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寻常》宇鱼一

3、见欧阳克

　　池非迟观察来人时，欧阳克也在看这个“便宜儿子”。
　　前几日出庄处理了商队出行中原的事情，刚刚回来才听说早上的事。其实这件事妮卡尔早在几个月前就送来了书信，说明了这件事，其中还有一张这孩子的画像。
　　画像是用波斯那边的画法，画像上的孩子长相俊秀，轮廓比较深邃，双眼紧闭，应该是画的时候睡着了，也有可能是乘着睡着时偷偷画的。
　　现在才算是见到真人，只见那孩子背脊挺直的坐在桌边，正端着杯子在喝水。
　　窗外落日的余晖斜射在清秀的脸上，五官精致，白皙的皮肤倒映着橘红的微光，当然也有可能是生病的缘故，不过那青涩脸已经初见日后风华。
　　如墨的长发因为刚刚起床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正抬眸望向门口。
　　眼角有一抹嫣红，配上那平静无波的深邃紫眸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直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欧阳克一顿，觉得刚刚的想法一定是个错觉，就收起折扇，在左手掌心敲了敲，调笑道：“你的眼睛和你母亲妮卡尔一样，都是紫色，以后也一定是个美人。”
　　非赤在池非迟的衣服里，想要探头，被池非迟借着放水的动作按下去。
　　现在情况不明，刚刚有人来时，非赤靠着红外热眼观察到四个人，但池非迟听脚步只听到三个人，看来其中一个不简单，估计就是眼前这人。
　　非墨也竖起来耳朵，主人好像被调戏了，不过那个好像是主人的新老爸，算了算了，人类的事自己管。
　　不过，非墨竖起的耳朵没有放下，红色的瞳孔里也闪着亮光。
　　池非迟，盯：“你是在夸你自己？”
　　池非迟突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怪怪的，略一思考，应该是在柯南世界待太久，说的是r语。刚才与非赤和非墨交流不经意间也是用的r语。
　　有时酒厂有出国任务的时候，一般在y国和m国，用的最多的是英语，好久不说中文生疏了，还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口音，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原意识体本就不标准的中文所影响。
　　而且，欧阳克的语调也与现代的中文普通话有所不同，当然这也正常。不同地方的语言都不一定相同，人家还有方言呢。
　　毕竟普通话是现代汉语的标准化，再看周围环境布局，装饰搭配，起码离现代四五百年左右。中间的清朝直接略过，毕竟人家又叫辫子朝。
　　池非迟思绪万千，也不过是一瞬。
　　欧阳克果然没有觉得奇怪。听了池非迟的话，先是一噎，随后又打开折扇轻摇着，从容的接话，“自是如此。”
　　这世的父亲好像不仅不靠谱的样子，还很自恋。是的，这货估计就是原意识体也是池非迟这一世的父亲。
　　因为如果忽略那双与原意识体母亲相同的紫色眼睛，乍然看上去，跟欧阳克有六七分相似。
　　刚刚池非迟整理非墨痕迹的时候，在左侧的镜子里看到了这个世界里，原意识体的样貌。
　　与上个世界完全不同，但都有一双紫色的眼瞳，瞳色只是在细微处略显差异。
　　这张脸现在让人一看就知道有血缘关系，不是兄弟就是父亲。再看他眼里藏着的紧张与期待，还有一丝...慈爱？
　　“妮卡尔有给你取名字吗？我是指...嗯，除了拉克以外的。”欧阳克自然的坐到了池非迟旁边，“哦，对了我是你父亲，欧阳克，妮卡尔向你提起过我吧。”
　　池非迟想，提是提过，只是原意识体没有认真听，左耳进右耳出。
　　又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一时又没有头绪，索性把思绪就先放一边。
　　转而在脑中翻找了一下，在为数不多的原意识体认真听妮卡尔说话的记忆里，找到了名字的事，“欧阳无端”。
　　这还是原意识体母亲在送原意识体离开的时候告诉他的，也不知道是早就取好的，还是临时发挥。
　　不过看欧阳克听到名字时，突然的怔愣的表情，池非迟猜测是前者的可能性多一点。
　　随后就想看到欧阳克站起身，在手里敲打着折扇，向旁边踱着步子，轻声念道，“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池非迟无语，“这不会是你们的定情诗吧？”
　　“想当初你母亲除了为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相貌所倾倒，还有就是因为我念的这首《无题》才对我恋恋不忘的。”
　　欧阳克脸上的神色忽然就得意起来，姿态从容，潇洒转身，拂衣坐下，“妮卡尔很喜欢中原的文化，特别是古诗词。”
　　这个池非迟还真不知道，原意识体记忆中也没有母亲跟诗词的场景。也或许是，原意识体没有关注过这个。
　　“当年，我虚年十八，妮卡尔也是二九年华。她是波斯商队的大小姐，也是商队的管事。途经西域时，外面突然出现沙尘暴，只能到白驼山庄里避难。那时我刚才学习接触山庄里的一些事物，好奇于她同我年岁相同，还是女子，是如何做到的。”说到这里欧阳克脸上突然浮现出似感慨，又似追忆的神情。
　　“一来二去的，我们很快就相恋了。沙尘暴的后续事件处理了将近一个多月。”
　　“咳咳”，欧阳克抬手抵唇，神色有了几分不自然，“然后估计就是在这期间就有你了。当时，事情发生后我本是想与你母亲成亲的，不过你母亲不同意留下，她说她要回去继承家产，完成他父亲的遗志。”
　　听到这，池非迟也大概明白了缘由，这些是在原意识体记忆中所没有的。
　　池非迟又抬起茶壶，倒了一杯水，推到了欧阳克的面前，算是对他刚刚听到的八卦满意的谢礼。
　　欧阳克适时的做出一个受宠若惊的夸张表情。
　　毕竟从进门到现在，池非迟都没有露出一个笑脸，他还以为池非迟是排斥他这个父亲呢。
　　欧阳克看着池非迟没有丝毫波动的脸，拿起了面前的水，润了润有点发痒的喉咙。
　　放下杯子，欧阳克继续道，“其实那时对于她的离开，我是有些不满和埋怨的，毕竟当初，我们情窦初开，也曾花前月下，允诺彼此海誓山盟。不过，后来时间久了，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终究我不是安于家室的好丈夫，她也不可能是笼子里的金丝雀。”
　　池非迟突然道：“母亲是你的初恋？”
　　欧阳克像是理解了一下初恋的意思，随后点头，“不过，当初我和妮卡尔都没发现到你的到来，不然事情结局或许会不同也说不定。”
　　不，池非迟想到，根据原意识体对妮卡尔的印象，妮卡尔如果当时在山庄发现了原意识体的存在，并欧阳克也知道，最大的可能估计是将原意识体生下后，然后直接就送给欧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