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小姑娘》D顾青

3、雨夜惊魂

　　第二天玉仁坚决执行了惹不过躲得起政策，上课坐在李泰的里侧，每时每刻都在李泰身边，不给李愔任何机会。
　　下课就有皇后娘娘派来的宫女来传话说让太子承乾，与越王李泰去用膳，由于玉仁正小心翼翼的躲李愔，所以这次李泰带玉仁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立政殿，刚到立政殿门口便让玉仁去一旁树荫处等着，还悄声的告诉她：“好好在这等我出来。”玉仁应下，乖巧的站在一旁。李泰同太子承乾一同与皇后共进午膳，侍女端着好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经过玉仁身边，玉仁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想着李泰交代自己的话，玉仁只好继续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等了大约一个时辰玉仁站的有些累，便偷偷捶捶腿，左右看看不远处站的笔直的侍女，敬佩的知情油然而生。听见屋里有响动，玉仁站的笔直，小耳朵竖竖起来，想着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之间太子与李泰一同出来屋，李泰等于太子行礼道别，便快步走到玉仁身边，小声吩咐道：“跟紧我。”
　　玉仁跟着李泰走到御花园，李泰拉着玉仁往宫外走，玉仁挣开李泰的手委屈的说道：“我走不动了，站的腿都酸了。”李泰背对着玉仁半蹲下说道：“上来，我背你。”玉仁开开心心的蹦上去。走了到了有人经过的地方玉仁才赶紧下来，跟着李泰回越王府。
　　傍晚玉仁早早的躺下睡了，李泰直至深夜才忙完一天的课业，来看玉仁，早已睡得熟了，李泰见她睡得香甜才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如此直到七月二十这日，这日玉仁与李泰也像往常一样去宫里，可是下课时下起了倾盆大雨，几位皇子便都留宿宫中了。太子在东宫休息，其余的皇子住在相距不远的大同殿里。
　　李泰坐在屋子里看书直到太阳快要落山，各个屋里都点了灯，只有李泰屋里还未点灯，三个侍女送饭时以为屋里没人，并未通报便推门进来却见玉仁正头枕着李泰的腿翘着二郎腿也翻着一本书。见有人进来也只是仰头看看，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丫鬟有些诧异的愣住了，李泰见状似乎有些慌，用宽大的衣袖尽量挡住玉仁后大声的呵斥道：“不懂规矩，进屋不先禀告么？”丫鬟吓得赶紧跪下请罪，端着餐盘的手紧张的抖了起来，门外别的屋里的丫鬟奴才听见这里传出的呵斥声都支起耳朵仔细的听着。
　　玉仁拽拽李泰，李泰看看玉仁，玉仁见他并未真的生气，起身走下软塌到三个侍女跟前对她们说道：“你们起来吧，把饭菜放在桌子上就出去吧。”三个侍女哪里敢动，玉仁转身有些无奈的看看李泰，李泰看她光着脚歪着头，青丝有些凌乱的垂过腰间，夕阳的余晖在她身后，衬的她更动人了。李泰起身拾起地上她的鞋子，放到她脚前面，对侍女更阴冷的说道：“管好你们的嘴，赶紧滚。”玉仁穿上鞋，甜美的看着李泰，三个侍女听了李泰的话，赶紧行礼退出屋子，生怕出去的晚了，这位阴晴不定的王爷再变卦，门外的奴才也跟着浑身一震。
　　吃过晚饭，玉仁坐在门口看星星，李泰依旧是那个姿势在看书，玉仁觉得无趣跪在塌边，扒着李泰的腿撒娇说想出去看看。李泰放下书，捏了下她的小鼻子无奈的说道：“就要宫禁了，不可以出去，明天我带你去骑马好不好。”玉仁想想觉得划算点头答应，李泰拍拍她的头说道：“收拾收拾，隔壁屋子睡觉去。”玉仁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跑去隔壁的房间去睡觉。
　　玉仁点着灯毫无睡意，起身到院子里看着皎洁的月亮突然有些想家了。家？我的家在哪呢？月光透过院中的银杏古树落下些许斑驳的光影，李泰的房间已经熄了灯，想必是已经睡了。让玉仁更觉得孤独。到应了那句“影孤怜夜永。永夜怜孤影”，这漆黑的夜就像是玉仁的孤独，冰冷的将她围困。坐了好一会玉仁才回房间睡。
　　翌日清晨李泰来敲玉仁的房间，便看玉仁顶着个熊猫眼。上课时玉仁也没有精神一个接着一个的瞌睡，最后实在抵不住与周公约会去了。
　　咸阳城似乎进了雨季，一连六七日皆是阴雨绵绵，几位王子皆留在皇宫，给了想念儿子的各位嫔妃与儿子相聚的机会。
　　李泰中午去皇后娘娘的寝宫一起用餐并且看看自己今年2岁的弟弟。长的粉粉嫩嫩的极是可爱。
　　玉仁躲在房里看外面的小雨不停的下，各位王子都到自己母妃处用膳，玉仁自己守着大院子，原本以为李泰会最先回来，却没想到是蜀王李恪最先披着蓑衣撑着伞进来，玉仁见有人进来便以为是李泰，高高兴兴的跑过去给他一个大大的熊抱，李恪也抬手把她搂在怀里，玉仁满心欢喜的抬头看他却愣在当场，李恪颇有些玩味的笑着看着她，玉仁立刻从他怀里跳开，三分羞七分怒的瞪着李恪，李恪见她淋着雨，把伞挪到她头上。“你，你，你”玉仁指着他半天也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李恪按下她指着自己的手，顺势握住，玉仁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玉仁哼了一声抽出手转身跑回了屋子，李恪也缓步走回自己房间，嘴角带着笑。
　　李泰回来见玉仁裙边都是湿的，轻轻提了一下她的裙摆说道：“怎么又跑出去玩了？”玉仁想起刚刚的事，红着脸说道：“没，没有。”玉仁拂开他的手，跑回屋子换了身蓝绿色秀这小桃花的衣裙，衬的玉仁格外娇羞。
　　下午李泰教玉仁写字，玉仁照着书上的字仔细练习，倒也练得有模有样。骄傲的让李泰看看，李泰看着玉仁一把抱过来亲上朱唇，软绵而香甜，呢喃道：“这个奖励好不好？”，玉仁红着脸把头埋在他颈窝，却想起下午李恪与她四目相对，近的可以感受到他的鼻息铺在她的脸上，玉仁甩甩头，把这一幕从她脑海里甩出去，更深的把头埋到李泰的颈窝。
　　临近傍晚阴雨连绵十多天的咸阳城终于放晴，天空格外的蓝，太阳洒下橘黄的光芒给周围的云映出了或红或黄的色彩，叫人看了格外的舒爽。玉仁同李泰吃了晚饭，想出去逛逛，李泰不许，偏要叫她把今天的书背下来，任凭玉仁怎么生气撒娇也不肯领她出去散心。玉仁扯谎说回房间睡觉，准备偷偷溜出去逛逛也被李泰发现，按着她在自己身旁看书。没过一会玉仁就睡着了，李泰看着玉仁的熟睡的脸庞，忍不住轻抚，玉仁觉得有些痒，不适的轻哼了两声，李泰忍不住的凑近了些鼻息吹到玉仁脸上，玉仁觉得更痒便翻了个身，李泰宠溺的笑笑后继续看书。
　　到天彻底黑了，李泰才轻轻地唤醒玉仁，让玉仁回自己房间去睡，玉仁有些不高兴，不明白李泰怎么突然不搂着她睡了，但又不好意思因为这个事生气，自己撅着小嘴回房间了，自己睡被窝也不似那么暖，加着刚才已经睡了好一会，玉仁便毫无睡意，起身在屋里转了一会再躺下，在床上左翻又翻的睡不着觉，最后干脆起身，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除了蜀王李恪的房间外其余几位王爷的房间都熄了灯，玉仁看院门未落锁，熄了屋里的灯悄声的出了院子。
　　躲过巡逻的侍卫沿着院墙慢慢走，走到掖庭宫门口不远，看见一个黑影拖着一个什么东西朝着更偏僻的方向去了，玉仁好奇的悄悄跟上，躲在一个大榕树下看着，原来那人拖的竟然是一个人!
　　远处内侍模样的人拖着那名宫女往湖里推，玉仁随手捡起地上的树枝，朝着河里扔去，树枝太轻，没扔到河里就先落在了地上，玉仁又从远处捡起一块小石头，使劲的朝湖里扔，水面咚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那名内侍紧张的看看周围，不再推那名侍女。
　　借着黑夜俯着身子朝着玉仁在的方向慢慢过来。玉仁见内侍不见了，以为自己吓跑了他，朝着湖对岸的女子走去，这时突然有人拉住玉仁的手，玉仁吓得惊呼，来人捂住玉仁的嘴，玉仁借着月光才看清是李恪。李恪拉着玉仁手便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跑，玉仁回头，瞧见那名内侍正从她刚刚躲起来的位置朝他们追来。
　　玉仁用另一只手提着裙子，跟紧了李恪的步子。与李恪为躲过巡逻的侍卫，躲到御花园的假山的一个小缝里，李恪后背抵着假山，紧紧的抱着玉仁，用自己宽大的衣袖遮住玉仁娇小的身躯，紧紧的抱在怀里。玉仁的头埋在他的胸口。怕的一动不动，侍卫走过后，李恪仍旧是紧紧的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周围终于静的玉仁只能听见李恪砰砰的心跳声，玉仁才动了动，李恪感受到怀里人的动作，才松开紧紧搂住她的双手，玉仁抬头正对上李恪灼灼的目光，他的眼睛熠熠生辉，像深潭一般似要把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意识到两人对视的太久，玉仁局促的低下头，两人慢慢从假山中挪出来，李恪带着玉仁躲到杨妃的住处。
　　李恪似乎知道杨妃的院子还未落锁，直接推门而入，杨妃竟在院中的贵妃榻上躺着，听见有人进来仍旧是眯着说道：“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李恪行礼说道：“回母妃，路上遇到点麻烦。今日刚放晴，外面更深露重母妃还是回屋里歇息吧。”
　　杨妃睁开眼坐起身看李恪身后玉仁只露出个小脑袋，含笑说道：“母妃要是回房里睡了，怎么能知道你今日遇见了这么漂亮的小麻烦。”
　　玉仁红了脸，行礼道：“参见杨妃娘娘。”
　　杨妃饶有兴趣的看着玉仁不说话，玉仁乖巧的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李恪见杨妃一直盯着玉仁，向前走了一大步正好挡住玉仁，杨妃看自己儿子如此忍不住笑了说道：“行了，起来吧。”说完便起身回自己房间了。
　　李恪拉着玉仁到侧面的一个房间，倒了两杯水，递给玉仁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复又倒了一杯，玉仁拿着水杯，看着他一杯又一杯的喝水，说道：“你，你，你不送我回去么？”
　　李恪放下水杯说道：“都落锁了，不能送你回去了。”说完到里屋一个大字型躺在床上。嘶的一声赶紧坐起来，扭着身子往后背看。玉仁追到里屋说道：“那，那我今夜住哪啊。”
　　李恪坐直了身子开始脱衣服，玉仁吓得赶紧往后躲压低了声音说：“你，你，你要干嘛？”玉仁看他不为所动的继续脱，赶紧转过身去，半天没听见声响，玉仁挣开眼睛，却见李恪光着上身站在她面前，虽没有健硕的臂膀，却也不似看着那般瘦弱，紧实的胸膛上，看着格外诱人。
　　李恪说道：“看够了？”
　　玉仁让他说的更无地自容，转过头狡辩到：“谁看你了，一身排骨，没看头。”
　　“桌子上有金创药，赶紧给我敷上。”
　　玉仁有些诧异的啊了一声，李恪转过身，光洁的后背上一个不规则伤口，好在不深，血已经凝固，玉仁赶紧去桌子上拿药让他趴在床上，边上药边说道：“什么时候伤的。”李恪说道：“假山那”
　　玉仁好奇自己怎么一点都没察觉到嘀咕道：“我怎么不知道。”
　　李恪揶揄到：“你光顾着犯花痴了呗。”玉仁薄怒的轻锤他一下，李恪翻身坐起来，与玉仁四目相对，温吞的呼吸打在玉仁脸上，玉仁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惊的一动不敢动，眼睛赶紧看向别处，李恪似乎并未察觉玉仁的局促，看着玉仁说道：“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玉仁愣了一瞬在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帮那个小宫女的事。
　　玉仁有些气馁的说：“我也没想那么多，也不知道那姑娘怎么样了”
　　李恪拍拍她：“你已经尽力了。”李恪起身拿起一床被子，玉仁忙接过被子，问他要做什么，李恪歪着头调笑的说道：“难不成我们睡在一处？”说完又暧昧的看看床，玉仁明白他的意思，有些脸红将被塞到李恪怀里，李恪拿着被子到外屋的小榻上。
　　玉仁不想他受伤了还住在偏硬的小塌上，同他说到：我可以住在外面，小塌太硬了，你后背有伤，睡着会不舒服的。”
　　“无碍，你在好好休息就好。”李恪说道
　　“那我怎么好意思呢”
　　李恪把着玉仁的肩，把她按坐在里屋床榻上，说到“快睡”，便转身回到小塌上，刚一躺下碰到了伤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玉仁躺在里屋的床上很快便睡着了。李恪听见她均匀的呼吸也放心的眯了起来。
　　夜里玉仁觉得有些冷，起身看原来是窗户开了小缝，玉仁起身去关窗，就在她收碰到窗棂要往回拽时，窗缝出露出一双墨色冷眸，只听李恪惊呼一声小心，一把映着银光的短刀划过玉仁的玉臂鲜红的血沿着刀锋滴下，李恪飞身下床抽出窗边利剑， 一手拉玉仁到自己身后，一剑刺向窗外，窗外的人连退几步转身欲逃走，李恪从窗口窜出，一剑从来人后心口刺入，由前胸刺出。
　　玉仁不顾手臂的伤，担心李恪便从门跑出，正看见内侍阴狠决绝的目光看向自己，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手中短刀掷像自己，李恪见状扑像玉仁，在最后时刻扯过玉仁到自己怀里，一个转身短刀从玉仁发丝边划过，割断一缕青丝，直直的钉在前面郁郁葱葱的银杏树上。
　　杨妃等一众人听见响动，起身来到院中，见内侍已死，李恪也没有受伤，杨妃淡淡的吩咐身旁的陪夜侍女道：“把人处理干净了，把我柜子里的百合凝香膏拿来给这位姑娘，女孩子留了疤就不好了。”
　　玉仁这时才觉得伤口疼，忍着痛，向杨妃行礼道谢，杨妃也淡淡的，应了声转身回屋休息了。李恪接过侍女送来的药，小心的给玉仁涂在伤口上，又拿绢帕给玉仁仔细包扎。看着玉仁睡着。
　　第二日，天边才露出一点鱼肚白，李恪就抱着玉仁朝大同殿走去，玉仁在睡梦中觉得有些颠簸，醒了便见李恪抱着自己，挣扎着想起来，李恪见她醒了，放她下来，扶着她待她站稳了才说：“见你睡得香，没有吵醒你，我送你回去，别让旁人看见。”玉仁点头答应，小心谨慎的往回走，到了门口还扒门缝看看里面有没有人，见没人玉仁踮着脚跑回自己的房间，赶紧关上门，李恪见玉仁进屋了，才踱步回自己的房间。
　　玉仁进门一转身便正好对上李泰严肃的目光，“你，你…怎么在这？”李泰起身怒道：“我若是不在这，怎么会发现你如此好兴致，竟整夜都不在！”清晨太过寂静，李泰的话显得格外清冷响亮。
　　玉仁见他生气，走到他身侧，一只手扯着他袖子柔声道：“别生气呀，这只是一个意外。”李泰甩开她的手站到一旁，正好碰到玉仁受伤的手臂，玉仁疼得嘶的一声。抚住自己受伤的手臂，李泰见状赶紧拉开玉仁遮挡的手，轻轻掀起衣袖，白色的绢帕渗出鲜红的血迹，李泰想命人穿太医来为玉仁看伤，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拿过自己随身的手帕覆在玉仁的绢帕之上，系紧。命小厮与先生告假，自己先带着玉仁回了自己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