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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传销头目跑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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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罪——”
在男人开口的时候，周身泛起一阵幽光，他的每一步迈出时很轻很缓，像停驻在枯叶上的蝴蝶，而空气却越来越凝滞，和夏天正午雨前般沉闷粘腻。
“是交于他们皈依的路径。”
他说出了第一个句子，原本风声鹤唳的第九狱原住民战栗着退开。
“是妄图教化愚昧的人类。”
第二个句子后，老三瞳孔猛缩，冷汗汩汩而下，外骨骼的金属摩擦出细小的刺耳杂声。
“是未能察觉无知的异端。”
第三个句子，男人终于抬眼看她，如神祇俯视过灰尘一般淡漠。
其他人不自觉地跟着男人的视线向她望去，惊恐、懊悔、怨愤、祈求的目光交织在一起，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
她身边空气中的压迫感更重了，勒住脖子，几乎只能小口喘息。
漩涡中心的薇拉注视着面前的男，分析着几句话里的隐藏信息。
行动诡秘，宽进严出，热衷洗脑——
是的，就是它了！
薇拉恍然大悟般拍手：“懂了，搞传销的。”
男子的眼神如利刃般扎到她脸上，空气愈发凝滞，就连薇拉也能感觉到逐渐困难的氧气置换。
男人站在那里，不言不动，淡漠地看着第九狱的人们面色涨红，呼吸困难，甚至有的人扼住脖子，想尽快逃脱折磨的酷刑。
老三挣扎着说：“看在我们跟你这么长时间的份上，给个痛快行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
回应他的是更加困难的呼吸和喉咙里风箱般的嗬嗬声。
精神力压迫到这个地步，不动手是不行了。
薇拉起身一跃，抄起棍子向男人身上甩去。
男人没有动作，棍棒即将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受到难以抗拒的阻力，反向飞回来时的地方。
薇拉闪身躲过，暗道一声不好。
开启大范围精神力攻击时还保持着强横的屏障，这个人不是能单纯靠武力解决的。
只是她现在的精神力……
薇拉踢起一串棍棒，不管不顾地从四面八方冲向男人的方向。
躲避的间隙，她向地上挣扎绝望的人喊了声：“你们活到现在，甘心就这么去死吗？能活下去就别放弃！”
或许是求生的意志，许多倒下的人拼命拽着自己的衣领，张大嘴用力呼吸，试图得到能活命的机会。
有的人动着手指，抓住同伴的衣服，挣扎着看向薇拉：“我……想活！”
男人的屏障无形地屹立在那里，薇拉每前进一步，脚上都如同拖拽着千斤重担。
在到达男人面前时，她却感觉到脸上一片湿润，随手抹了一把，鲜红的液体在掌心流淌。
血管破裂。
薇拉苦笑了下，脱力地跌倒在地，用仅剩的力气说：“你赢了。”
男人这才看下地上不再动弹的头颅。
“蝼蚁。”
男人意兴阑珊。
不过是一群更无用的蝼蚁。
他撤去身上的屏障，任精神力向第九狱蔓延。
第九狱的人绝望地闭上眼睛，连那个人都反抗不了，他们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只需一瞬。
男人恍若被什么击中，空气震颤般轰鸣，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精神力攻击遭到反噬，他蓦地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地向周边扫视。
地上的薇拉却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抹了把脸：“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强横的精神力冲撞着，男人终于正眼看他先前以为的蝼蚁。
薇拉毫不避让地对上她的目光，血痕满面的气势，全然看不出先前是在伪装。
男人咽下一口血：“很好。”
薇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掌：“啊，这么说，你岂不是连蝼蚁都不如？”
男人的眼中一时酿起风暴，却什么也没有做：“你是谁？”
薇拉高傲昂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圣·冰凝紫苏雪恋爱里·玛丽苏是也。”
男人深沉地注视着她：“圣·冰凝紫苏雪恋爱里·玛丽苏，我记住你了。”
他缓缓后退，如来时般鬼魅地消失了。
窒息般的恐慌褪去，地上的人们安静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不管身边是谁，都尽情挥舞着手臂庆贺。
“我们活下来了！”
“没死，没死啊！”
他们七嘴八舌地吵嚷着，尽情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嘈杂的庆祝声渐渐重合成一句话：
“祖宗万岁！”
薇拉虎躯一震，差点给他们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她咳了声：“低调低调，换个称呼。”
老三情真意切地作为代表发言：
“祖宗，你就是我们的神啊！要不是你，我们早死在那个瘪三手上了。祖宗这词您既然不满意，那叫您神好了！”
瞬间飞升天界的薇拉：“……你们开心就好。”
她还想说些什么，察觉到身体异常后，走到僻静的角落，一股不受控制的饥饿感由精神领域席卷而来，薇拉几乎没有站立的力气。
精神力透支的反噬吗？
饿。
好饿。
想吃东西。
精神力的极限是什么？崩溃还是消散？
薇拉精神涣散，漫无目的地想着，好想吃啊，什么都好，精神力也好，雾也好……
不对，为什么会有雾？
而且，闻起来好香的样子。
她沿着角落在地面淡淡的雾上行走，精神力领域疯狂吸入，很快，薄雾消弭于吞食之中。
薇拉抹抹嘴，蜂蜜柠檬味的，好吃。
好幸福啊。
就是太少了，吃不饱。
薇拉遗憾地叹气。
一壁之外，来人立刻切断精神力，幽蓝色的眸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芒。
老三旁边的人揉揉眼：“三哥，我好像看见我老婆了。”
老三往他肩上狠狠一拍：“我看你想媳妇想疯了吧。”
其他人哄笑着。
老三挠挠头，他刚才好像也看见了什么玩意？算了，不想了。
一阵铃声在第九狱震荡。
老三摩拳擦掌：“到分餐时间了，冲啊！”
说完他意识到不对，拍了自己一巴掌，义正辞严道：“请神指示！”
薇拉捂了下眼睛。
神什么的，听起来好中二啊。
她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当个老大真闹心啊。
老三想到那一串他记不住的名字，最后三个字在他脑内回荡。
我要尊重神的意愿。
但，绝对不能直呼神的名字！
老三诚恳道：“请玛丽苏之神指示！”
薇拉泪流满面。
坑人坑到自己身上了。
玛丽苏之神什么的走开啊！
薇拉放弃了在称呼上的交流：“你们这里的食物是怎么分的？”
“七八九三个狱的营养剂都是统一发的，就是得抢，抢的多的多吃，抢的少的少吃。”
“三个狱之间要抢？怎么抢？”薇拉抓住重点。
“就是乱打。”老三惭愧地低下头，“一般我们都是被打的。”
“行，今天带你们打回去，让兄弟们抄家伙。”薇拉豪气冲天。
底下乱糟糟地欢呼着。
“好耶！”
存放营养剂的地方是一块巨大的空地，地面崎岖不平，偶尔风沙被扬起，糊到脸上，宛如爱的一巴掌。
少年抱臂站在最前方，望着隔壁整齐的方阵，哼了一声：“第七狱的没来？”
他身边的人看向旁边，心说哪儿没人啊，不就是头儿没来吗？其他人都不是人了？
想是这样想，他还是堆起一个笑：“第七狱的一听您大名，肯定吓得不敢出来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这一回。第九狱里面都是没精神力的废物，一见您到了，没一个人敢出来。”
少年这才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只是过了好一会儿，还不见第九狱的人出来。
少年不耐烦地拎着个小球在手里抛抛打打。
小球弹到地上，溅起一阵风沙。
猝不及防地，身边的人被沙子溅到眼里。
妈的。
他暗骂一句，嘴里的话脱口而出：“荀曜！这可是要紧的东西，你敢拿它出来，真当星狱是你家啊 ！”
少年沉下脸：“你敢直呼我的名字？”
糟了，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那人想到他做的事，硬是挤出一个笑：“您的名字有如清泉般珍贵动人，每日吟诵能让我得到心灵的升华。”
少年看着他不说话。
那人头上布了一层细汗，他真是鬼迷心窍了，就算平常有再多不满，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说啊，不对，是谁的精神力天赋？
他期望这只是个恶作剧，只是自己的嘴却不受控制。
“我刘肆有勇有谋，凭什么要听你的吩咐？”
少年的眼中布了一层阴霾：“你再说一遍？”
刘肆急得要命，就差跪下了，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说着：“我，刘肆，就在今天自立为王！”
少年冷笑一声：“好啊，没看出你还有这种心思。想当王？打过我再说！”
刘肆心里苦啊。
他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他就想借荀曜的名头往上爬，招谁惹谁了？
荀曜等得冒火，正好刘肆撞到了枪口，管他是不是真的，他今天想打就打。
刘肆一边躲一边接招，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简直咬碎了牙。
他自诩荀曜心腹，借着他的威风没少办事。
今天这一遭，面子里子全掉光了。
要是知道是谁做的，他绝对要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一个不留神，刘肆被踢倒在地，滚了几滚，沾了一身沙子，却听见一道女声带着笑意说：“平身平身，第九狱当不起你的大礼啊。”
薇拉笑着看向荀曜：“介绍一下，我是第九狱的老大。”
荀曜抬眼望去，面上怒意一闪而过，咬牙切齿道：“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