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小作精（穿书)》临兵列阵

5、第 5 章

　　身材瘦小的妇人拎着镰刀从院子外进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面有不忿，似乎在生气。

　　推开院子门，刚把镰刀放在草棚里，看见堂屋里走出来人，边挽起袖子边说：“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学校不上课了？”

　　陆明远回到家，先换了干净衣服。

　　听到院子里动静才走出来，看到是王秀英，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背篓。
　　“你这几天不太舒服，不是说别让你去割草吗？”

　　“我待在家里也是闲着，去地里割草来喂鸡，赶场才能卖个好价钱。”王秀英走到旁边洗手，闻到了厨房里的饭香。
　　“你煮饭了？”

　　陆明远穿着蓝色的T恤，已经洗得有点变色，但看着很干净。
　　“煮了，菜也洗好了，晚饭我来做，你别忙了。”

　　“要不是我不争气，你早就可以离开这个村子去外面了，等明年我身体好点，你就去考试。”王秀英在凳子坐下。

　　看着陆明远在厨房里忙活，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
　　“明远，你今天在学校里忙吗？”

　　陆明远戴上围裙，答应道：“还好，明天端午，所以今天提前放学，不过我今天……”

　　“是不是夏家那个小丫头？你就算是再喜欢人家，那也不能占人家便宜，还是在办公室里，像什么话，而且人家是傻的，你又不傻，欺负人家不厚道，老夏两口子当年可都是老实人。”

　　“妈，你想到哪里去了，她今天又被铁柱哥和刘大嫂打了，还弄得一身鸡血，去河边收拾，年年还以为她寻短见，跑来叫我，我才把人带回学校，给她药让她处理伤口。”

　　“那村子里怎么有人说，你们在办公室里那什么，还说小晴哭得惨嘞。”王秀英一拍腿，“这些嘴碎羔子，又编造人家的不是，看我——”

　　“妈你别去了，我没过的事，何必去搭理。”陆明远连忙叫住王秀英，转念一想，“不过你听谁说的？今天学校没几个人，就我在。”

　　王秀英摇头，“我哪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大伙坐着乘凉唠嗑，叽叽咕咕的说了几句，我听了两耳朵，见我走近，就不说了。”

　　闻言陆明远蹙眉，觉得八成是有人误会了。

　　不过就算是误会了，这种关乎夏时晴名声的事，怎么还到处乱说？分明是有意编排的。

　　“对了，今天村里都在说，小晴突然不傻了，人还清醒得很，你见到她，说的都是真的？”

　　“嗯，人好了，说话脑子也利索，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陆明远揭开锅盖，往里舀了一瓢水，“这些闲话村里都在传，我倒不打紧，她估计——”

　　“不至于吧，铁柱两口子也不会下狠手。”王秀英没读过什么书，却胜在明理。

　　这么多年一个人抚养陆明远，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妥帖，就是身体不大好，经常生病。

　　说完这句话，王秀英看着陆明远，“儿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小晴啊？她小时候是聪明机灵，但是家里就你这一个孩子，万一以后遗传了……”

　　话没明着说，但意思陆明远懂了。

　　怕夏时晴的病遗传给孩子，到时候小孩大人，全家人都跟着遭罪。

　　“她、她不记得了，我也没多想，今天只是怕她想不开，李癞子是什么人十里八乡都知道，她嫁过去，肯定没好日子过。”
　　陆明远擦干锅，从陶碗里挖了一点猪油进去，等化开再把土豆丝往里倒。

　　见状王秀英叹了一声，知道自己的要求是过分了一点，但是……

　　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好不容易拉扯大，她也不能看着孩子选了一条难走的路。

　　母子俩围坐在小方桌旁吃饭，陆明远把碗递给王秀英，笑了一下，“妈，你相信我，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处理好。”

　　“你啊，倔脾气，和你爸一个样子，说来，你爸走了这么多年，也辛苦你了，早早地懂事。”
　　王秀英笑起来，“小晴那丫头倒是人清醒，我听隔壁你六嫂说，她可是一醒过来就要分家，直接分户头，什么都不要，就要一百五，分完户，以后就算两家人。”

　　“分家？”
　　“可不是，小姑娘明白得很，跟她那哥嫂在一起，哪有好日子过，李癞子那人的钱都敢收，是存了心不想她活啊！”

　　“所以我——”

　　“陆老师陆老师，你快点去看看聪明姐姐，聪明姐姐家打起来了！”

　　院子篱笆外面有人大声嚷嚷起来，陆明远瞬间听出是王年年的声音，立即放下碗往外走。

　　王秀英忙起身跟着往外走，又忍不住叹了声。

　　她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重感情。

　　“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就是我刚才吃完饭去跟他们玩弹珠，就听到聪明姐姐家好吵，骂得很厉害，还说什么打死她。”

　　陆明远脸色一变，知道多半是夏铁柱夫妻听到了那些闲话，所以想拿夏时晴出气。

　　回头看了眼王秀英，陆明远犹豫之后，眼神变得坚定。
　　“妈，对不起，我不能不管她。”

　　“罢了罢了，你高兴就好，快去吧。”王秀英站在那里，瘦小的身子显得衣服空空的。

　　陆明远脸上一喜，看向隔壁跑出来的罗六嫂。

　　“六嫂，麻烦你帮我照看下我妈，我一会儿回来。”

　　罗六嫂家男人姓王，就是王年年他爸。

　　王东跟陆明远家是亲戚，还没出五服的那种，往上三代是亲兄弟，住得近，关系也好。

　　罗六嫂还拿着根萝卜，听到这话点了点头，“晓得了晓得了，你快去，夏铁柱和刘丽真不是东西，迟早报警抓起来。”

　　西河村的人都知道夏铁柱夫妻对夏时晴不好，但这两口子精明得很，平时下手黑，看不出来什么外伤。

　　大多都是哄着夏时晴脑子不好，让她自己摔的、磕的，剩下的地方，外人也不好去检查。

　　傻子不会开口哭诉，只会悄悄喊疼，生怕被扔了。

　　—

　　“你再拿手指着我试试看？”夏时晴手里拿着铁锹，杵在地上用来当拐棍，“你看我敢不敢还手！”

　　“你还敢还手？”刘丽看着夏时晴不要命，甚至疯狂的眼神，突然不敢上前，楞了一下又开始哭嚎。

　　“要杀人了！这天杀的，不要脸的，竟然要杀人！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老天爷你睁睁眼，看看这小贱蹄子，在外面勾人男人，回家还要对哥嫂下死手……”

　　“喂，你哭够了没有？我发现你这人很好笑，别的本事没有，胡编乱造的能耐倒是挺厉害的。”
　　夏时晴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黑白颠倒，胡说八道。

　　明明是她一回家就被刘丽拿着扫把往外赶，怎么到刘丽嘴里她成了个凶神恶煞的人了？

　　“你还敢顶嘴，你以前装疯卖傻不干活，现在又想要分家了，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
　　刘丽看着夏时晴变得牙尖嘴利，瞬间噎住。

　　她嫁到夏家这么多年，作威作福，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她说了算，夏铁柱根本做不了主。

　　连钱都是她在管，哪里受过这种气。

　　“你你你，你鬼上身了！”
　　“别我我我了，你想赶我出去，行啊，按照我今天说的，分家，不分家，那这房子就有我的份，大不了咱们上派出所去评理！”

　　夏时晴脚腕疼得不行，刚才被刘丽推攘几下，好像是又扭到了。

　　她要是变成一个瘸子，第一件事就是把刘丽的腿给打断。

　　“你们听听，大伙听听这是人说出来的话？我就不说平时我们怎么拉扯她长大的了，就说她不要脸去学校里勾引陆老师——”

　　“你胡说！”
　　夏时晴一听刘丽提到陆明远，还说得那么难听，瞬间来了火气。

　　“你看看，急了急了，你要是没做过，你怕什么？”刘丽像是抓住了夏时晴的小辫子，插着腰指着她说：“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陆老师是什么清白人，看得上你？”

　　夏时晴急得蹙眉，看着刘丽，“你再胡说八道，我就真的去派出所告你们家暴我了，我身上的伤可以去做验伤，还有——”

　　【人物刘丽，夏铁柱妻子，娘家栗木村，上个月补贴娘家三十块。】

　　“你不跟我哥商量，拿了三十块钱回娘家，你拿去干什么？要是正当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哥？”
　　夏时晴忽然开口，冷静下来。

　　刘丽是栗木村的人，而且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两人都没结婚。

　　家里父母，一个是老烟鬼，一个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泼妇，喜欢占便宜。

　　刘丽脸色一变，慌忙看向夏铁柱，“铁柱，我没、没有……”

　　“你不是说钱是拿去给大娃买文具了吗？”夏铁柱看着刘丽，“你又往回拿钱，家里都没钱，娃下半学期学费还要攒，你居然——”

　　“不是的，你听我说啊铁柱，我只是借，借给他们的，说了会还。”刘丽瞪了一眼夏时晴，“你——！”

　　夏时晴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刘丽不对，夏铁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他惯出来的，这个家是必须分。

　　“陆老师？”
　　“陆明远怎么来了？”
　　“我跟你说，我亲耳听到陆明远把夏时晴那什么什么，叫得可——”

　　“嗷——！陆明远你个疯子，你打我？”
　　张二顺脸上突然挨了一拳，嗷了一嗓子，不敢相信看着陆明远。

　　陆明远捏紧拳头，压着窜上来的怒火，冷冷扫了一眼张耳顺，然后大步走到夏家的院子里。

　　“你没事吧？”陆明远一路跑过来，呼吸声很急，额头还有汗，“我听年年说你……”

　　陆明远？！
　　夏时晴倏地听到陆明远声音，耳边嗡嗡嗡地议论声突然全都不见，看着陆明远，一下委屈得不行。

　　咬着唇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夏时晴从小到大就是家里的宝贝，连碗都没洗过。

　　来这里一天，就被欺负成这样，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

　　越想越委屈，眼泪如决堤一般，一下哭出声来。
　　“呜呜！陆明远，他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