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双璧》柒葇

59、各怀心思

　　邓铭、耿瑄来到书房的时候，正看到徐允恭对着十字镖发呆的样子。
　　邓铭看着他认真的样子问：“对着一个十字镖，研究出什么来了？”
　　“总觉得这个镖…在哪儿见过，或者听什么人说起过。”
　　邓铭、耿瑄相视一眼，又问他：“滢曦说什么了？”
　　把柳滢曦说的情况简单向两人说了一下，又说起她对吴景儿的疑心。
　　徐允恭刚说完，耿瑄开口说：“虽然滢曦的话只是一面之词，也没有什么直接证据，我还是相信她说的，而且以我对女人的了解，这吴景儿确实不像省油的灯，何况昨天的事情，她确实可疑。”
　　邓铭也点点头说：“阿瑄说的有道理，如果滢曦没有撒谎，更夫昨晚看到的两个人，一个是滢曦的话，另一个应该就是她。虽然她一直处处示弱，可总觉得…事情太诡异了，而且滢曦不会是为了把她赶走，就故意诬陷她的那种人。”
　　“我相信滢曦不会撒谎，更不会诬陷她，我是在奇怪，这么费尽心思的接近我们，目的是什么呢？看他们使出的手段，总觉得太可怕了。”
　　徐允恭眉头轻皱，看向他们两个人。
　　两个人也都想不通，而且看昨晚的架势，她背后还有其他的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又是什么目的呢？
　　“我们这样想也不是办法，直接把她抓来审问得了。”
　　耿瑄一向爽快，最受不了这种事情，便想了一个直接了当的方法。
　　邓铭立刻反对：“看看今天早上在房间里的样子，没有证据，她会承认么？”
　　“那你说怎么办？”
　　邓铭一时也没什么好办法，两人都转头看向徐允恭。
　　“明天我带她去城墙那儿，阿瑄你潜进她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阿铭，你照看着点滢曦。”
　　听了徐允恭的安排，两人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都点点头，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吴景儿偷偷出了院府，来到后街小巷一个隐秘的胡同里。
　　一个身穿灰色衣衫，头戴斗笠的人已经等在那儿。
　　听到吴景儿的脚步声，那人抬起头，正是昨晚与吴景儿密会的赵休宁。
　　见她到来，赵休宁伸手拉住她，关心的问：“怎么样，徐允恭他们有没有怀疑到你？”
　　“还没有。”
　　“那就好。”
　　微微走进一步，赵休宁伸手抬起她轻巧的下巴，爱怜的拂过被他咬伤的嘴唇和脖颈问：“还疼么？”
　　吴景儿没有回答，微微侧首，赵休宁却突然俯身下来，想要亲吻她。吴景儿微微后退，却被他一把拦住腰身。
　　吴景儿知道赵休宁的武功高出自己很多，很多事情是要仰仗这个师哥，为自己扫清障碍的，只能忍住心中的抗拒，微微闭了眼睛。
　　赵休宁轻柔的亲吻着吴景儿的唇齿，喃喃的说：“景儿，你应该知道，师哥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早日大仇得报。”
　　自小到大，吴景儿虽然自己对赵休宁说不上喜欢，但是他对自己的心思，她也是明了的。
　　都是孤儿，只因自己是张士诚的孙女，所以自然有一种骨子里的高傲，可毕竟是落难的凤凰，甚至被逼要改名换姓的苟且活着。
　　想到此，吴景儿开口说：“师哥，我的仇…我可能是要拼尽一生去报的。”
　　“我不在乎…师妹…景儿…”
　　赵休宁喃喃说着，那个吻也吻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急促。
　　察觉道赵休宁的异样，吴景儿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师哥，我要回去了，否则真的会被人发现！”
　　赵休宁知道此刻却是不能太过放纵，便点点头：“好，若是有什么意外，就给我传信号。”
　　吴景儿微微点头，便头也不会的往院府赶去。
　　除了柳滢曦一直对吴景儿不理不睬，大家相安无事的过了两日。
　　这天一早用过早膳后，徐允恭在院子里遇见吴景儿，她礼貌的打招呼：“公子。”
　　徐允恭点点头，想起之前与邓铭、耿瑄说好的事情，便似乎无意的对她说：“吴姑娘下午有时间么？”
　　“恩？公子有什么事么？”
　　“这几天滢曦闹脾气，似乎让姑娘受了不少委屈，下午我正好没什么事，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海边散散心，算是代滢曦向你赔罪。”
　　“有时间。”
　　虽然徐允恭似乎是为了柳滢曦才带着自己出去，吴景儿还是有些喜不自胜。
　　到了中午，她主动把柳滢曦的饭送到了她的房间。
　　柳滢曦正拿着一本《李义山（李商隐）文集》，所看的恰巧是《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她不想理会吴景儿，吴景儿却有心要刺激她。
　　见她神色清淡的坐在床，没有理会自己，吴景儿眼见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心中一动，似笑非笑的问她：“不知柳妹妹如今觉得，你和徐公子之间情谊如何？”
　　柳滢曦眉心微蹙，却没有转首，吴景儿含笑说：“柳妹妹蕙质兰心，却还是不了解男人，不要痴心错付才好。”
　　柳滢曦终究按捺不住：“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徐公子他似乎不怎么相信你的话，若是听姐姐一句，就早离开他身边吧，免得将来想起只做惘然。”
　　听了吴景儿这句话，柳滢曦不怒反笑，起身来到她身边：“我离开？好让你有机可乘，实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我是有目。”
　　对于柳滢曦的质问，吴景儿这次反倒干脆的应了：“徐公子文武双全、风流倜傥，都是女人，对他心生爱慕，有什么不对么？”
　　吴景儿这番话，柳滢曦无法反驳。
　　“人心都是善变的，尤其是男人。如果徐公子他真的那么相信你，我早就该被赶走了，不是么？”
　　听了这句话，柳滢曦没言语，脸色却变得十分难看。
　　吴景儿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说完便含笑走了出去，一如既往的端庄微笑。
　　落在那一句“此情可待成追忆”上，虽然不想在吴景儿面前示弱，可柳滢曦到底年少，一时气闷，泪水又止不住的滑落。
　　徐允恭知道吴景儿去给柳滢曦送饭后，担心两人起冲突，便来柳滢曦房中，看到到桌上的饭菜一点也没动，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哭过。
　　徐允恭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问：“滢曦，怎么了？”
　　柳滢曦没有说话，徐允恭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总要先顾及自己的身体，听话，去吃饭。”
　　柳滢曦挣脱出自己的手，恼怒的质问徐允恭：“你说你相信我，可为什么还把她留在这儿？”
　　徐允恭不想她多想，便解释说：“滢曦，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们总要知道为什么，对不对？”
　　正说到这儿，有士兵来报说县丞来访，徐允恭只好对她说：“滢曦，我只要你好好的呆在我身边，所有的事情，让我慢慢处理好不好？”
　　若在之前，也许徐允恭这样说，她早就应了，但是经过吴景儿刚才的挑拨，柳滢曦转了头，没有去接徐允恭的话。
　　徐允恭知道她心里不高兴，可有要事在身，不好多耽误，便伸手抱了她一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