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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夭寿!我的狗子变成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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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舒玄已经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这屋里没有窗帘,月光无遮无拦地照进房里。
舒玄的旁边躺着狗子,还睁着黑溜溜的眼,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熟睡的人。
大概到了后半夜两点左右,城市的灯火已经暗了,大部分的人都进入了梦乡,楼房,树影,都笼罩在一片寻常的寂静里。
舒玄的床上却在发生一场超越科学的变化。
金光先是笼罩住狗子的后腿,进而扩展,屏障一样铺遍全身,在月光下变成颀长的一条。
良久金光一敛,哪有什么白毛狗,只见一名宽肩窄腰的少年。十八九岁的年纪,一双俊俏到盛气的眉眼,只一件白色的短皮束住劲厉的腰身,堪堪遮掩到膝上,下面是两条修长的大腿。
少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脚,面露喜色。顾不上做别的,先一转身从舒玄身上腾空到了他身前,对着他的睡颜直接上嘴,吧唧一口。
好个衣冠禽兽,却是登徒浪子。
少年不过瘾,又亲了好几口,直到对方被他亲皱了眉,才停下,目光明晃晃看着舒玄的脸。
舒玄在睡梦中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碰到自己的脸,还有什么灵活柔软的东西舔了自己一下,却并不讨厌,睡意正浓,他也无暇睁眼,就一直到了天亮。
太阳光落在眼皮上,生物钟将他叫醒。
一睁眼。
!!!什么情况?裸男啊?
这人虽然一头长发,但却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舒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没有犯什么生活作风类错误,伸出手推了推身边的人。
“兄弟?兄弟?醒醒。”
那人睁开了朦胧的睡眼,见到他,刷地亮了。
还长得挺好看。
“你是哪位?怎么睡我家里了?”舒玄问。
男人听到他这样问,眼里的光暗淡了几分,指了指床下的窝,“阿玄,你把我带回家的啊。”
什么?狗子?
还真变成人形了?
“你是,狗子?” 舒玄真觉得自己这几天是见了鬼了。
“嗯啊。”
“你还真变成个人来跟我做兄弟了?”舒玄的眼在狗子身上一扫,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狗子眼里的光彻底暗淡了下来,抓了抓头,好像很不知所措。良久,试探着发问。
“阿玄,你,你真的不记得了?”
“啊?记得什么?”
“记得我啊!”狗子一激动,两个毛绒绒的狗耳朵刷地从头顶上竖了起来。
哦吼,这是个兽耳…郎?
舒玄看着他毛绒绒的耳朵,心里很想薅一把,但对面毕竟是个有胳膊有腿会说会动的活生生的人,只得勉强把心里的想法压下来。
“记得啊,你说了,你是我的狗子。”
这显然不是狗子想要的答复,“那在天宫的事呢?你记得多少?”
天宫?我还地府呢!
“什么天宫?”
狗子一动,身下可怜的短皮裙翻动,险些春光乍泄,舒玄忙眼疾手快地将被子盖到他腿上。
“就是咱俩上辈子的事。”
“咱俩?上辈子?咱们上辈子什么关系?”
“阿玄,咱们是仙侣啊!”
!!!
舒玄艰难地开口,“我上辈子是女的?”
“不是,你是男的。”
“你上辈子是女的?”
“不,我也是男的。”
?现在动物界这么开放?
狗子锁着眉,给他解释,“上辈子,咱俩都是男的,在天宫里,是仙侣。我是你明媒正娶的,你还和我义父打过一架!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他娶了个男人?还打了人家的爹?
这是他干过的事?
“你看看你,再看看我,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你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老爷们。怎么就结成仙侣了呢?就算是结成仙侣了,那也是我上辈子年纪小不懂事。这都下辈子了,咱俩恩怨一笔勾销,一笑泯恩仇,做个好哥们,怎么样?”舒玄说。
“你对着天地,对着三生石发过誓,要生生世世和我在一块儿,怎么这就不认了?”狗子耳朵眼看着又要耷拉下来。
“你看,这个在一块呢,兄弟也是在一块,朋友也是在一块。夫妻情是情,社会主义兄弟情也是情,你说对不对?”舒玄耐着性子说。
“不对…可是,阿玄…”
“不对什么不对!不愿意就别住我这儿!还有你,大早上赤身裸体成什么样子?你不是会变花吗?赶紧变身衣服给自己穿着!”
狗子的眼睛转了一圈,被他吼得打了个颤儿,急忙照着舒玄的衣服给自己变了个白T恤,又变了条牛仔裤。他生得好看,一双灵动灿烂的眼,两颗明显的小虎牙,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也赏心悦目。
舒玄看了他一眼,倒是人模狗样的。
“那什么,有名字吗?我总不能还叫你狗子吧?”
“阿玄,我叫杨肃。”
“行,杨肃。你也别这么叫我了,叫我舒老师。”
舒玄魂不守舍,心不在焉地在办公室里整理论文材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电脑上打了点什么。孙映白从他身后路过,瞅了一眼他电脑屏幕,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啧啧啧,舒老师,人面兽心。哎,金屋藏娇啊,连兄弟我都不知道。”
舒玄冷不丁被人喊回了神,“金屋藏娇”、“人面兽心”几个字,把他砸得头晕眼花,不自觉想起来家里那一位,先心虚起来。
“净,净瞎说,哪来什么,金,金屋藏娇。”
孙映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看他脸色,会心一笑,“别了,舒老师,都结巴了。你自己看看,你电脑屏幕上,都是些啥,还为人师表呢!”
舒玄低下头,只见搜索框里几个让人想入非非的大字,“伴侣兽耳”。
他匆忙关掉搜索引擎,像玩游戏被家长发现的孩子一样留一个空荡荡的桌面。先发制人:“你来干嘛?上班时间四处闲逛。”
孙映白摊摊手,“我课上完了,来找人,顺便看看你。”
“找谁啊?”
“那个,那个,害,刘慎生。”
舒玄颇感意外,“找刘老师?你俩化干戈为玉帛了?”
“本来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孙映白把手里的袋子往桌子上一搁,“那天我也有问题,这不是,买了件西装还他。”
上面一个人尽皆知的大logo,价值不菲,舒玄看了一眼,“你知道他穿什么号?”
“我,我们搞艺术的,见过那么多模特,一眼就知道了,”孙映白顾不上多说,抓起袋子预备出门,“那,那啥,我先过去了哈,晚上要不要一起打球?”
“不去。”
“有机械工程学院网球小王子,你不去?”
舒玄最爱打网球,且打得十分漂亮,别的局大多推拒,球局一叫就到,今天他居然一口回绝,让孙映白颇感意外。
“家里有客。”
“你能有啥客,我看你是有鬼,走了哈!”孙映白火急火燎地转身而去。
M城的傍晚是夏季最舒服的时候,微风裹着夕阳,新修剪的草坪一阵植物香,是干净而清爽的。
舒玄走到楼下,抬头一望。
唔,灯亮着。
还没进门,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顺着门缝飘进他的鼻子里。杨肃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他一碰门,门自己就开了。
杨肃站在厨房里,锅悬在空中,一束小小的火苗凭空出现,在锅底下跳跃着。
他闻着饭香食指大动,“你怎么就做上了,我还想着今天做回锅肉呢。”
杨肃朝他眨了眨眼,他冲锅里看了一眼。
啊,回锅肉。
一盘回锅肉,一盘清炒莴笋,还有松鼠鱼,一大碗莲子汤。杨肃打了个响指,手上金光一闪,变出一排小人,七手八脚地把饭菜端上桌。他自己把椅子拉开,朝舒玄笑笑。
“阿玄,快吃饭了。”
他不喜欢太油的回锅肉,喜欢在清炒莴笋里加一把海米,松鼠鱼上撒一小把葡萄干,面前这桌子菜都做到了。
杨肃熟练地打开电视机——舒玄一直开着电视吃饭,让家里有点人声。他先给他盛了一碗莲子汤。
汤热气腾腾,周围氤氲一片,甜度什么都是恰到好处的,一口暖进了心里,舒玄奇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见他说“喜欢”,杨肃眼里是盛不住的喜悦,“这有什么难的,你上辈子就喜欢啊。”
身后电视剧里在播N世情缘的热播剧,正演到高潮部分。
是一个女声儿。
“这些事情,他记了两辈子哦。”
“上了奈何桥,喝过孟婆汤了,他还记得你土豆要吃面的,桃子要吃脆的,睡觉不关窗,吃饺子不沾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