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桅子》白桅子

40、难堪

　　春节就是这样子！你总是盼着它到来，但有时候它又悄悄的这样溜走了。总感觉年味没有过够！

　　转眼之间，我们又在学校上了两周的课了。我和秦岚还是像原先的那样子，有时候我数学题不会，我总是会找着他帮忙，图书馆也是我们常来的地方。但对于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我俩总是默契的闭口不谈，仿佛这件事就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有时候人越想躲避什么，就越会发生什么？

　　“秦岚！秦岚！你给我出来！”一个粗狂带点陈年老烟嗓的男声突然在我们班的门口响起。男人胡子拉碴的，油的发亮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皮肤蜡黄蜡黄的，向一只干枯的老树墩。身穿着黑色的风衣咋一看身形还不错。但风衣只是披在了身上，露出了里面黑黄色的看不出来是白毛衣的一件衣服。裤腿上穿的黑色裤子，被烟渍烫出了星星点点的小洞，这副装扮让整个男人怎么看都是一个混混的模样。

　　全班人都被这一翻情形给吓懵了，齐刷刷地朝着秦岚看去。

　　这节课是李老师的课，身为班主任的她也是吓懵了，疑惑地向秦岚投去了难易置信的目光，“秦岚！那是你父亲吗？”

　　全班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秦岚出口。秦岚安静地看向了老师，沉默着一会儿，开口道：“老师！我出去一会儿！”话音刚落，秦岚急匆匆地起了身，来到了门口，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拉起了他走出了教学楼。

　　“那个真的是秦岚的父亲吗？看起来好恶心啊！”这时班上的一个对秦岚一直有好感的女生打破了班上安静的场面，质疑道。

　　“我还以为他是一个富家公子，没想到他家原来是这样子！那他在学校里那副高贵典雅样子难道是装出来的”另一个女生也跟着附和道。

　　接着全班都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李老师属实也被吓了一跳，赶忙严肃地呵斥道：“你们说什么呢？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是你们聊八卦的时间！”

　　全班瞬间安静了下来。

　　……

　　“你来干什么？”秦岚看着眼前的那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冷漠地吼道。

　　男人恶心地拉起了秦岚的手装模做样关心的说道：“那个！我来看看你嘛！你读了这么久，我连你学校都没来过。作为你父亲的我，当然要看看我这个另我骄傲的儿子了！”

　　“哼！”秦岚冷笑了一声，打掉了那男人附在手上那双肮脏黢黑的手，“你来干什么？我在问你一次。”

　　那男人在秦岚这里吃了鳖，“瞧！你说的！好歹我是你父亲。来看看你都不行吗？”男人在一次凑到了秦岚的跟前说道。

　　秦岚看了一眼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说道：“你要多少？”直接了当，点明了话题。

　　“这个嘛？不多！就……”那男人没有开口，就伸出了右手，比了一个数字。

　　“八千?”秦岚开口说道。

　　那男人摇了摇头，嬉皮笑脸道：“岚岚！是八万！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的！”男人说话显得那样没底气，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我没钱！”秦岚开口道，说完，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

　　“岚岚！你听我说！要不你跟你妈妈说说。就说你要交学费和资料费！你妈一定会给你的！”男人一把攥住了秦岚的校服，祈求道。

　　“我说了我没钱！家里有张银行卡，那里面还有三千多块钱！密码是我生日！其他的，我没有！”秦岚扯了扯男人攥在手里的校服准备离开，没想到那男人一把抱住了秦岚的大腿哀求道：“岚岚！你听我说！你爸我现在着急要这个钱，你帮帮爸爸！跟你妈说说，你妈不会不给你的！如果今天你爸没这个钱，你就见不到爸爸了。你知道以前那些追债又上门来了。”男人抱着秦岚的大腿哭出了声来。

　　“你又去向他们借钱了！”秦岚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痛苦的男人大声地吼道。

　　“岚岚！我不是手里没钱了嘛！我才向他们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放高利贷，一开口就要八万。”男人祈求道：“你就帮帮你爸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不赌了。”男人抹了抹鼻涕，举起了右手发誓道。

　　秦岚沉默了一会儿，用力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束缚，皱着眉头无奈地说道：“这事！我帮不了你！那三千块钱你先用着吧！”转身就要像教学楼方向走去。

　　那男人见秦岚一脸冷漠的样子，慌了神，起身大骂道：“你是不是要看着我死，你才甘心是不是！”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秦岚撂下了这句话，转身看了一眼那男人，就匆匆上了楼去。

　　“这母子俩就这样巴不得我死吗？我偏偏不让你们如意！”男人气昏了头，一股坏水涌上了心头。

　　……

　　“叮叮叮叮！”这节慌乱的课终于结束，秦岚松了一口气。刚才他慌张回教室的身影，被全班记得一清二楚。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着，连李老师上课时也时不时向他看去。这样异样的眼光让他无所适从。

　　“你们快看！那是发生了什么？”一群人闹哄哄的人扒在走廊的围墙看着。

　　“那里怎么会有一个流浪汉躺着教学楼的花坛上！”

　　“天！你们看他那个样子好搞笑啊！”

　　我们班同学也因为热闹的场面出去看了一下。

　　“那不是秦岚的父亲吗？怎么躺在哪里了？”一个班上的女孩子大声地嚷嚷着。

　　“是啊！他怎么躺在哪里了呢？”

　　……

　　“秦岚！你父亲怎么躺在教学楼下面！你快出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一个班上的男同学不嫌事大跑到了班里大声地对着秦岚说道。

　　秦岚听之一震，神情恍惚，慌乱地站起了身来，正朝着门口走去。

　　“秦岚！”我大声喊了他一声，但他没有应我，直径走出了教室。

　　我看着情形不对也追了出去。

　　“小叶子！发生了什么？”林莜看着我也慌慌张张走去了，对于她一下课就扒在桌子上睡觉的人也是不明所以，也是跟着我追了出去。

　　秦岚走到了走廊，看了一眼下面那个男人正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仰躺在花坛上。秦岚的心里从来没有向现在这样的惶恐过：“他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在围观的人群里显得是那样的洋洋得意，反正他都要死了，他这个婊子生的儿子也别想悠闲自在地活着。反正他不是学校的重点人才吗？我到要看看他这样的人才还有没有人喜欢他！

　　男人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秦岚，“总算来了！”男人心里想着，翻身起来，坐在了花坛上，开始大骂道：“我儿子！秦岚！那个婊子生的小混账。他妈跟有钱人跑了，如今我把他含辛茹苦地养大，现在他跟他婊子妈和起伙来一起欺负我这个孤苦无依的单身汉。我怎么养了这样一只白眼狼啊！没天理啊！没天理啊……”男人大声的哭诉着，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锤着腿，带着哭腔诉说着自己的悲惨人生，还时不时假兮兮地卖惨瞟向秦岚。

　　“秦岚是谁呀？”

　　“他好像是经常在主席台上发言的那同学！”

　　“原来！说的就是他呀！天！他咋会这样子！看着他穿的工工整整的，他父亲怎么像个流浪的！不会真的向他父亲说的这样子吧！那他也太会装了吧！”

　　“成绩好！也不代表人品好呀！亏之前我还暗恋过他呀！”

　　“我也是！他怎么会是这样！他母亲还是一个婊子！没想到这一家会是这样的人品啊！”

　　“天啊！这真TM恶心极了！”

　　……

　　一整栋教学楼闹哄哄的，把这件事完全被当作了一场笑话，就好像哪个明星的八卦丑闻一样，一句一句发泄在当事人的身上。

　　秦岚站在那里，一个一个人像看笑话一样看他，有人投来了同情的目光，有的投来了恶心的目光，有的投来了异样嘲讽的目光。

　　秦岚充斥在嘲杂的声音里，理智也不能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好想逃离这个地方。可肢体却向失灵了一般，麻木的很。

　　“秦岚！”

　　秦岚楞在了原地，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喊他。

　　“秦岚！秦岚！秦岚……”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微微地转向了头看向了我。

　　“你没事吧？”

　　“没有！”他淡淡的回了我两句，便抽开身走进了教室。

　　不久这场闹剧就在上课的铃声中悄然地散去，秦岚的父亲也被保安当做了疯子轰出来了学校。但这件事却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里，当做了每个人饭后的谈资。因为这真的是校园里难得才会有的活生生的八卦。

　　……
　　走廊上，秦岚和聂修并行着走在一起。

　　“那是不是秦岚啊！”

　　“你让我看看！”

　　一个低年级的学妹凑到了秦岚的跟前，好奇地打量着秦岚，得到了确认又跑了回去。

　　“是他！”小声地附在了闺蜜地耳旁说道。

　　“他就是哪个乞丐的儿子，看起来不像嘛！”

　　“我跟你说不是这样子的，那天我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那乞丐说的，她妈妈好像是个交际花，就是做那种事情的……”

　　“天啊！我听见的咋跟你不一样呢？我听说他和他母亲很有手段，他爸才会变成这样的！”另一个女生笑嘻嘻地补充道。

　　听到这些诽谤的语言，秦岚的脸色阴沉沉的。一句话也没有反驳道，只是加快了脚步走进了教室。

　　“你们说些什么呢？”聂修大声地吼道 ，那两个女生被吓的一楞，白了聂修一眼，不敢在说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