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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当你被窥探了内心(1) ...

  •   啪的一声,陈童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眼睛因生理性疼痛涌出了泪花,她捂着半张脸,头发遮住了现在狼狈的神情,“喂喂喂,不是吧,我们班的大学霸,这才一巴掌,就摆出一张我好柔弱的面孔,哈哈哈哈,在期待着有人英雄救美吗?”陈童对面的女生拽着她的头发逼着陈童和她对视,陈童看着对方涂抹不匀的粉底和扭曲快意的表情,透过泪水的折射,对方变成了笑容诡异吃人的恶鬼。陈童被迫闻着女生身上的劣质香水味,听着对方嘲讽恶劣的疯言疯语,内心却毫无波澜,甚至有力气挑起一个挑衅的笑容:“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总归你没有一张可以表现柔弱的皮相。”
      对面女生恶狠狠地拽着陈童的头发将她撞向洗手池的边缘,尽管陈童用手抵消了一部分力道,头部还是受到了撞击带来的头痛,她瘫坐在地上,对面的女生看着陈童半死不活的模样,心满意足的踹了一脚陈童说:“陈童你记住,就算你是学习好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受我欺负,你也不过如此,我就是高你一等,下次考试你要是敢再考进前三,我就打断你的腿。”陈童捂着头不屑的说:“张子悦,就算我考不到前三,顶替我的人也不会是你这种愚蠢的人。”她慢慢扶着洗手台站起来“不过是个进前六都困难的人,你真以为可以和我们站在同一起跑线吗,班级的排名看起来好像差不多,但按照系别的排名,你也只不过是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的人罢了”说完这些话,陈童整理了一下仪容,朝厕所出口走去,张子悦脸色铁青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你会同意的,毕竟你不想伯父伯母失去工作吧,陈童。”而陈童只是从容的走出厕所。不见丝毫慌张
      在脱离对方视线后,陈童却捏紧了拳头,她很想举报张子悦,但是这没有用,张子悦的家庭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都不是她可以对抗的,加上父母的工作场所是和张子悦家合作对象的公司,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也想过和对方同归于尽,但失去唯一女儿的张家人,还不知道会怎么对待自己的父母,陈童耳边又响起了母亲苦涩卑微的话语“孩子,咱家不比别人家,你要谨言慎行,不能惹是生非,忍一忍就过去了”,她只能握紧了拳头,做个乖巧的孩子。之前她并不在意有关于校园霸凌的事件,因为以往18年的经历从未出现过自己被霸凌的情况,在她看来,校园霸凌,是个离日常很远的词汇,一般只出现在社会新闻,为人们茶言饭后提供话题,最后通常是以一句带有惋惜意味的话语同情被害者作为结尾,在人们抒发完他们怜爱可惜的情感后,这个事件将不再引起人们都注意,就如石子投入大海般那样,连浪花都不会激起,只能沉默的坠入海底。大家只会安慰自己一句其实大家都是好孩子,都是教育的错,老师的错,怪他们没有发现学生的不正常,之后便回归了正常的生活。她也曾这么认为,曝光这类的案件,大家面对霸凌肯定是敬而远之。实则不然,恶意一直存在于每个人都心间,只是道德修养作为束缚,锁住了属于动物的兽性,只不过思想的警示,警告着属于人的劣根性。
      陈童恍惚间回到了寝室,她呆呆的看着摆在面前的书,想起来之前的校园生活,虽然校园生活是美好的,但却不是完美的。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初中和高中所见过的霸凌事件,那两件事情就像演奏曲中不和谐的音符,给她留下了难以释怀的遗憾。陈童凭借记忆翻到了自己的日记,开始回顾她当时的心境。
      2015年4月7日天气晴
      班级有一位智力障碍的学生,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作为唯一特别的人,他显然成为了众矢之的,由于老师的责备,同学的捉弄,和他本身理解能力的缺陷,他的行为举止被认作是怪胎,是畸形的。我当时只觉得他很可怜,作为科任课代表,我和他交流的时间自然会长一些,虽然只是告知作业和给予答案,但是对方有好好的道谢,我觉得很稀奇,因为平时他总是一副不能交流的状态。怀着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想法,每次收作业的时候我都会和他交流几句,我惊讶的发现基础的对话他是可以做到的,有时候甚至还可以开个玩笑,我眼中的对方逐渐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日常有时还会被欺负,我稍微多嘴了两句,阻止了几次对方的暴行,这里需要补充的是我虽然学习方面还不错,行为方面是属于不良的,所以阻止没有什么不良影响。回归正题,在帮助了几次之后,我希望改变同学们对这位同学的看法,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些流言蜚语传入了我的耳朵,关于我和那位同学,我很惊讶,更多的确实害怕和难堪,这是我的劣根性,我害怕看见怪异的目光,害怕看见他们窃窃私语的样子,我怕他们将我和那位同学联系在一起,我极度的羞愤,停止了与那位同学的接触,只能在那种氛围中失去声音,看着他们肆意欺凌那位同学,我的灵魂仿佛抽离出了我的躯壳,只是无喜无悲的看着这场闹剧,我感到了恐惧,并发现了问题的症结——是氛围,那种事不关己,默认麻木的氛围。
      2018年7月10日天气阴
      上高中啦,逐渐成熟的我仍坚定的认为大家都一样,没什么不同。但在一次分班考试,班级人员新加了一些同学后,事情变得难以受控制。分班前我一直认为班级的同学是明事理的,都是谦逊平和的好学生,直到那个女生的到来。我怎么形容她比较贴切,客观来说是个行为怪异的人。开始我秉承着不接触只尊重的原则对待她,直到一天她突然说要跟我说句话,我迷惑的同意了,之后她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我的枷锁,她说我崇拜你,学习成绩好而且人缘好,我很羡慕,你是我的偶像。我听完这句话是震惊的,我没想到会在一个受排挤的人口中听到她所,崇拜着一个漠不关心她状况的学生。然而现实中我只是笑了笑说了几句客套话 但我对她的关照度确实上升了一些。之后我目睹了她被欺负的过程,错本在她,我只是觉得罪有应得,旁边的朋友却笑着对我说,这是个有趣的画面不是吗,我内心很迷惑,想着这不有趣,这很悲哀,但是我说出的话是,没错,这很有意思。但当我瞥向窗户里的自己,瞬间觉得血液都被冻结,朋友疑惑的问我看什么看的脸色如此苍白,我只是笑着打发过去,其实我在窗户的反光中,看到了我嘴角上扬的弧度,我从这场闹剧中逃脱,回到了座位上,那种抽离感如影随行,我再次以第三视角看到了这场闹剧,每个旁观者嘴角挂着的都是可以称之为恶的弧度,包括我。我浑身发抖只觉得荒唐,生理性的厌恶涌到了我的全身,我按着痉挛的胃,趴在桌子上,被没有实体的恶包围然后逐渐窒息。之后的每日,我都生活在这种集体的恶氛围中。
      陈童看完这两篇日记后,用堪称茫然的表情准备好了要去上课的东西,来到了教室。刚进教室就听见不知道是哪个男生喊了一句:“陈童你多少钱一晚?陪我玩玩?”,她脚步一顿,随即听到了全班同学的哄堂大笑,其中不乏污言秽语,而陈童这次没有反击,她只觉得空气中氧含量突然减少,令人喘不上气来,她抬起头看了看他们脸上的笑容,恍然明白了自己感觉窒息的理由,是那种恶意的氛围,它凝聚出了一只难以挣脱的大手,狠狠攥住了自己脖颈,企图将她拽入难以逃脱的名为恶意的泥沼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当你被窥探了内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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