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烟火》吾栖碧山

5、第五话

　　到紧十八盘的时候，我开始喘不过气。

　　前方蜿蜒的台阶一眼看不到头，和我一队的组员要么直接放弃半道休息去了，要么早已经在前方不知哪里。

　　我握着冰凉的护栏，告诉自己正走在绿杨烟柳早春的河堤。这个招数是我在长跑的时候惯用的，一般是在后半程心中觉得乏味而且身体开始疲累的当口，百试不爽。

　　不过，再好的招式也有用老的时候，所谓终极奥义激发小宇宙查克拉之类的事情，现实生活中存在概率实在太小，所以我只能靠着栏杆，海拔太高，连喘气都显得困难而奢侈。

　　“来。”他朝我伸出手，手指白皙修长，指甲整齐干净。

　　我抬脸看他。

　　这个在我前一级台阶上的人，脸上带着惯有的温和，还有包容的笑意。

　　我有些犹豫。

　　“再不走就赶不上日出了。”

　　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放弃的事情了，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说起那两个字。

　　来这里其实并不是为了日出，只是日子太过乏味，总得找点乐趣，来之后见着这风景枯槁的山川还依旧往上爬也不过是因为心底那股不愿意服输的劲头。

　　如今，他说出这句话，反倒叫我不知道如何回应——到这里来的人，不多是因为临东岳，观日出的么。

　　我若是说出叫人扫兴的话，未免也太过装十三，而眼前这个人，心中应该也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只是纯粹地怕我误了传说中的胜景吧。

　　我道声“谢了”，握住他的手。

　　那是我和他第一次握手，不像看上去那样文气，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一直到了山顶也未曾松开。

　　那天的日出只不过是我这些许年生命中再寻常不过的一次，但是那次初次的相握，让我记到了现在。

　　即使后来我们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