低榻林立,榻上铺有筵与席,榻几放中间,来者酒客对立席坐,其榻之四周以竹帘隔断,其帘布风吹晃动间便犹如美人含羞带怯而看,然中门大开之处可穿行进到汤池泡澡所在。
      卫戍队为首之人撩动帘子,四人于榻前脱鞋后落坐于席,喝喊道:

      “芽衣,上酒来——!”

      已是每日来往熟客,便是连习酒喜好都已不必再言。
      灯光掠影间只见一杏衣女子折纤腰以微步摇曳生姿行来,呈皓腕于轻纱之间,而那十指如削葱根的玉手持着食案,有美便如斯人矣。

      美人抬手间帘子晃动,后跪席斟酒时皓腕微动,霎时爵中美酒如银河月光款款倾流而下。此时酒客数多甚无空席,正是好客来的时辰,琯琅不设宵禁无闭市之论,不知今夜人声鼎沸之时又将有多少客人醉倒于席不见翌日旦明,醒来已是白日晏昼时光,正是酒馆客走消声寂廖之时。

      店郎酒姬于夜里之忙白日闲散,此时日仄已过,两轮金日高照金光照射此地苍生,酒肆长柜前的店二郎正摆弄着算筹计量昨日所卖,至应门处来人时他抬首一看,而后向竹帘中于席上休憩的芽衣喝喊道:

      “游方郎来了。”

      应门处只见一戴羊脸面具之人,其人身形修长,身穿绿沈缘边玉色深衣,腰带配无纹玉玦,头以双笄束发未加冠,应岁二十以下年轻郎。
      此人移足行来时姿仪之美如飞仙游天,不染尘俗。

      等走近了看郎抬手将将摘下羊脸面具,不过一息,再见郎抬首回眸时,那便是仿若天池荷华金莲绽开,惊天地动苍生,少有之容止。

      真真应了那是:仙人垂两足乎!

      芽衣素手揭开竹帘迎向郎,道一声:“随我来。”

      从大堂离开穿行通廊,她带人行至林中后/庭处,此有一静室,四面无门窗,以悬挂一十六面云纹饰样卷帘作遮蔽。
      三步木阶后脱鞋以进室,可以看见静室中央铺筵和席,席上放有书案凭几,四方之位铺设屏风,乃有静心休憩之作用。静室所在之方位蒙树荫庇佑,尚有清凉,风来时卷帘上的珠玉啪嗒敲击像是上天之美乐。

      正此时四周静默,外人轻易不可闯,静室之中那向来纤姿美丽的人儿也竟带出了愁容,急忙道出:

      “事情怎么样了,你拿到蜜蜡了?”

      她与游方郎正双人于屏风前两两站立,在这位姿容俊甚的游方郎前,便是素有美名的酒姬也要清辉暗淡,只能予此一人天地间清辉独赏。

      “此物专治顽疾,你身体并无问题,何至不惜身家地寻它?”那轻淡的问句仿若出自九天之上。
      而于那人手心所展露的正是从袖口拿出的一颗颗蜜蜡,此些蜜蜡色棕,石头身上具有一圈圈同心环纹。

      纤腰美人闻言笑了似苦似忧,后道:“蜜蜡长于海中,多为大家势力而得,你竟是怎么拿到它的?”

      “丽鵲。”年轻俊容的游方郎道。

      “竟是丽鵲山——”素来柔美的酒姬嗓音骤高,脚步略有急促地向前,纤手皓腕就如此伸出抓住了面前人的袖衫,竟连礼俗都不顾了,可见其震惊失色。

      “你怎么能”芽衣之声隐有怒又有愧,双眼只能含满晶莹,语带泪意道:“你可否有受伤?给我看看——”那游方郎直接打断道:

      “仅丽鵲之行还伤不了我。”

      她不信只道:“丽鵲山危险神秘,你去往沛海只能经此一过,可丽鵲所含危险连我也听过,那漫地毒草奇花,甚至还有——”她深吸一口气,道:“那是连游商的车队也不敢轻易踏行,可你你竟是孤身一人——”说到此只剩下哽咽的女声。

      “你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啊?更何况你还——”

      游方郎道:“如你这般说蜜蜡我便自己收着了。”
      芽衣失语:“我——”

      “好了看把你吓的。”游方郎笑道:“不拿你开玩笑了。”那一笑是在风吹动排排帘子晃动之际,山间树影隐隐约约地映在帘布面上。

      复又正经言道:“我确实不曾受伤,丽鵲虽然危险,那也是于他人而言,而我到了那便是如鱼儿游水了。”游方郎道:“你也勿遐想太过自己吓自己。”

      “若真是如此,”芽衣喃道:“幸好,幸好。”

      “这蜜蜡本就为你而取,”蜜蜡从他手中转至芽衣手里,“你收好便是。”
      “无乐我——”

      “其它的不必多说,你都将自己半数身家送与我,我不过为你寻点蜜蜡,总归是交易一桩,本就是如此的事你可不要暗自生愧悔之心。”那游方郎天无乐道。

      “可——”她还想说什么,天无乐已然抬手重新覆上羊脸面具,只道:“我不知你此番多有费心是为何原由,只是黑坊实在不是个好去处,下次便莫再踏入了,你有难言我也不便问,只是人心难测望你他日不生悔心。”

      林间置静室,卷帘微微晃,郎貌应如画,那俊容的青衣便已渐渐远离,犹将归去的乃非尘世此间,只余女郎对郎君身影作天揖之礼姿,对己呢喃道:

      “不悔便不生伤心……”

      此时至夕食,高照的两轮金日也已逝不留,风吹动时不停歇,那羊脸面具的翩翩郎行至酒馆门前眼看就将行足离开,可那仿若风中嘶吼的千蹄飞扬之声,忽远忽近,忽远忽近——促使天无乐不禁停足。

      然正在此时,有一人将要行入馆内,还未走进语先而至:“天无乐你怎么会来这?你一介废人不好好在家呆着,竟跑来这快活馆之地——”

      来人一身华纹紫衣,束发无冠年二十以下,尚开口便是有辱人之快语,其继戏谑道:“怎么——莫不是你这卖货郎不卖货,要改来这快活馆营生了不成?”

      此话一出,馆内众酒客哄然大笑。

      “苟郎君慎言!”
      原是芽衣抬足而来,正巧听闻此辱人之语赶忙出声急道。

      “芽衣姑娘。”先前还自得不绝的人在这时却收回了气焰,微微抬手向芽衣行了一个揖礼,仿佛能显出他谦逊郎君的风流气度,芽衣只匆匆回了个礼便问道:

      “无乐与你从无过节,苟郎君你为何总是为难他?”

      “芽衣姑娘,我可是为他好才说这些话。”紫衣郎君听之甚为不快,又妒又恼,便言道:

      “他巨骨早毁,已等同废人,别说动武就是下点重活也能立马要去半条命!”
      “不说乾元界,便是玄洲大陆往前再推个五百年那都是尚武之风盛行,就说他这般身子骨在外面,一着不慎磕碰岂非小命就没了?”

      还未等芽衣争论,在场众人便皆感受到一阵犹如雷霆万钧之威踏苍生大地的沉重步伐。

      “这是什么声音?”“竟有如此恐怖——”

      就在众说纷纭之际,一阵遮天蔽日的青黑色阴影笼罩住了整个秦淮坊,不约而同众酒客行至门间,正往外仰首要探出个究竟时,这时便先传来了齐民们的惊呼高喊之声。

      “是谛听——”
      “谛听来了!”

      霎时齐民们皆停下手中事迅疾地往家中奔往,摊子不顾工也不上,此时坊内小店家们也同是赶忙闭门不纳,那时刻就像约定成俗一般,坊间平日内有多百般热闹,现下便有多静寂,真真是令人心生唏嘘。

      也有许多一时难以闭门的诸如大店家,此时酒客们仍在酒馆之内。

      “竟是暗夜修罗临至。”紫衣郎君苟子期不禁神思道。

      “片言可以折狱断魂,是三十六支其一的折狱使者——秋烬生。”旁边嗜酒的刀客也道。

      众人踏出酒馆才观其全貌,先前那阵犹浮云蔽日的阴影是异兽谛听身躯,谛听兽身足达三丈高,四足粗硕犹如麒麟之脚,兽毛色褐形状卷曲似闪电云雷纹,额顶威力无穷巨形独角,人目视一眼便心生拜服不敢放肆。

      于众人静默瞩目中兽足一步又一步踏入皆是四平八稳,看它逐步行来虽似缓慢,但不过一眨眼时间便出现在眼前,那兽身仿佛具有顶天与立地之威,仅以兽身之躯便遮住光明炽盛,立马使快活酒馆内变得乌天黑地不见一点儿光。

      随着异兽谛听的停下,众人这才有心思注意旁的,谛听巨大的身躯后面是一群虎兽一直奔跑追随其后,此时但见虎兽们骤然停下,其兽姿挺拔队伍有形宛若与受过训练的军队无异,再看每头虎兽身上皆站立了人。
      这些人都是身姿不凡,面容围纱戴帽着统一青衣,他们腰间佩剑给人以一种血煞的气息,使之一望便生畏惧。

      “凡谛听所过之处,无不是魂断之人。”有人呢喃道。

      “谛听口吐人言,通万物之情,脑内记有天下万人罪状的伏诛图——”是紫衣郎君苟子期道:“而它今日临至此地……”

      众酒客皆不禁面面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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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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