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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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即使错过了上下班高峰期，从餐厅到柳城大学仍有半小时车程。
苏颂之不疾不徐地行驶在路上，副驾驶的庄屿闭目养神，疲惫侵袭着全身神经，他却不愿真正睡去。倒不是担心她的驾驶技术，只是贪恋这种平和的感觉。
眼睛被封闭了，五感反而更敏感了。轻轻嗅了嗅，庄屿闻到了一丝带着甜味的花果香，是苏颂之身上的味道。以前他并不屑于了解香水的品牌和调性，现在不免有些后悔，只能贫乏地形容——挺好闻的。
“不睡会儿吗？”苏颂之没朝庄屿那边看，感受到他并不均匀的呼吸，就知道这个人还“活泛”着。
庄屿顺理成章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说道：“睡不着……诶你驾驶技术不错啊，为什么平时不开车啊？”第一回遇见那次，苏颂之就是约车走的。
“麻烦。”苏颂之简略一说。她实在厌烦极了路上塞车的焦灼，宁愿打车耳机一戴谁都不爱。
庄屿立马接茬说：“我不嫌麻烦，以后我开。”他只晓得她在敷衍，哪里知道，她和亦汝自驾游遍了欧洲，也曾是个栉风沐雨的自由魂灵，现在反倒成了奥兹国的铁皮人，做什么都束手束脚。为什么改变的呢？谁也说不清楚。
苏颂之望了他一眼，“嗯”了声。
她看透了庄屿的疲惫，又不让庄屿一走了之？是因为她还想多一些相处的空间。成熟的社会人，不再需要那些暧昧，推拉和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为庄屿也懂，所以他能干脆利落地交出钥匙。
到柳城大学门口的时候，门岗师傅又拦下了庄屿的车。这次苏颂之按下车窗，把包里的教师卡展示给他看，“师傅，这是我的证件。”
师傅放了杆，刚刚凑过去看证件的时候瞥到了庄屿一眼，还觉得面熟，想不起来是哪个学院的老师。
苏颂之把车停靠在广场停车区，这儿离教师公寓还有些距离。
“不到你楼下吗，苏老师？”不知道从哪个时刻开始，庄屿喊“苏老师”都带着一种暧昧的错觉。
苏颂之倒不是不习惯，只是思考着她应该称呼庄屿什么呢，像白孟一样叫“屿哥”，不行，她比庄屿还大两岁，像肖娜娜一样称呼“庄科长”，又显得太过正式……
苏颂之干脆不再纠结，隐去称呼直接问，“你不是要去湖边看看？”
庄屿锁好车，点点头。苏颂之是个通透的人，他提出送人确实不单纯，因为肖娜娜和白孟对燕善周的怀疑，他想场景重现一下当晚徐双双的状态。
10月27日21点44分，庄屿和苏颂之开始沿着徐双双最后的路途前行。
很快就走到湖边最后一个监控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他们之间的距离如此紧密，苏颂之的大衣被风吹起来的衣角都可以打到庄屿的裤腿。
然而在这个昏晦的夜晚，两个人又各怀心事。
“其实，我从昨天开始心情很差。”苏颂之望着不远处湖滨书咖溢散的灯光，慢慢倾吐着自己的心事。“徐双双已经失踪一周了，昨天晚上我上了一周前同样的课，在课堂上我不停地看门口，就希望某一刻徐同学能够推门进来，说老师对不起，我迟到了……”
庄屿反驳她说：“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有责任，作为一名教师，理应了解每一位学生不是吗？既然她选了我的课，我就要对她负责！我为什么放任她逃课，为什么任由她不告而别，为什么还要装作无事发生！”苏颂之情绪不断攀升，藏在口袋里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看着我。”庄屿引导苏颂之面对着他，极认真地说：“苏颂之，你只是个老师，而不是预言家，你压根不知道她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且人都是有秘密的，你并不知道徐双双交往了怎样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即使是她最亲近的人，也不可能完全掌握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以你不需要有负罪感，懂吗？”
她懂，可是需要倾泻出来这些思绪，即使这或许对庄屿不过是交浅言深。但是，说出来之后，她不再有所顾虑，因为庄屿对她来说不再是个萍水相逢的人，而将是个重要的人，一个懂她的人。
此刻站在他的对面，借着并不明晰的灯光，苏颂之第一次细细地用眼神描绘出庄屿的样貌，才发现原来他的左眼眉骨上还有块疤痕。
“你这是怎么弄的？”苏颂之轻柔柔地问。
庄屿一时没懂她指的什么。
“这儿，有一块疤。”苏颂之指指自己的眉头。
庄屿有些哭笑不得，刚才不是在化解她吗，这个女人怎么突然关心起自己的伤疤来了。“小时候调皮自己磕的。”庄屿这样解释，其实是跳弹擦过的痕迹，但他不能说，幸而苏颂之也没继续问。
庄屿指指表盘，说：“时间不早了，继续往前走走，然后我送你回公寓。”
苏颂之点点头，跟在他的身边。两个人的影子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不分彼此。
经过湖滨书咖的时候，庄屿还特意透过玻璃窗观察了里面，一切如常。如果燕善周此人真的有问题，未免表现地也太镇定了些。
走过书咖，有一条更为僻静的路，通向校体育馆。这条路鲜有学生经过，为数不多的两个路灯都破败地裸露出电线来，看上去年久失修。
庄屿毫无惧色，但他觉察出苏颂之的迟疑，“有什么问题？”
苏颂之紧皱眉头，说：“我刚刚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广为流传的名号，叫‘保研路’。”
“保研路？”没来得及深问，庄屿却敏锐地听到一阵气流噪音。
他凝神听了听，判断应该是小型无人机。就在他试图通过无人机闪灯判断位置的时候，只听“彭”一声，有东西坠落在离两人不远处。
接着，从一棵老树的树冠上跳出一个身着迷彩服的男人——方斯锐。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