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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卷落抚觞——卷四、万里平湖秋色冷(1) ...

  •   翌日卯时三刻,第一倦和在水之湄从京城第一楼出发,前往烟渚。烟渚离京城有两天的路程,所以他们此刻起程,至少要在外面借宿一宿,最快的话也是在明天酉时一刻到达烟渚。
      星沉支颔倚楼看着京城紫陌街上那远去的宝马雕车,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对怀里的两只小猫说:“你们的主人啊,扔下你们私奔了,还好有本公子好心收留你们,是不是该感谢我呢?”只可惜他怀里的那两只小猫并不搭理他,默在他怀里安静地睡觉,而沙西米正自顾自地玩耍,伸着它可爱的小爪子够窗外的花瓣,却怎么够也够不到,只能“喵、喵、喵”的叫唤着。星沉伸手折了一枝桂枝,枝上几瓣淡黄色的小花。星沉用漂亮、修长的手指夹着那枝桂枝逗沙西米,然后用极是悲哀的语气说:“和你们真是没有共同语言啊!”沙西米不懂他说什么,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继续伸出可爱的小爪子够星沉指间的桂枝。
      京城城郊,第一倦和在水之湄乘坐的马车已经出了京城东边的城门,马车上就只有第一倦和在水之湄,以及一名驾车的车夫。第一倦依旧一身黑色锦衣,坐在马车里的左侧。一阵秋风吹过,掀起马车里淡白色的纱帘。第一倦斜睨窗外,淡淡的一眼,眼神淡如烟、清若水,表情却很是慵懒。在水之湄坐在第一倦身旁,马车里的右侧。今天她身穿一袭淡紫色的衣裙,裙衫上点缀几朵素雅的小花瓣。云鬓上斜插一支淡紫色的玉簪,左手手腕上带着一个玉镯,淡淡的紫色,有一种优雅的神秘。其腰间佩带着一块淡紫色的玉,此玉色泽温润,质地细腻。“之湄身上有鸢尾花的香气,对吗?”第一倦突然懒懒地问在水之湄,如雾般的慵懒中又略带优雅。“嗯,倦闻得出来?”在水之湄略微诧异,她身上的鸢尾花香气很淡,就算和她再接近的人也未必闻得出来。如像芣苢鼻子那么灵敏的人也闻不出,只是觉得似有若无的。为什么倦闻得出来呢?“很适合你。”第一倦淡淡地说,鸢尾是一种很优美的花,很适合在水之湄这般优雅、美丽的女孩。其实第一倦第一眼看到在水之湄的时候就觉得她的出身想必不俗,之湄就像是五月天里的鸢尾花般优美,有一种精致的美丽,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种优雅的气质。也许他们的相遇是命运的安排,并且是特意的安排吧!难道是为了揭开那不曾离他远去的伤吗?第一倦淡淡一笑,美丽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倦意,如烟若水般的清澈中略带有一种很奇怪的色彩,像支离破碎的玉一般。这是在水之湄第二次看到第一倦眼里闪过这样子的色彩,她的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倦不开心?”在水之湄觉得第一倦笑得有些哀伤,甚至有些压抑,她的心忽然觉得很难受。第一倦似乎有些奇怪地看着在水之湄,开不开心?他从来没想过,似乎不曾有人这样问过他,就连他的父母似乎也不曾在意他是否开心、快乐。在水之湄看着第一倦的眼神,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做错事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第一倦微微一笑,而后淡淡地道:“没有啊”,语气淡淡,却有些孩子气。在“没有”后面加了一个“啊”字,不太像是倦的回答。
      “倦,饿不饿呢?”在水之湄微笑地看着第一倦,淡淡地问。
      “你饿了?”第一倦淡淡地反问,他以为在水之湄肚子饿了。
      “没有啊,我是怕倦饿了。小暖准备了糕点,倦不尝尝看?”在水之湄优雅一笑,温柔地说。然后微微侧身,从身旁的提篮里取出一盘糕点,递到第一倦面前。其实,她并不饿,而之所以会那么问是因为她怕她和倦之间会突然变得很安静。在水之湄恐怕是第一次说出这么傻的话吧!然而这么一句貌似傻气的“我是怕倦饿了”却让第一倦觉得很温馨。也许在水之湄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是第一个问倦开不开心的人,第一个问倦饿不饿的人。
      “倦喜欢吃桂花糕?”在水之湄看见第一倦拿起一块淡黄色的糕点,微微一笑。倦的手很漂亮,拿着桂花糕的姿势很美。像倦这样的人是孤独的吧?即使他有好多的朋友,但是他的心还是孤独还是疲倦的,那种轻若浮云的倦意还是萦绕在他身上。
      “嗯”第一倦淡淡地应了一声,他喜欢桂花糕淡淡的香气。“之湄不吃吗?”第一倦看在水之湄手托粉腮发呆的样子,淡淡地问。“啊,当然吃了。”在水之湄回过神来,微笑道。随后拿起一块绿色的翡翠糕,忽然想到了什么,淡淡地问,“倦喝茶吗?”见第一倦点头,在水之湄拿出一壶茶和一个茶杯,斟了一杯茶,微笑地递给第一倦。第一倦轻抿一口茶,淡淡地道:“日入时分,我们即会到达万古镇。我已经在镇内的风云客栈定了天字号房,我们在客栈休憩一晚,翌日清晨再起程。”“倦都安排好了啊!”在水之湄淡淡一笑,倦似乎可以将什么事情都处理妥当。
      约莫午时,马车驶入一片树林。树林里冷风阵阵,风吹树叶簌簌作响。树枝上枯黄的叶子随着秋风轻轻摇曳,而后翩翩而落,飘零一地。秋意正浓,树林里气氛萧条,弥漫着一种秋天浓浓的愁意。
      陡然,马仰空一声长嘶,似乎是受到惊吓,马车一阵晃动。在水之湄一个不稳险些从马车里的木箱上跌落,一只手臂接住她倾斜跌下的身子。第一倦右手环住在水之湄的纤腰,施展轻功,带着在水之湄跃出马车。马车外受惊的马像发狂似的,车夫因为驾驭不住而被马震落在旁。第一倦带着在水之湄在离马车三尺之外的一棵树木下飘然落地,随后松开环在在水之湄腰际的右手,向前走了一步。然后轻轻一扬手,一股强劲的掌风刮过去将正在当空长嘶的马儿震晕。在水之湄怔怔地看着第一倦因运力而鼓起的衣袖在秋风中猎猎作响,倦竟然一掌将发狂的马震倒。
      “哈哈,”一名黑衣男子站在马车顶上大笑,笑容很邪气。“第一楼楼主该不会打算带着这名美丽的女子走到万古镇吧?”黑衣男子一扬衣袖邪魅地说。
      “难不成玄武堂堂主打算送我们一程?”第一倦淡淡地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此人即是凤翥宫下玄武堂堂主执明。
      “送你们一程?那恐怕是送你们上黄泉路的一程吧!”执明笑得更加邪气。
      “如果是送我们上黄泉路,那可不止你一个人来了。”第一倦淡淡一笑,有一股风轻云淡的味道。美丽的眼眸里依旧是那丝如淡烟流水般的倦意。眉宇之间依然慵懒,如浓雾般化散不开。凤魇根本无心杀他,他只是在一步一步地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是啊,以楼主的内功修为,在下岂能匹敌!”执明邪气地说,然后“嘿嘿”两声冷笑。“不过,可惜了那匹马了。这荒郊野外的没有驿站,没有马车要走到什么时候呢?哦,对了,楼主的轻功也不错。只是带着一名女子恐怕也是走不了多远,看来这晚上要露宿郊外了。”执明挥一挥衣袖道:“我可是不奉陪了。”然后从马车顶一跃而去,消失在树林里。
      “倦,为什么要将马震昏呢?”在水之湄不明白,难道第一倦不能将马制服,所以才将它震晕?
      “这马中了玄冰银针,即使不将它震昏,它也会中毒而亡。临死前且是痛苦难当,马一旦经受不住疼痛会到处横冲直撞。”第一倦淡淡地说,指了指那匹马的右前蹄。在水之湄惊然发现马的右前蹄上有一小块黑色的斑痕正在渐渐扩散开来。在水之湄先是惊讶,那一名黑衣男子以毒针杀马竟然是为了阻止他们在日入时分到达万古镇。随后在水之湄微微一笑,倦是怕经受不住疼痛的马儿冲撞路经树林的人,所以才出手将马震昏的。玄武堂堂主执明最擅长毒针,以玄冰银针最为出名。玄冰银针上淬有鸩毒,再以冰封之,一般不易察觉针上淬着毒液。其实执明早在树林里等候他们,待第一倦的马车经过树林的时候,隐于树上的他射出手中的玄冰银针。而马中毒之后疼痛难当,自然脾气暴躁,宛如发疯般。
      “倦,难道我们真的要走路到万古镇?”在水之湄虽然不是很清楚这里离万古镇还有多少的距离,但是想必很远,否则执明不会在此处下手。
      “这样好了,我先以‘步玉百里无痕’带你一阵。否则日昃时我们还在这片树林。”第一倦淡淡地说,随后悠悠地道:“看来晚上我们是要露宿风中了。”第一倦先从马车里取出一包行囊,随后伸手环住在水之湄的纤腰,然后倏地一跃,消失于这片树林。树林里的某棵树上,一名黑衣男子望着第一倦和在水之湄消失的方向冷冷一笑,笑得三分冷然,七分邪魅。
      第一倦和在水之湄翩然越过树林中众多树木,树林里的冷风和第一倦飘然带动的轻风吹拂着在水之湄耳际的发丝,几缕轻柔的发丝随风飞扬着。微风中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那是第一倦身上的桂花糕和清茶的淡淡香气。约有一个时辰之后,第一倦和在水之湄在树林外的分岔口停下。第一倦伸手指了指左边那条幽静、偏僻的小道说:“我们走这条路吧!”在水之湄淡淡地问:“抄近路?”第一倦但笑不语,牵起在水之湄的手往左边的小道走去。在水之湄只得愣愣地跟着第一倦走,她一直在思索,昨日第一倦可以轻易察觉朱雀堂堂主的出现,那为何今天倦没有发觉玄武堂堂主已于他们之前隐于树林呢?“在想什么呢?”第一倦淡淡的声音在在水之湄的耳畔响起。“倦一直走在自己的预料里,对吧?”在水之湄微微一笑,笑容优雅、柔美,犹如摇曳风中的鸢尾花般。
      第一倦微微侧头看着身旁这名优雅的女子,然后淡淡一笑。哪个女孩没有一点蕙质兰心,何况之湄这般聪慧的女子。即使不言明,她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之湄这样的女子也许是他选择她破解“虞美人”而非是默的选择吧!在水之湄微笑地看着第一倦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在倦白皙细腻宛如白玉般的皮肤上竟有一种让人想倾尽一切的绝美。倦很美,美到令人想去保护他,保护他那颗七窍玲珑之心,那颗带着倦意的心。
      日昃已过,大约是晡时。第一倦和在水之湄走出幽静的小道,来到了一片空旷的草地。草地上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黄花,草地前面有一湖泊,湖水清可洗涤。微风一吹,湖水漾起一丝丝涟漪。第一倦停了下来,席地而坐,似乎没有继续走的打算。在水之湄也跟着坐在草地上,背靠一块灰白色的岩石。她静静地望着湖水在微风的吹拂下,荡漾着一丝一丝的涟漪。心想,什么时候她的心也像这池湖水一样起了涟漪?然后,在水之湄转眼看着离她并不远的第一倦,倦似乎在等什么人。
      第一倦坐在草地上,随手拔了身边的一棵小草,细细长长的草叶青青翠翠,柔柔嫩嫩。第一倦执起草叶放在唇边轻轻地吹奏。音调低沉、苍郁,有一股岑寂、凄凉的韵味。第一倦漂亮、修长的手指执起青翠、柔嫩的草叶,那轻柔、优雅的动作煞是好看。低垂的衣袖下,白皙的手腕上,那银白色的手镯闪着耀人的光彩。
      “江水苍苍,望倦柳愁荷,共感秋色。废阁先凉,古帘空暮,雁程最嫌风力。故园信息,爱渠入眼南山碧。念上国,谁是、脍鲈江汉未归客。还又岁晚、瘦骨临风,夜闻秋声,吹动岑寂。露蛩悲、青灯冷屋,翻书愁上鬓毛白。年少俊游浑断得,但可怜处,无奈苒苒魂惊,采香南浦,剪梅烟驿。”
      一曲终了,第一倦垂下执叶的双手,仰望天空,悠悠地说:“我有一个朋友,他很会吹叶。”第一倦那个很会吹叶的朋友是独孤冷,他的“叶喧凉吹”是名震江湖的绝技。
      “倦,这首曲子是《秋霁》,对吧?”在水之湄凝望着第一倦吹叶的背影,悠悠地道。
      第一倦点了点头,依然仰望着天空。夕阳开始西下,黄昏的云霞浸染天边,那橘红色的光芒,诡异般的艳丽。
      秋天的夕阳宛若枫叶般泛红,倾斜西下的那一刻带着绝望般的残艳。在水之湄走到第一倦身旁和他并肩看夕阳西下,倦有时看起来是绝望的。虽然没有夕阳这般残艳的绝望,但是却依然有那种属于倦淡淡的倦意般的绝望,那种像一块绝世美玉支离破碎般的色彩。“倦,很美!”在水之湄望着天边变幻奇异的云霞悠悠地说,然后对第一倦狡黠一笑。第一倦略微错愕地看着在水之湄的笑颜,夕阳下,在水之湄微笑的容颜在第一倦看来很美。之湄有点狡黠,她那一句“倦,很美!”到底是在称赞第一倦很美呢,还是在对倦说天边变幻奇异的云霞很美呢?“之湄,饿不饿?”第一倦淡淡地问,这句话在水之湄之前问过他。不过,自从他们午时之前吃过一些糕点,喝了一些清茶,就再也没进食任何食物。“嗯,有点。倦饿了?不过这荒郊野岭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在水之湄悠悠地说,语气有些无奈。“之湄,会钓鱼吗?”第一倦语气依旧淡淡的。“钓鱼?这湖水太清了,会有鱼吗?”在水之湄悠悠地问。“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第一倦淡淡一笑,随手拾起一根细细的树枝,在树枝末端系上一条细长的白线。然后摘了一朵淡黄色的小花,缠在白线的另一端。在水之湄惊愕地看着第一倦,倦打算用花钓鱼吗?第一倦拿着刚刚做好的“鱼竿”走到湖边,在湖畔坐下,用那支以花为饵的鱼竿开始钓鱼。
      半个时辰之后,夜早已降临。深蓝色的夜幕上逐渐地有星星闪烁,在水之湄支颔看着第一倦垂钓的背影,倦真的可以钓到鱼吗?“已经酉时了。”第一倦仰望夜空,淡淡地说。随后站起来,转过身对身后的在水之湄微微一笑,笑容很淡,有一种倦特有的倦意,犹若淡烟流水般。在水之湄不可思议地看着第一倦,倦的手里拎着两条鱼。且先不说“水清则无鱼”,就算是湖泊里真的有鱼,靠倦的以花为饵的鱼竿也可以钓到鱼真是令人费解啊!
      “之湄,听说过‘食花鱼’吗?”第一倦拎着鱼走过来。
      “没有”在水之湄摇了摇头,悠悠地说,“难道倦手里的鱼就是‘食花鱼’?”在水之湄还是第一次听说有“食花鱼”这种动物。在水之湄接过第一倦手里的鱼左看右瞧的,这就是倦说的“食花鱼”?和普通的鱼儿没什么不一样的,不过这鱼似乎没有什么腥味,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第一倦在一旁拾树枝准备生火,之后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犹如猫眼般的玉石。“猫眼宝石?”在水之湄轻声地问。第一倦淡淡一笑,道:“不是,这是火褶子。名‘眼儿媚’,用来取火的。”第一倦以指尖轻划“眼儿媚”,仅是那么轻柔的一划,一道火光即刻出现。第一倦拾起一根树枝以火点燃它,随后将它掷入树枝堆里。片刻之后,树枝堆里燃起了熊熊火焰。在水之湄将手里的食花鱼递给第一倦,然后在他身旁坐下。第一倦拿起另外两根细削的树枝尖将鱼插上,因为之前他已经在湖畔将鱼清理干净,所以只要插上树枝尖再以火烤之即可食用。
      第一倦和在水之湄手执树枝尖围火烤鱼,火堆里燃起的轻烟袅袅而上,在半空中盘旋。鱼香阵阵扑鼻而来,在水之湄轻声赞道:“很香!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差不多了,你可以尝尝看。小心烫!”第一倦淡淡地道。在水之湄拿起手中的鱼轻咬了一口,微笑地说:“这鱼好像有桂花的香气。”第一倦淡淡地点头,跳跃的火光映在他温润如玉的脸庞,那俊美无俦的容颜,那如浓雾般化散不开的慵懒,那如烟若水般的倦意,使夜里明亮的火光显得黯然失色。
      “之湄,”第一倦从行囊里取出一件淡紫色的披风递给在水之湄,“夜里露重,披上它。”第一倦淡淡地说。
      “倦呢?”在水之湄接过第一倦递过来的披风,乖乖地披上它,系上淡紫色的丝带。
      “我不用”第一倦依然淡淡地道,然后美丽的眼眸望向草地的远处,眼底依旧是那如淡烟流水般的倦意。
      远处有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向草地上的火光处驶来,驾车人身穿一袭淡青色的儒衫。
      “倦,等很久了?”马车驶入草地,一名青衣少年从马车上跃下。青衣少年的年龄约是十七、八岁,容貌清隽,气质冷然。
      “不会太久,”第一倦淡淡一笑,“冷,吃鱼吗?”第一倦举了举手里的树枝尖,树枝尖上插的鱼还是完好无缺,可见第一倦还没动过。身穿淡青色儒衫的少年即是第一倦的好友,独孤暖的哥哥,富甲天下的独孤冷。“不了,倦还没吃?”独孤冷冷冷地问,他的语气与他的气质一样冷然,一种与生俱来的冷淡。即使和自己的亲友说话,依旧有一股挥散不去的冷漠。不过认识他的人知道他是外冷内热的人,自然也习惯他说话的语气。看到独孤冷,在水之湄想起自己的弟弟在水之涘,同样很冷的人。不知道自从她失踪之后,家里的情况变成什么样,想必她那远在国外的父母也都知道了吧。估计各大报刊都刊登了这么一条新闻,在水家族大小姐在水之湄于白露山山顶莫名失踪!“吃完之后再赶路好了。”独孤冷在第一倦身旁盘膝而坐。“倦,如果破解不了‘虞美人’。我是说‘如果’,毕竟这几年来,没有人破解它。那么你和之湄都会有危险的。”独孤冷冷然地道。“相信我,可以的。”第一倦淡淡地道,语气坚定。“我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更不会让之湄陷入危险。”第一倦的眼底流过轻若浮云的倦,淡如烟,清若水。“倦啊”独孤冷冷冷地叹了一口气,“难道不要我送你们去万古镇?”“冷,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第一倦淡淡地说。“快戌时了。”独孤冷起身负手仰望夜空,冷冷地叹道。“是啊”第一倦悠悠地说,“我们该起程了。”
      戌时,第一倦和在水之湄到达万古镇的风云客栈。独孤冷驾马车将他们送到镇外,第一倦说要和之湄走路过去,让独孤冷将马车驾回去。虽然在水之湄和独孤冷都不太明白为什么,但是他还是按照第一倦的吩咐做了。而且万古镇西郊有驿站,独孤冷将马车驾走,第一倦和在水之湄还是可以雇得到马车出镇前往烟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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