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成大佬从反系统开始》且看人间欢喜

5、虚假与永恒

　　残损的冠冕曾经的名字，叫“永恒月冕”。
　　很是讽刺，名为永恒，却最终只剩残片。现在这个还算完整的形状，是陆远花费了极大精力才拼好的。而在拼接过程中，陆远翻遍众多古籍资料，才粗通那古老的月蚀铭文。
　　有付出便有回报，正是因此缘由，陆远才有契机加入了月亮学派。
　　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永恒月冕似乎很满意陆远“老师”的称呼，点点光芒凝聚，最后化出一滴内里青蓝外裹柔光的“ 水滴”，悬浮在陆远掌心。
　　这是被提炼出的，来自圣堂教会的一滴力量。虽然现在不知道可以做什么用，但它富有灵性和攻击力，就算直接丢出去，也能伤到一片黑暗生物。于是陆远掏出枚中空的满月吊坠，将这滴圣水收好。

　　楼下突然传来动静。陆远微微皱眉，将装有月冕的箱子合上，飞速重画了封印，然后把悬浮的床放回原位，这才快步下楼。
　　月冕这种东西，会吸引一些力量，所以必须尽可能的保持封印状态。
　　但它是残缺的，灵性有限，通常情况下是很安全的，但是最近几天，游荡在四周的妖魔鬼怪有点太多，于是几率便被叠了起来。
　　陆远下楼时，手上已经多了把老式左轮手.枪，里面塞了六颗猎魔子弹。

　　“啊，帅哥～”
　　闯入者已经穿过了最外间的杂货铺，闯进了里面的茶水间。
　　是个女人，妆容妖冶，身量纤长，穿着一席红绒长裙，此时她的手里，拿着一柄锋利长刀，尖端拖在地板上，留下长长的划痕。
　　“你！”陆远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胡桃木地板。
　　“你家里，好像有一些好东西。”女人用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的手撩拨了下头发，露出个魅惑的笑容，“送给我好不好。”

　　陆远这才去看女人的脸，越看越眼熟。
　　而女人身上的气息，也越品越熟悉。
　　陆远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件吊坠式样的东西，丢了过去。
　　“给你。”
　　女人抬手，长刀一挥，将条吊坠切成了两半，但随即，被吊坠里放出的光芒，照耀得尖叫躲闪。
　　但是，物理法则，光速是最快的速度。
　　饶是她动作再快，也被照了个通通透透。想往外跑时，却发现茶室的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关上了，一刀劈上去，门却安然无恙。
　　门上，流转闪烁着的是月华加固封印。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陆远微笑着说。
　　陆远方才丢出去的，正是放了一滴圣水的满月吊坠，圣堂的力量，对邪异的力量有着天然克制。
　　“这应该是我完成得最快的一单了。”陆远从茶几下摸出一张照片，捏在手里翻过面给女人看，“这是你吧。”

　　是的，这个女人，便是一大早，陆远被委托的那单“寻人”。即使妆容不同，衣着不同，但陆远不会认错人。
　　“你！”这下，轮到女人说不出话了。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光照到的地方，皮肤开始产生变化。
　　在陆远的视角里，她周身的伪装已经全然消失，没了浓厚妆容遮掩，眉宇间的轮廓，喉间的凸起，无疑宣告了一个事实。

　　“你做了什么！！”她，不，是他开始质问陆远。
　　“你不该问我。”陆远非常冷漠，“你应该问和你做交易的那个……系统。”
　　“你知道系统，难道，难道你也有系统。”男人愕然。
　　陆远并不想多说什么，他在思考这个单子该怎么结。他不关心面前的人是女人还是男人，也不关心委托人和他/她之间有什么纠葛，他只想让自己的小店尽快的恢复安静。
　　陆远开始给委托人打电话。
　　“对，找到了，她现在就在我的店里，你尽快来。十五分钟？好，我等你。”

　　陆远说这几句话的时间，也就七八秒。但房间里的不速之客显然没有这么好的耐性，见出不去，拎着刀便开始乱挥，毁了陆远好几套茶具。
　　“……我，靠。”亏大了。这一单真的亏大了。陆远觉得额头上的血管在突突地跳。
　　“我和你没仇吧，只是帮你卸了个妆，而已……冷静一点行不行。”陆远抬手，一张无形的网便将闯入者裹了个严严实实。
　　闯入者被束缚着丢在墙角，终于是安静了。

　　陆远的判断一点问题也没有，那滴圣水对闯入者的伤害真的是卸了个妆。虽然他的妆是经过恶魔系统契约加持的强效持久伪装，但本质上还是“妆”。
　　妆容的力量来自于邪异，于是圣水净化了邪异。而闯入者本身是人类，并且因为和系统绑定时间不长，并没有被那股力量侵入灵魂彻底腌入味，是而一点伤也没受。

　　“回应我，回应我，系统，系统！！”闯入者神经质地碎碎念，呼唤着一直如影随形的“系统”。而这次，无论他是在心底呼唤，还是喊出声来，都没有得到回应。
　　陆远一边收拾着残局，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个系统，如果不是被圣水格式化了，就是在还没和自己照面时就溜走了。
　　这些低等小恶魔，事实上就是这么脆弱。展现出的力量与“神迹”，多数是糊弄普通人的戏法。

　　中年委托人很快便到了，一来，便非常激动地抱着闯入者又哭又笑：“还好，还好你没事，我想好了，是我的错，我不在意你究竟是男是女，我只在意你就是你。我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可以去国外，可以……”
　　“停。”闯入者一脸受不了的制止他。

　　“停。”陆远也受不了，解开那道无形束缚，开始下逐客令，“委托完成，后续款项直接转账。对了，最后给一个忠告，别再相信任何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闯入者回头看向陆远，眼神狐疑。
　　陆远不确定他听进去了多少，但是，那已经不关他的事了。

　　等把不速之客赶走，再收拾好了茶室，陆远便开始搜索那个列车惊魂的后续。等看完了后续报道，才舒了一口气。
　　——炸.弹是子虚乌有，惊魂只是虚惊一场。
　　到底是小恶魔，只是蛊惑人类去做一些平时不敢做的事情。现今的安检手段，想把引爆.装置带上火车极度困难。而它们只是想收集情绪，有没有引爆.装置其实并不重要，只要气氛到了，情绪到了，目的就达到了。

　　虚假的承诺，虚假的力量，虚假的系统。
　　经过与黑鸦的情报交流，再经过和被系统附身的闯入者近距离接触。双重确认之下，陆远更是安心了。所有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了解愈多，他就更多安心。
　　还好，还在可控范围内。只是一些蛊惑，还没有实质性的力量渗透人间界。

　　“咦？”陆远用回溯术修复胡桃木地板时，在地板上发现了一滴“水”。
　　一滴内里青蓝外裹柔光的“水”。
　　经过永恒月冕的凝聚，它似乎也被赐予了永恒的祝福。被使用后，依然自动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