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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璧月瘦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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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西楼,怕天放、浮云遮月。但唤取、玉纤横笛,一声吹裂。谁做冰壶浮世界,最怜玉斧修时节。问嫦娥、孤冷有愁无,应华发。 玉液满,琼杯滑。长袖起,清歌咽。叹十常□□,欲磨还缺。若得长圆如此夜,人情未必看承别。把从前、离恨总成欢,归时说。—————《中秋寄远》辛弃疾
八月十五。
近黄昏的时候,秦桑差人带来了四个字“离家出走”,看来他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只是奇怪,他与明月的情形倒是相似......
我与沈卓他们在院中坐下闲聊一会儿,便各自散去,反正今天大家都是自由的。
月光如流动的水银,渐渐的漫过脚尖,衣衫,直至天地间,偶有云朵如鱼儿穿梭游移,朦胧美好。
忽然想出去走走,为着这样的夜色。穿着月牙色襦裙,同色绣花鞋,头发垂于背后下来,只简单的用同色的发带扎成一束,我知道,这样的装束绝对不是一个大家闺秀的装束,但是这样看着很简单,很舒服,这样修长的身材也不会显得很突兀,尽显一份出尘飘逸。然后,出门去,我笑言,朝拜月光去了......
沿着河岸信步走着,是了,这月光如水,但愿我也能张开双臂,拨动这一天地的清辉,向皎洁如小兔儿耳朵一样的蟾宫游去。展开宽袍长袖,转了个圈,却是还在原地,不由失笑。笑着笑着,忽而望着匍匐在地上的那个瘦瘦的影子发呆,然后又抬头迷惘的看着这朦胧的夜色,恍恍惚惚的怀疑着所有存在的真实性......“庄周晓梦迷蝴蝶”的感觉,原来就是这样。
手紧紧的拽着衣袖,湿湿的,原来是泪落下来,然后,不可抑制的流泪。
仿佛被全世界遗弃般。
我坐下来,抽噎着,此刻无人,不用担心其他,就痛痛快快哭一回吧!躺下来,厚厚的叶子沙沙作响,凄清的夜晚,迷离的月色,迷失的又是什么,空空的,什么也不记得,只是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任眼泪流个痛快......
如果月亮上果真是住着神仙的话,请将我的祈祷传达给我的家人吧。好想回家......
一阵清风吹来,吹皱了满天霜华,我抱紧手臂,忽而清醒的明白......笑了......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没有人例外。从青丝到白发,岁月川流不息的行走,载着各自的悲欢离愁,生老病死,最后不留一丝痕迹。是的,一切总会过去的,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尽着平静的心看待一切。不能改变的时候,更多的是生活教会我们怎样忍耐。
一切总会过去的。
起身做起来,心已经不如先前那般疼痛。
忽然几声细微的破空声传来,我侧身旋转,长袖翻飞,几只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银针被长袖卷离。“谁?!”是谁来暗算我?
“没想到还是个练家子!妞儿,识相的就乖乖就擒,任爷摆布,不然爷整死你!”一个五官身高都很平常约三十上下的男人跳出来说道。
是自己太大意了,刚才太难过也没注意,好像沈卓也已经叫我小心了。我明白此人的功夫绝不是街上那种混混水平,可是我不怕,虽然以前没有这种临场经验,我仍然很有信心,全身释放杀气盯着他道:“你可是最近作案的采花贼?”只待他承认我便要上前擒他。
“不错,正是爷,江湖人称‘快活郎君’!”那人犹不知死活的得意洋洋道。
“管你是郎君还是狗熊,今日便叫你明白多行不义的下场,你就等着进大牢吧!”
“口气倒不小,今天就叫你尝尝爷的厉害!”
看他一脸的猥亵,再说下去恐怕更为不堪,我也不再多言,只管提拳往他面门招呼。他不防我一女子,刚才还哭哭啼啼,这会儿竟能以如此速度如此冷静的心思对付他,所以他尽力躲闪也来不及了,我一拳下去擦过他的脸时,顺势踩住旁边一棵柳树,扭身变拳为掌,左右开弓给他两个大大的耳光。
他爬起来,混着血水吐出两颗牙,嘴里有些含糊的恨道:“别得意,要不是爷没防你偷袭,你安能如此,今天落到老子手里,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废话少说,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嘿嘿!”他邪笑两声,欺身过来。
这叫快活郎君的果然有些门道,仗着一流的轻功和针形暗器与我缠斗,一时也无败迹。我曾受教于柳含烟,对自己的功夫也很有自信,可是吃亏在手无寸铁,不然早就将他擒住,心道看你还有多少暗器,总有发完之时。
岂知他暗器仿佛用之不竭,我不能再处于被动。用力摆脱打斗,拂去暗器,背对月光,这样才能将敌人看得一清二楚。眼光流转,思量用什么才能挡去碍事的暗器。
“嘿嘿!害怕了?只要你好好服侍大爷,就饶你一条贱命。”说罢又是一脸恶心的猥亵。
“闭上你的臭嘴,今天,你必将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冷冷的说道。
月光下,柳树吹下万条袅娜的丝带,心念一动,折下一枝,随手舞来,竟不比长鞭逊色心情不由大好!
“人渣,你的末日到了!”柳条如蛇般向采花淫贼的脖子钩去。
他犹自嘿嘿乱笑,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等到他施放大把暗器,被我如软鞭的柳枝卷走时,他才闪过一丝惊慌。我不慌不忙,气定神闲,他犹如我囊中之物,就是要等他黔驴技穷,走投无路。
又约摸半柱香时间,他明显体力内力不济,已经是强弩之末,多次想逃走,怎奈我的柳枝如影随行,他只得强撑。该结束战斗了!嘴角一弯,柳枝狠狠抽向他,直打底他衣片碎裂,踉跄不已。我一见,遂又弃了柳枝,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吐出一口脏血,爬都爬不起来,再无反手之力。
“昔日你做恶之时,可想到你会有今日的下场!”我俯视他,声色俱厉。在封建社会,女子失贞,便等同失去生命般,怎么不叫我深恶痛疾?
“小姐饶命,小人知错了。”那快活郎君此时一点也不快活,就像一条乞怜的狗。
“不管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即使你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够赔尝那些被你污辱后已经离去的生命!”
快活郎君见哀求无效,眼睛忽现一抹恶毒的光芒,手悄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