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甜酒choker

2、初中（1）

　　小学毕业后，我们直升上了小镇本地的初中，还记得成为初中生的我很激动，报道那天踮着脚看了很久的分班名单。

　　“齐夏。”

　　我下意识念出了这个名字，他的名字和我挨着，我没想到，初中竟然又和他分到了一个班。

　　缘分妙不可言。

　　我很开心。

　　一进教室，看到了最后排那个熟悉的后脑勺，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有点不敢走上前。

　　庄月先看到了我，热情地招呼我坐在她旁边，齐夏的前座。

　　我诧异庄月竟然也和我一个班，她是六年级转学过来的，和我同班，却交集不多，只是脸熟，只不过她很外向，不会让人尴尬。

　　她好像和齐夏聊了挺久，聊的挺开心。

　　“齐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程晚晚。”

　　我弱弱地打了招呼，有点不敢看他。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

　　他比我自然得多，我也不知道在尴尬些什么。

　　总觉得有些东西变了，变得陌生。

　　“你们竟然认识。”

　　庄月很惊讶。

　　“嗯，老同桌了。”

　　齐夏一直看着我，让我很不自在，我很快就转过了身。

　　“哈哈哈，那你们怎么看都像不认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只感到一阵心酸。

　　“诶，齐夏，晚晚是不是一直都这么文文静静，这么内向啊？”

　　庄月努力想要打破尴尬氛围，以我为切入点瞎唠嗑。

　　“她内向？”

　　齐夏像是认到了不认识的人。

　　“不是吗？六年级好多人追晚晚啊！温温柔柔安安静静的美女谁不喜欢啊。”

　　我撑着下巴的手一抖，想要捂住庄月的嘴，她太夸张了。

　　“没没没，误会误会。”

　　我慌乱地瞥了一眼齐夏，他还是笑着，只是笑得我怪毛的。

　　六年级的我确实性情大变，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换了新的环境，我消停了不少，给了他们我内向温柔文静的“假象”，其实这现在已经是真相了。

　　因着前后座的关系，又有了庄月的带动，开学没几天，我的本性逐渐暴露，感觉又回到了以前打打闹闹没心没肺的状态。

　　“这才是她。”
　　齐夏冷不丁地朝庄月说了这么一句，庄月看我的眼神逐渐意味深长。

　　日子一天天地过，很快又到了艺术节，这次班级里要出一个话剧舞台，作为班长兼文艺委员，我很顺利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和语文老师探讨过后，我定下了《开往远方的列车》。

　　让我犯难的事情又来了，这个本子的角色，孤儿，夫妇，老师。

　　我和庄月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她坚持要我出演白太太这个角色，她说我身上有妈妈的感觉。

　　我：……

　　行吧，那白先生呢？

　　“齐夏，来。”

　　看着庄月那么自然地就喊了齐夏，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六年级才转学过来，自是不知道许多关于我和齐夏的传闻，可别人就不一样了，大家都是从一个小学升上来的，很容易就想多。

　　毕竟我们俩已经被分手一次了，合作夫妇角色很有“复合”的嫌疑。

　　我很郁闷，可庄月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我放不开。

　　“要不你俩演吧。”

　　我在俩人面前很认真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不行。”

　　两个人异口同声，默契得我差点没站稳。

　　“不为什么，不合适。”

　　庄月仿佛在我脑子里安了监控，我还没问她就先回答了。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和齐夏就很合适吗？这不是把我往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引吗？我能允许这件事再次发生吗？
　　不能！

　　于是，我带着预备演员们一起去了空教室，请语文老师来物色人员。

　　“就你和齐夏演白太太夫妇吧。”

　　我和齐夏对上了眼，反驳的话在舌尖打了几个来回终究是没说出口，我认命地走到了齐夏旁边，他好像不是很开心。

　　我很矛盾，有点不好意思，又有一点点小期待，这种怪异的感觉挥之不去，以至于排练的时候每到我这儿就得喊“卡”。

　　对不住了兄弟姐妹们。

　　“晚晚，本导演对你很失望，希望你可以快点找到状态。”
　　庄月难得严肃了起来，我不再敢胡思乱想。
　　挽上齐夏的手臂，皮肤的触感让我很不自在，我的指尖很冰，他的手臂很热，我想缩走，却又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我的脸一定又红了，连带着耳朵尖。

　　正式演出那天，候场的时候我浑身发抖，从小到大，我一紧张就容易全身发抖，停都停不下来。
　　齐夏蹙着眉，像在看小可怜，带着寥寥几句安慰。
　　“程晚晚，别紧张，就当台下都是萝卜青菜。”
　　“原来你也有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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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台上，挽上他的手走出去的那一刻，我清晰地听见了台下的起哄声，甚至有人喊了句“般配”，我强压着情绪说完了台词，只觉得脑袋嗡嗡。

　　表演结束，庄月一脸笑意地看着我，调侃我，让我很想逃。
　　她一定听说了。

　　年级里，齐夏可以算是知名人物，常年霸榜年级前十，当年小萝卜头的影子已经一点也看不见了，阳光帅气，成绩优异，是好几个女孩子私下讨论的对象。

　　慢慢地，开始有人喊我“大嫂”。

　　我有些羞赧，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夏是好多男生口中的“大哥”，我和他的传闻在年级里再次掀起。

　　班级里好多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变得奇怪，别班的女生在看见我后毫不避讳地窃窃私语，生怕我听不到。

　　去给谢淼淼庆祝生日的那一天，我和庄玉在路上碰到了齐夏的兄弟们，站定，他们很认真地朝马路对面的我喊了句“大嫂好。”

　　我被雷得恨不得转身就逃，庄玉贼是扶着墙笑了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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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觉得程晚晚和齐夏是一对，只有他们自己不知道。

　　说实话，我对齐夏的感觉很复杂，不知道是不是玩笑被开得多了，我竟也有了一种我和齐夏是一对的错觉，我又开始躲着齐夏，害怕心思被他发现。

　　到了初三，我们又分班了。

　　学校总是让我们和班里的同学熟悉了以后，猝不及防地把我们重新扔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提前感受毕业时的离别。

　　我和齐夏又被分开了。

　　庄月也不在了。

　　我感觉空落落的，独自在座位上自闭。

　　机械地过了一个月，经历了月考，年级前三十要参加学校安排的课外培优班。

　　我和齐夏又遇见了。

　　他身边多了一个我不认得却和他有过绯闻的女孩子。

　　我心中有些酸涩，不愿主动上前打招呼。

　　“晚晚，这儿。”

　　齐夏朝我招了招手，熟悉得好像我们从来没分开过。

　　我又坐到了齐夏的前面。

　　对了，他的同桌换成了现在身边的那个，江菡，年级第二十五。

　　我时常可以听见齐夏给江菡讲题，他好像对谁都很有耐心。

　　谢翎羽是我现在的同桌，他也特别喜欢给我讲题，他和齐夏还是表兄弟，果然是一家人。

　　在初三，我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何笑，她有一点儿胖，是很可爱的那种，我很喜欢抱她，她真的是人间温柔。

　　我和何笑说了自己的秘密，她表示在五年级就略有耳闻，一直很想认识我，和我求证绯闻的真实性，没想到吃了一肚子假瓜。

　　何笑说，我和齐夏真的很真。
　　可我们是假的，真的很假。

　　我开始写日记，假装在食堂和他偶遇，悄悄注视他，看他和兄弟们吵吵闹闹；我开始记他的课表，在我们有同一节体育课的时候看他跑步打球……

　　我时而开心，时而难过，我以前从不知道，暗恋会是这样一种滋味。

　　我和何笑说，我要和他上一个高中，我要继续陪他，到了大学，我想和他在一起。

　　还是周六的培优班，我去教室上课，老师公布了一则消息，下一次考试排名进步的同学可以自由换座位。

　　我暗暗和自己较着劲，我想继续和齐夏坐同桌。

　　谢翎羽说，好久没看到我这么拼了，他甚至在反思是不是他这个同桌做得不够好。

　　我说，没有，只是想努力学习。

　　我做到了，但是，当老师问我想坐到哪儿时，我又犹豫了，我不知道如何开口，我好像没有理由夺取江菡的位置，我只是瞟了一眼齐夏，就站在那儿没出声。

　　“要不你坐齐夏旁边吧。”

　　老师重新调整了位置，我讶于老师的决定，我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

　　我像是拿到了年纪第一一样高兴。

　　江菡被调到了后座，我如愿坐到了齐夏旁边，不过谢翎羽也搬了过来。

　　老师把我们三人的桌子并在了一起。

　　“感觉三个人一排更利于你们讨论问题，我们正好三十个学生，这样老师也看得更加清楚。”

　　好吧，没关系了，至少是坐到齐夏旁边了。

　　我从小就挺烦数学，虽然成绩不赖，可始终不拔尖，没有优势。

　　而我的同桌们，齐夏和谢翎羽，一个比一个优秀。

　　我盯着卷子上的思考题发愁，左边和右边的人草稿纸都翻得飞起，而我的试卷只有我因长时间停顿而留下的墨点。

　　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齐夏笑了一声，很短促，可是我听到了。
　　我撑着头，不愿理他们，继续掏空了脑袋想。

　　见我久久不下笔，齐夏终于忍不住了。
　　“来，我给你点提示。”

　　齐夏写完了自己的题，开始对我的草稿纸动手动脚，我压抑着上扬的嘴角听题，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光顾着看他的手了。

　　“懂了吗？”

　　“没懂。”

　　我答得太过理直气壮，齐夏微微愣了愣，开始回想自己是否跳过了步骤。

　　“那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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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里好像温了一罐蜂蜜水。咕嘟咕嘟甜滋滋地冒着泡，这些泡泡好像就要把我包裹，甜得要溢出来了。

　　在齐夏给我讲第三遍时，谢翎羽也将脑袋凑了过来，分享他的更简单的方法，很快我的草稿纸就成了他们的“战场”，齐夏认真讨论题目的时候真的很帅。

　　我再一次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