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荣耀[星际]》纵马临风前

2、002

　　寒露：“假如我真把这只小喵兽养活了，价格会翻一百倍。养死，也不过损失3袋大米而已。帐我还是会算的。耀哥，它受伤了，我需要药。”

　　她掏出来一张半旧的太阳能发电板，当做报酬。

　　戎耀拿起发电板，放手里颠了颠重量。然后站起身，打开笼子，把里面的小喵崽拎出来，检查一番后，说：“小伤。跟我来。”

　　他按下墙上凸起的按钮，生了锈的内铁门打开。

　　寒露第一次见杂货铺里面的货仓。

　　她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

　　与杂货铺门面的杂乱不同，这里的货架很整洁，上面摆放着各类各样的机械零件，食物服装，能源电池，以及具有辐射性质的黑石……

　　空气中，有股奇特的香味传来。

　　寒露吞口水，这是肉的味道！在左手边第3个架子的第3层格子上。

　　她强忍着口腹之欲，用顽强的意志，跟随戎耀的脚步，继续向里走。

　　突然，看到了什么，她停住脚步……

　　*

　　戎耀在最里面的货架上，找到两小瓶药，打开，将它们先后洒在小喵兽的爪子上。

　　小兽宛若被药物烫伤般，抖得更厉害了。

　　“这药，你拿走，就按我刚才的顺序，每天给它涂一次。”戎耀叮嘱寒露。

　　可对方却好似没听见，整个人渐渐失去神彩，瞳孔散去焦点，嘴里喃喃说着奇怪的让人听不懂的话。

　　戎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她面前的货架上，摆放着一瓶大型活体蝴蝶。

　　“寒露！”他皱眉，伸手推她。

　　“啊——————”小姑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拳打向玻璃瓶。

　　咔嚓——瓶身碎裂。

　　不知多少只蝴蝶从里面翩翩飞出，它们身上的辐射病斑，把空间照得如梦境里的炫彩世界。

　　一阵强烈的精神冲击波，从寒露身上传来，她双目爆红，像疯了似的，抓捕飞出的蝴蝶。

　　每抓到一只，就将它的身体残忍地撕裂。

　　几瞬间，货仓内便一片狼藉，物品四散。

　　戎耀先是一愣，接着，出拳，想制止寒露的抓狂。

　　寒露却下意识连续躲开他五招。

　　戎耀惊讶，没想到，这个姑娘的身手居然如此好！

　　不过，作为一地之主，的确得有些本事。

　　他不再藏拙，使出四分力气，躲过寒露劈来的腿，然后，一记手刀，将她敲晕。

　　少女闷“哼”一声，倒在他的怀中。

　　只是下一秒，戎耀心头莫名闪过一个无端的悸动……

　　她，好软，也好瘦，好小。

　　*

　　寒露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爷爷正在一旁，拍打着老式电波驱虫器。

　　屋里灯光忽明忽暗，闪动几下后，熄灭，再也没了光亮。

　　“爷爷！”寒露喊了一声，感觉嗓子有些痛。

　　寒秋重新修好灯光，看她面色红润，放下心来：“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我去热一下牛奶。”

　　寒露略奇怪：“爷爷我们家也能喝得起牛奶了？”

　　“是戎耀留下来的，这么新鲜的牛奶可真是稀罕货，今天就当提前过年了。”老头子一边用他那只健康的手挠背，一边走出门去。

　　寒露则仔细回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

　　戎耀…货仓…里面的瓶瓶罐罐…肉的香味…还有被陈列的大型蝴蝶。

　　那蝴蝶披着五光十色的磷粉，在空中扭曲着身体，肆意舞动。

　　寒露胸口再次涌来一阵恶心，她一回想这个场面，就会寒毛直竖，冷汗淋漓。

　　以前小时候，爷爷去淘垃圾，总是找一些奇怪的好玩的，送她当礼物。

　　有一次，爷爷说给她带来了好东西，他找到了小宠物让她玩！

　　结果，竟然是蛾子、蝴蝶这类被已被人类科技所污染的昆虫！

　　当天夜里，寒露就病了，就如同这次去戎耀那里看到蝴蝶标本一般。

　　总是这样！

　　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

　　来废星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没有任何记忆？

　　十岁以前的记忆跑哪里去了？

　　是谁把她塞进箱子里，扔到废星的？

　　为什么她会讨厌这些昆虫？

　　……

　　寒露突然没了喝牛奶的胃口。

　　她深呼吸，甩甩头，不再继续想这件无聊的事情。

　　爷爷在准备晚饭，寒露朝他的背影望了望，心里叹了口气。今天瞎闹腾了一天，连下午的功课也没做。希望爷爷不会生气。

　　“好啦好啦，快起来喝牛奶……”寒秋把从几个罐头里弄出来的食物，加上戎耀给的牛奶，煮在了一起。

　　汤色灰白，浑浊不清。

　　他用机器手，把滚烫的铁锅，端上桌。

　　寒露拿勺子舀了一口，天啦，好喝！

　　牛奶太好喝了！

　　寒露夸赞：“牛奶的味道真不错！想不到耀哥人还挺好，竟然送咱们牛奶！……emm，前两天，我跟他做生意，他还多坑了我两块能源板呢！今天奇了怪了，他怎么这么大方？”

　　寒秋道：“主星来的人，都大方。”

　　寒露：“啊！他真是主星来的吗？爷爷，你再给我讲讲吧。主星到底什么样子呀？那里有多少人？好不好玩？平常吃的东西，都是保质期以内的吗？还是跟咱们一样，有的人也吃垃圾？”

　　寒露对未知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这不是她第一次主动问起爷爷主星的事情。

　　可寒秋总是只言片语，说“那里风景挺好的。”别的信息，什么都不提。

　　寒露无法得知详情，便跑去问废星上的其它人。

　　可他们都说，自己是从别的星系来的，这辈子都没去过主星。而能被主星流放到这里的，都是如爷爷、如戎耀这般厉害的“大人物”！人数极少极少！

　　是以，寒露一直觉得主星很神秘。

　　“和这里不一样，主星是一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地方，爷爷小的时候就出生在那里。”寒秋沉眸，他觉得寒露长大了，是时候告诉她一些主星的事情了。

　　他在废品柜子上找啊找，掏出来一本小册子。

　　这册子，其实是一块块超薄的显示屏，组装起来就成了“书”了。

　　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画框，里面镶嵌着很多动态的图片。

　　寒秋点击，图片开始变化，还原当时的声音和场景。

　　小时候的寒秋，穿着古国的丝绸马褂，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镜头，专心致志地在桃林里练武。

　　有个大人，背手站在一旁。不知道是寒秋的父亲，还是他的师傅，在欣慰地笑着。

　　正是春寒料峭时，山中的桃花却早已开放。

　　小寒秋运功的吐息之间，这些粉嫩的桃花，随着他的动作飞舞起来，逐渐在手上凝成力量的涡旋，就连摄影镜头都被飘舞的桃花迷乱了，微微晃动了两下……

　　接着，场景切换。

　　成年的寒秋，身处一个高楼里，透过背后玻璃，隐约能看见远处的一座高可通天的铁塔。

　　一张张轻薄的芯片被穿着白色服装的医生植入他的右手手腕处和大臂处。他似是感觉不到疼痛，年轻的脸上，带着超出常人的坚毅。

　　简易的手术完成后，寒秋炫耀一般地将右手举到镜头前晃了晃……

　　寒露惊：“爷爷，你的手！怎么会这样！”

　　寒秋举起自己的机械右臂，上面有些铁制的零件，已经生锈。“这是主星的历史。50年以前，主星爆发了智械化危机。就是那次危机，毁了古武寒家，也毁了我的一生。这条胳膊，就是证明。”

　　寒露紧皱眉头：“到底怎么回事？智械化危机是什么？”

　　寒秋笑了笑：“你快吃饭吧。你现在还太弱小，等你长大了，有力量了，自然会知道这些事情的。你今天下午没有练武，等会儿吃完饭补上吧。补上之后，再睡觉休息。”

　　寒露知道爷爷在转移话题，明显不想再跟她说主星的事情。

　　她遗憾地“哦”了一声。转而问起别的事情：“爷爷，那我的小喵兽呢？你看到了吗？我今天刚捡到的！等把它养大，咱们就能把它拿去换3000星际币了！”

　　寒秋：“在戎耀那里。他只把你送回来了。说等你醒了，让你去找他一趟。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吧。”

　　之后，寒露练武，睡觉，一夜无话。

　　*

　　第二天，杂货店。

　　“你这是抢钱吗？”寒露盯着面前的信息板，咬牙切齿。

　　戎耀依旧坐在那个破旧沙发上，耳朵上别着烟卷儿，右手托着一个小团子，左手轻抚那团子。

　　呵，连撸起小喵兽来，他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戎耀笑望着眼前有点儿气急败坏的小姑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小丫头，昨天你打坏我那么多东西，让我损失惨重。这张欠条，你快签了吧。我可不想跟你打架，因为你打不过我。”

　　寒露的手，紧攥成拳。

　　她在心里对比了一下两人的个头。

　　唉，貌似还真的打不过他。

　　寒露换了个语调，声音柔软下来：“耀哥，我没有这么多钱，我真还不起你。能不能少一点！我还生病了，最近需要买药看病休养。”

　　欠他33万星际币！哪里会这么贵！

　　把她卖了也不值这么多钱！他还不如直接去抢星际银行！

　　哼哼，昨天她和爷爷还夸戎耀大方善良，给她们送牛奶。

　　原来，女干商还是改不了女干商的本性。

　　戎耀也开始卖惨：“这个信息板上的价格，我全给你算的进货费，没给你多加利润。任别人看了，只会夸你耀哥够义气。你耀哥实在也是家里没米下锅啊。小寒露，你们家管着一大片领地，还缺钱？我也不多要，也没时间限制，你每年还我1万，或者100块废能源板，连续还30年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