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对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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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波动由远及近地传来，某个市区里，贺玮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小鸟飞到她的肩上，歪着头看着她，“那个异想体释放的黑雾确实会对情绪造成影响……不过你的身体由光之种组成，按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才对。”
“唉，事情是这样没错……”贺玮叹了口气，瞥了一眼一旁正马上要超过自己的两人，“不过我只是感觉到了另一件事，一个异，咳，怪物似乎因为共鸣降临了。但它只是散发了一会儿自己的气息就消失不见。就像是……”
“被打断了一样。”
贺玮和小鸟对视一眼。
“有人凭借自己的意志力打断了共鸣？”
“怎么可能……这得需要多强的意志才行。”
“不对，共鸣不可能被打断，最多只能延缓腐蚀的速度罢了。”
这边贺玮在和小鸟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她的身侧，那个黑衣男人早已竖起了耳朵，却遗憾地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听不清一人一鸟的窃窃私语。
“别偷听人家谈话咯。”他旁边的老者敲了敲男人的额头，“尊重是合作的前提，懂吗？”
“老师，可是他们一定知道一些……”
“我们会知道的。”老者转而看向身后，因为游荡的异想体的数量暴减了不少，那神秘的第三区终于露出了自己的面纱，也令早已忽视它许久的统治者终于意识到了那里的存在。于是浩浩荡荡的车队从市中心开出，如利剑般刺入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建筑群中。
“给彼此一点时间考虑吧。”
时间倒转至约莫三个小时前。
“那个小丑怪物是丽贝尔女士？而且它的存在还影响周围的人也跟着变成怪物？”
躲在家里的弗道尔在听到贺玮的话后显得十分震惊，而一旁的阿兰则是一脸迷惑地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没错。”贺玮点点头，道：“最强的扭曲污染源已经死去，附近的异……怪物也被我杀了不少，我可以为你们指出一条安全的道路用来逃离这里。”
“鬼魂女士，我，我真的……”阿兰看起来快哭出来了，虽然他之前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但好歹算是人过的。而这“白夜”的到来直接让整个街区都变成了“大逃杀”的真人取景地——坚持了几周后，直到贺玮这位素未谋面的超级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甚至直接打爆了附近最强的怪物，才将他从这个人间地狱里拉出来。他不当场将贺玮认爹都算矜持的了。
弗道尔看起来就平静一些，毕竟身为嘿道成员的他本身就拥有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但也十分真诚地感谢了帮助他的贺玮。
于是收拾收拾东西后，两人跟着贺玮的步伐，顺着一条小巷向外走去。
在前进的路上，小鸟对她问道：“你怎么知道丽贝尔怕火的？”
“一个猜测而已。”贺玮道：“火灾，永远是舞台上永恒的悲剧。”
“而且说实话，我之前在手机上搜到了以前的新闻报道，你天天上网难道还不会用手机？”
小鸟：……
第二句才是真相吧。
一人一鸟这边还在聊天，突然，贺玮眉头一皱，向后面跟着他们的两人喊道：“别动！”
还没等阿兰和弗道尔反应过来，“小喙”浮现在贺玮的手中，向前方的拐角吐出一连串凶猛的火舌。
哒哒哒——
脆弱的石墙顿时倒塌下来，只见两人的身影伴随着烟雾缓缓浮现而出。是一个黑衣男子和一个苍老的女人。他们举起双手，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诚意。
“我们没有恶意，”苍老女人先开口道，“很抱歉打扰到您。我们只是来……”
“闭嘴。”贺玮呵道：“直接告诉我，你们从哪里来的？”
两人对视一样，对着她异口同声道：“第四政府。”
仏国原本的统治者们，一半腐朽不堪，不知发生了何事，另一半披上长袍，成为了邪神的奴仆。
而少数明事理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有些人组建了另一个“政府”，并且开始与其他大部分国家的正式政府联系。靠着掌握的部分隐秘信息，他们成功取得了一些人的信任，但是还不足以让那些人为他们公开站台。”
“不过外部虽然遭到了冷遇，但他们在国内的演讲确实说的不错，所以他们说服了很多人加入他们。”
“我们就是其中的一员。”
说罢，老者浑身上下气质一变，从原本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变成了一位已经在古老的岁月中浸泡许久的智者。
“日安，强大的女士。”她一手抚胸，弯下腰，尊敬地向贺玮鞠了个躬，“探寻者，代号【罗盘】。代表第四政府向您问好。”
“所以，您是否有兴趣参观一下我们的工作之地呢？”
……
……
成功搭了一辆顺风车后，看着阿兰挥手向自己道别，弗道尔也在另一个方向离开，贺玮才回过神来，看向【罗盘】和另一位名为【指南针】的男人所说的“总部”。
虽然这里被他们称之为总部，但是这只是一栋外表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大楼：墙皮严重脱落，上面的空调外机摇摇欲坠，像水管这些更是断成两节，看的贺玮有点怀疑人生。
好歹曾经是精英政客，第四政府的领导人们，不会这么穷吧？
似乎是以为贺玮的犹豫是因为怕里面埋伏了陷阱，【罗盘】以身作则，直接踏进了大门内部。而等到贺玮进去之后，【指南针】在外面观察一番，才跟了进来。
进了大厅的贺玮……有点愣。
在破旧外表的掩盖之下，大楼内部呈现出一副正经政府该有的样子——极度现代化的装饰，来来往往各个面色匆忙的文员，大厅里静默到只有脚步回响的声音……一番感慨之后，贺玮还未来得及多看，就立马被拉进了一个小房间里。
门关上之后，【罗盘】请她坐在沙发对面，自己和【指南针】坐下，说道：“华国女士贺玮，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对于对方在短时间内查出自己的身份这点，贺玮表示十分淡定——自己之前在华国过于张扬，不管出于哪一点，有人告诉他们自己的信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目的，以及你们的条件。”贺玮言简意赅地说道。
“那自然是帮我们推翻那该死的异想体傀儡的总统！”【指南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沉不住气地激动道，很快便被一旁的【罗盘】瞪了一眼。
对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叹了口气，【罗盘】转过头来继续道：“如你所见，帮我们消灭盘踞在巴黎的那个异想体，解救所有的市民，这就是我们的目的。”
对于【罗盘】等人知道那些并非怪物而是异想体的情况，贺玮同样不觉意外：很可能又是从光之种那里得到的消息。
“盘踞在巴黎的异想体？”她拿起桌上准备的一杯茶水，饶有兴趣道：“仔细说说。”
小小试探了一下这位古怪的强者是否知道“异想体”这个信息后，二者对视一眼，对她道：“您可知一个名讳为“碧蓝新星”的异想体？”
虽然早已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但听到他们说出“碧蓝新星已经操控了仏国总统”这样的劲爆事实，正在悠闲喝茶的贺玮还是忍不住呛了几声。
“不对……你们可以确定它已经操控了仏国总统了吗？”
“千真万确！”不等【罗盘】开口，【指南针】像是害怕对方不相信这点，连忙道：“那个长发，戴着眼罩的男子，就是碧蓝新星！”
贺玮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说的……不会是新星之声吧？
对于将珍贵情报随意透露给贺玮的【指南针】，【罗盘】忍无可忍，对着他比了几个手势之后，【指南针】就灰溜溜地起身，开门离开了这里。临走前还不忘关上那扇门。
看着这二位的互动，贺玮挠了挠头，什么都没说。
“如他所言。”【罗盘】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男子不知从何而来，也未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过真容，却很快便聚集了如此数量的邪~教徒，如此能力，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鉴于人形异想体并不是没有先例，所以我们怀疑，他就是异想体本身。”
说罢，她拿出一张照片，递给贺玮。
照片上是一个身形模糊的男子，可见拍摄者是从极远的位置拍摄的。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见他的部分特征——长发，眼罩，以及微微偏来的侧脸。
这……确实是新星之声无误！
“数次刺杀全都于事无补，就连拍下这张照片的本人都在不久后与我们失去了联系……”【罗盘】发出一声叹息，这叹息是对现状的无能为力，对牺牲者的惋惜，对作恶的异想体的愤怒，“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确切目的，但我们已将他们的信息发往各国，或许能多挽救一些生命。”
贺玮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会尽我所能的。”
又讨论了一些仏国的现状后，【罗盘】拿出一张地图，道：“请看这里。”
这张地图的基础是巴黎的各个街区，不过，它们现在已经被分成了数个不同色彩和大小的方块，像一幅无序的油画。
“我们的人员近期截获了一则情报……傀儡政府的探寻队发现了一个新异想体，并在捕获它的途中全军覆没。即使傀儡政府又派出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精英干员，也依然无计可施。”【罗盘】指着一处地方，道。
“但是……经过这等仿佛车轮战一般的折磨，想必那个异想体的体力已经大大下降。”
“希望您能帮助我们镇压这位异想体，报酬会很丰富。”
贺玮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时，脑叶公司突然开始震动，脑中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异想体的线索！
“是它？”贺玮垂眸，喃喃道。
【罗盘】似乎并未注意到贺玮的异常，而是接着问道：“那么，请您也起一个像我们这样的代号，方便行动。”
“鬼魂。”正襟危坐起来的贺玮，毫不犹豫地说道。
……
……
头好痛……
耳边的轰鸣嗡嗡作响，连听见自己的喘气声都显得奢侈。黑白的蝴蝶在模糊的视野里交相飞舞，如此美丽，却又在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中显得残忍。
……我是谁？
他吃力地撑起自己，视野也接着向下转去。那双原本布满了伤痕的手背不知何时被黑色的手套所包裹，原本破烂的衣裳也变成了整洁的黑白西装。他迷茫地抬起一只手摸上脸颊，摸到的似乎并非人类的皮肤，而是……
“哥哥！！”飞舞的蝴蝶中，一个同样衣着破烂的小男孩从远处跑来。他看起来有些不同，原本短暂的距离却不知跌倒了多少次。但即使路途艰难，他也成功地扑到了对方的怀里，拽着不知道哪里的衣角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从始终紧闭的眼角抹去泪水。
“你没事就好——呜呜呜，我，我一直都在等你，但是你好久好久都没有回来，是被那群坏蛋遇上了吗……”
哥哥？我明明是……
脑袋嗡的一声炸裂开来，原本已经归位的记忆再度变得混乱不堪。浑浊的色彩，光芒，耳边喃喃的低语。
哀悼者，你来到此地救赎众生，将死亡赋予应有之人……
可是？这个男孩又是……
不，他不是陌生人，是我的弟弟。
那我是谁？
我是——
“没关系的。”他，不，它垂下头，用双手紧紧抱住怀里的男孩。另外三只手则耷拉在半空中，似乎它的主人还没有习惯这些“多出来的部位“。
“帕蒂斯，乖孩子，不要哭，我一直都在这里。”
似乎是因为之前的高度紧张，被称为帕蒂斯的男孩竟迷迷糊糊地在它的怀中睡着了。它轻轻地抱起对方，蝴蝶在他们的旁边飞舞，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是的，我会保护你，并且……”
“尽到我应该尽的职责。”
天空被分成黑白二色，有着蝴蝶头颅的异形站在街道中央。它穿着黑白相间的西装，背负着一个巨大的棺材，蝴蝶自手中飞出，轻落在诸多面带微笑的尸体之上。它接着平静地凝视着前方，看着那些正拿着各种ego，不请自来的“客人”们。
是的，来吧……
能将你们送至应去之地，是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对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