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双璧》柒葇

55、梦魇

　　徐允恭被噩梦惊醒，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不由得向窗外望了一眼。
　　有丑时四更的更鼓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的原因，徐允恭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就在他想着今天白天的事情，为柳滢曦担心的时候，察觉房屋上面有极其轻微的响动，很快的掠过往侧院方向而去。
　　他心中起疑，伸手拿过外套，极快的穿上，推开房门，便往侧院的方向跑去。
　　到了侧院，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异样，只有不远处，偶尔传来的猫头鹰的叫声，和夜晚大海的海浪声。
　　但是他很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大晚上的，屋顶传来的声音，只能说明一定有人混入的院府。
　　看着柳滢曦安静紧闭的房门，他悄悄走到房间门口，侧耳静听，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动。
　　此时，越是安静他越是放心不下，轻轻叩了一下门柃，然而，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徐允恭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确定柳滢曦不会因为生气，而在半夜都不理会他，又用稍微重一些的力量，叩了一下门：“滢曦，是我，我…想见你。”
　　然而，房间内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徐允恭按捺不住，微微用力，门却被他推开了。
　　徐允恭心中吃惊：难道滢曦不锁房门么？还是…她不在房中？
　　“滢曦…”
　　徐允恭一边迈入房中，一边轻轻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还是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异常的安静让他心中一紧。
　　走到桌台旁边，伸手摸起火折子，点亮了宫灯，环视一圈，却没有看到人。
　　看到床上的被褥折叠的整整齐齐，他心中一沉，侧首看到惊鸿剑也没在房间，他快步走出了柳滢曦的房间，却在走廊遇到了穿着中衣的吴景儿。
　　徐允恭见吴景儿睡眼朦胧、头发散乱，想来是被他吵醒的，顾不得其他，开口便问：“吴姑娘，有没有看到滢曦去哪儿了？”
　　“没有啊，柳姑娘她不在房间吗？”
　　吴景儿迷惑的看着徐允恭。
　　听了吴景儿话后，徐允恭眉头锁得更深，摇摇头没有言语，便往外走去，吴景儿却快步跟上问道：“徐公子，柳姑娘怎么了？不会是因为生气…不告而别么？”
　　看到徐允恭回头看她紧蹙的眉头，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却还是把话说完了。
　　明知这样的话会让徐允恭生气反感，但是今晚的意外，也确实让吴景儿有些慌乱，比起被徐允恭赶走，身份更不能暴露！这个时候，恐怕也做不到万事周全了。
　　听了吴景儿的话，想起今晚的事情，徐允恭眉头皱的更紧：因为之前的误会，不告而别？不至于吧？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后院，此时邓铭、耿瑄听到徐允恭的动静，也都出门看发生了什么事。
　　见徐允恭神色凝重的从侧院走来，吴景儿只穿了中衣跟在他身后，邓铭走上前问：“怎么了，允恭？”
　　“滢曦不见了！”
　　邓铭、耿瑄闻言吃惊的对视一眼。
　　“我刚才听到有什么人悄悄从房顶略过，不放心滢曦就过去看看，但是房间里…没有人。”
　　听了徐允恭的话，邓铭、耿瑄、吴景儿三人都是一惊。
　　“什么人这么大胆？”
　　邓铭、耿瑄是吃惊有人这么大胆，吴景儿却是因为心虚，她不知道徐允恭发现了多少，心中有些忐忑。
　　徐允恭摇摇头：“我去侧院看了一下，没有见到异样。”
　　想起柳滢曦不见了，耿瑄犹豫着问：“滢曦她…不会是生气…出走了吧？”
　　邓铭不想徐允恭太着急，便安慰着他说：“滢曦不像那样的人，她应该不会那么做。”
　　徐允恭也知道柳滢曦不是这么小家子气的人，但是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担心她的安慰，想了想他吩咐说：“阿瑄，你去门口问一下守卫，有没有看到滢曦出去，然后让人去找更夫，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好，我这就去。”
　　耿瑄点点头，立刻转身向前门走去。
　　徐允恭又对邓铭说：“阿铭，你跟我去后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两人说着，便往侧院走去，命人点亮了院子里的宫灯，仔细查看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
　　徐允恭不死心，想起刚才房顶的响动，他抬头看了看，纵身飞上房顶，仔细查看，却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异样。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他看到耿瑄匆匆走了进来，便纵身跳下房顶，向着耿瑄问：“怎么样，有消息么？”
　　耿瑄神色不像平时那么随意，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说：“门口的守卫说，戌时之后就没有人出去过。”
　　“有找更夫问过么？”
　　“问了今夜打更的两个更夫，他们说亥时过后，两人打更经过府院东侧，看到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经过，向鳌山方向去了。”
　　“两个人？府院东侧？”
　　徐允恭来到侧院东侧墙边，他知道，如果人没有从大门出去，而又向着东侧的鳌山行去，那么最有可能的便是从东侧的墙沿翻越过去。
　　这样想着，他从护卫手中拿过一把火把，便纵身翻越了墙沿，邓铭、耿瑄也跟着翻越了过去。
　　吴景儿冷眼看着他们翻过墙沿，微微一想，回到房间去换衣服。
　　府院东边种植了一些花草，徐允恭仔细查看果然看到地的花草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徐允恭察觉今晚的侍事情，似乎处处透着蹊跷，他略一沉吟安排说：“这样，阿瑄你带人将鳌山卫仔细搜查，看有什么人混了进来，阿铭，你现在去带一队人马，我们赶去鳌山。”
　　邓铭、耿瑄应声去准备，徐允恭准备返回房间取剑，进入院中看到吴景儿穿戴整齐走了过来。
　　“徐公子，我也跟着你们去找找柳妹妹吧。”
　　徐允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不必了，天这么黑，吴姑娘回房休息吧。”
　　见他拒绝，吴景儿眼中含了自责的神色和泪光说：“都怪我，我不该那样…惹得柳姑娘不高兴。”
　　“现在不是说那些事的时候，我现在要去找滢曦，吴姑娘请自便。”
　　徐允恭此时一心惦记柳滢曦的安危，实在没有心情和她多说，更无暇顾及她的情绪，说完便径自回房，拿了剑便出门与邓铭汇合，自始至终没有再去看吴景儿。
　　吴景儿见徐允恭如此大张声势找寻柳滢曦的下落，心中不免担心：徐允恭此时赶去鳌山，却极有可能会找到柳滢曦，甚至会找到赵休宁他们，自己的计划还没有开始实施，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失败，否则，再想接近徐允恭就几乎没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