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旨成婚》小惊鸿

14、第十四章

　　云琦看着沈昊穹的笑颜，鬼使神差地冲着他伸来的手一个击掌。然后揽着沈昊穹的肩头就走，力气之大让沈昊穹不得不缩起肩头任她揉捏。

　　德安在身后看着，笑说：“你家公子跟我们爷关系真铁！”

　　阿莲：“……”

　　晚上大多是一男一女幽会，偶尔也有三五妹子结伴而行，俩大男人在街上游荡实属少见。阿莲想着不如今晚就让公主好好同沈昊穹说清楚，便想着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德安见离得有些远刚想跟上，阿莲就赶忙拉住他随手在摊子上拿起一枚簪子问他：“好看吗？”

　　德安不明所以，看着阿莲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有些闪躲：“好、好看。”

　　于是阿莲总拉着德安时不时逛逛边上的小摊子，留在沈昊穹跟云琦身后五步之外悄无声息。

　　素日二人话多，但今日云琦却没有以往那么聒噪，见迎面而来的男女挽手言笑，女子妆面精致，额间还画着精致的花纹。云琦好奇便多看了两眼，惹得女子有些难为情掩面避开。忽然一只冰凉的手覆上云琦的双眼，将她的头掰正。

　　“人家名花有主，你就是再看也没戏。”沈昊穹没声好气道。

　　云琦解释：“你误会了！我是看她额间的花纹精致，这才多看了两眼！”

　　沈昊穹会意：“那是花钿，一般丈夫会给自己的妻子亲自绘花钿。可能是乞巧节，绘的花式就格外细致好看些。”

　　云琦看着沈昊穹眨眨眼：“只能丈夫给妻子画吗？”

　　沈昊穹答道：“不一定。”

　　云琦又眨眨眼：“只有女子才能画花钿吗？”

　　沈昊穹道：“也不一定，也有爱美的男子会画。”

　　云琦不说话，看着沈昊穹眨眼，嘴角的一对梨窝甚是可爱。沈昊穹无奈，笑着摸摸她的头让她等会儿，说罢便溜到附近出名的胭脂水粉店铺，片刻就回来拉着云琦走到一僻静的角落，借着明晃晃的灯光掏出了怀中刚买的胭脂笔刷，云琦欣喜，难得乖乖站着不动任由他摆布。

　　太子之前并未给女子画过花钿，其实有些紧张，软刷蘸了蘸胭脂，心想跟画丹青……应该也差不多，只要图案好看，仔细不出错，云琦应该也挑不出毛病。

　　想着，他让云琦手托着胭脂，一只手搭在云琦肩上，手中拿着软刷在云琦额间思索了片刻，便一点点描绘起来。笔头的软毛触感让云琦有些痒得下意识闪躲，沈昊穹便贴近几分，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别动。”

　　声音不似往日的慵懒，让云琦忍不住抬头，看到那张素日常见的脸，眉眼深邃而神情专注，因靠得太近的呼吸带着热气连带着让云琦呼吸一滞。这一刻云琦明白了她其实是喜欢沈昊穹的。

　　她甚至有些希望时间能够停在这一刻，但又贪婪的希望眼前这人能为她每日为她梳发绘花钿……

　　最后的一笔绘完，沈昊穹满意地点点头，低头却发现云琦直勾勾盯着他，距离太近了……他干咳一声，将头扭过一边，递给云琦一面小铜镜道：“画好了，你看看。”

　　云琦接过镜子，看到自己的额间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濯而不妖，衬她很是好看。其实荷花也有多作为花钿的样式，但都是画的盛开的荷花，无人画这种样式的，就算是画在男子额间乍一看也新颖不显突兀。

　　云琦将镜子收好，问：“我好看吗？”

　　沈昊穹微微点头，又忽然一巴掌拍到云琦的脑门上，不自在道：“一天天就想玩这些有的没的。”

　　云琦嘿嘿一笑，下意识想伸手摸额间的花钿，又怕被蹭掉，便将手抱在后脑勺，一副得意洋洋。

　　一旁的阿莲看着，自言自语道：“我家公子底子好自然怎么画都画得好看！不过沈公子画得也真好，我要也能让沈公子帮画一画就好了……”

　　“好说！你等我会儿！”德安一下走到沈昊穹面前问，“爷，这胭脂跟笔……能不能也借我用用？”

　　沈昊穹看了一眼不远处窥伺的阿莲，便将胭脂交给德安。阿莲看着德安一路小跑回来，德安掏出胭脂就要往阿莲脸上动笔，阿莲一个扭身，怀疑道：“你会画么！”

　　“你放心，我大小就跟着爷，爷会的我在旁伺候怎么也有耳濡目染。就是画不出爷那么精致的妆，也能画一朵花！”

　　见德安坚持，又馋云琦的花钿好看。阿莲便站着不动随德安“一展身手”。

　　“画好了！”

　　德安满意地将胭脂收好，阿莲赶忙拿出随身的小镜子查看，发现额间德安画的五瓣梅花确实好看，只是画的枝叶……都歪到了阿莲的眉头上。

　　“你怎么给我画歪了！”阿莲气得要打德安，德安只好一个劲闪躲解释。

　　“……是你乱动我才画歪的！这、这不也栩栩如生好看的很！”

　　“好看个屁！”

　　“……人好看，画什么都好看！”

　　……

　　见二人打闹，沈昊穹不由好笑，又拉着云琦想继续逛街市。一路上，许是云琦本就生得好看，又画了花钿，不少抱着桃枝的女子想上前询问，一旁的沈昊穹察觉到因云琦俊俏而吸引来不少女子，硬是黑着脸拉着云琦往前走，这才没有姑娘敢来搭讪。

　　街市的一处摆有抛圈的地摊，沈昊穹想着能一展身手套一些小玩意儿给云琦玩，却发现砸了五两银子换了快百来个圈儿都没套中一个东西，再一摸口袋，碎银都快给他用光了。

　　“让我试试。”云琦接过沈昊穹手中仅剩的五个圈，随便一掷就套到了一个木雕小马，然后沈昊穹就看到云琦一脸得意地用食指转着套圈问，“沈兄还喜欢哪个？我都给你套了。”

　　“……”于是沈昊穹才忽然想起，夏国子民大多善骑射。

　　于是太子就灰溜溜地将双手负在身后，说是饿了去找些吃的。云琦迅速将剩下的圈一样套中一个玩意，吩咐阿莲跟德安帮忙拿着，便跟了上去。

　　沈昊穹买了两串糖油果子，跟云琦一人一串边吃边逛街。琦看到前边有热闹，好像是一女子抱着桃枝给众人猜灯谜，刚想凑上前去却被沈昊穹提着后衣领往别的方向走。

　　“那是姑娘有意作灯谜找人解想以此找意中人呢，你要去了若是跟上次绣球招亲一般惹事……广安王可得再想办法主持一段婚事了。”

　　云琦嘿嘿一笑，不敢造次。

　　不知不觉又路过了醉香楼，老鸨一看两位相貌堂堂的公子哥过来，还没等她招呼，身后的姑娘就自觉上前去揽客，一下把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公子又是您呀，上回没随奴家玩乐，可让小女伤心了好一阵子！”

　　“就是，公子这回可不能不给面子了！”

　　“哎呀~乞巧佳节怎么孤零零俩大男人一块出来玩呀，不如等奴家备好琼花酒好好伺候二位呀。”

　　……

　　“甚好！今天喝的还没喝够呢！”云琦一听有琼花酒，来了兴致。先前喝的酒里就属琼花酒最对她胃口。拉着沈昊穹就想进醉香楼。结果身后的沈昊穹跟头牛一样的往反方向莽劲。

　　“……大过节的你来什么醉香楼，想喝酒去别处，去别处！”沈昊穹硬拽着依依不舍的云琦离去，力气之大都把袖扣拽坏了。

　　他心想那有人为了喝酒去青楼的！还、还拉着他这当今太子去青楼……这要是让玄武帝知道他大婚当前去青楼厮混，不得把他头都给拧了！

　　好容易带着云琦逃离温柔乡，沈昊穹找了一处僻静的酒馆，坐在二楼点了一坛琼花酒，看着远处闹事人山人海对酒言欢，别有一番风趣。

　　“这家的酒酿得虽好，可惜下酒菜倒是一般。”云琦有些可惜，这家琼花酒的味道比之前的还要清冽，可惜下酒菜就两盘花生米，太过无趣。

　　“你要吃，这还不简单。”沈昊穹招手吩咐德安去几处他常去的小吃摊去跑个腿。阿莲见有四五样吃食，一人得跑好一会才能买齐，想着有沈昊穹在，云琦便不会过于胡闹，就随德安一同去买下酒菜了。

　　二楼只有他们一桌客人，店家为了省油灯，也只给他们身旁点了两盏灯笼，一下次就只剩他们二人独处一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