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生百境》东黎简汐

14、答应

　　原本以为会等一会儿，没想到消息发出去后没过十秒，那头就回了。
　　“我们都在乒乓球室，你先过来？”
　　“好。”
　　杜宇调转方向，径直朝体育馆而去。

　　杜宇推开乒乓球室的门，便看见四五个学生坐在一旁的休息用长凳上，排成了一排，活像打输了比赛被教练按着训话。
　　杜宇走了过去，看见几个小伙和一个姑娘集体低着头，气氛似乎有点凝重。
　　察觉到有人靠近，那个叫卓悠悠的姑娘第一个抬起头来。
　　见来人是杜宇，她忙推了推一旁的板寸头：“宇哥来了，回神了何放。”
　　何放这才抬起头，杜宇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眼底地疲惫。
　　“怎么了？”杜宇问，“昨天晚上不还好好的吗。”
　　何放看着他，继而长长地叹了口气，但并未开口。
　　倒还是卓悠悠看不下去，替他说道：“还是今天凌晨的事。”
　　“昨天我们从迷宫出来后等了你一会儿，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看你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出来，我们就各自先回去了。”卓悠悠温和地看着何放，“大概三点左右的时候，他给我打了个电话。”
　　“何放的妈妈在服装厂工作，时常要上夜班。昨天他妈妈两点多回来的时候就说没力气，头晕，还差点摔了一跤。”卓悠悠道，“何放让她先睡下后一直留着个心眼儿，阿姨睡觉会打呼，但昨天何放两点多刚快睡着就突然觉得奇怪。”
　　“太安静了，阿姨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卓悠悠细长的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立即就被吓醒了，跑去看阿姨，发现呼吸几乎微不可察，他马上就打了急救电话送医院了。”
　　“所幸救回来了，医生说是心脏毛病。”卓悠悠叹了口气，“但是后续治疗要很大一笔钱，何放他们家又……”
　　“宇哥。”一直沉默的何放终于开口，声音还有点暗哑，“我就是问问，你能不能……带我去黑游。”
　　杜宇闻言立即皱起了眉，严肃道：“你要是缺钱可以想办法，我也可以帮你，用不着去黑游冒那个风险。”
　　何放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们没什么亲戚，真要借钱也只有几个朋友，但那么多钱，东拼西凑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凑齐，我们等不起。而且人情一旦欠得多了，就还不完了……”
　　杜宇眉头紧锁，换了一种思路：“那从内界带出来的东西呢，就算大部分受屏障限制对非玩家的外界人没用，但总归有能缓解症状的。”
　　何放又摇了摇头：“宇哥，算了。没事儿，你只要带我去一趟黑游，我不要求你保护我，到了你就直接回来好了。”
　　突然，他向杜宇露出浅浅的笑来：“其实我想去黑游好久了，毕竟只有赢了黑游的人才能通过通道进入内界，我很想看看内界的八千万世界。”
　　杜宇欲言又止，最后道：“我一共去过三次黑游，第一次差点交代在那儿，回来后躺了一个月。第二次是老头子走后，那次玩得比较疯，最后运气好赢了，回来也躺了半个月。第三次是一年前通道关闭后，没受伤，但回来发烧发到39.5度。”
　　“我已经做好打算了。”何放毫不动容道，“只要及时弃权就不会出人命，其他风险我自己承担。”
　　“有些疯子可不会等你弃权。”杜宇泼冷水道。
　　何放依旧微笑着，只是显得有些苦涩。
　　知道自己大概是劝不住他了，杜宇最后妥协：“我会带你去一次，但你记住，一有生命危险立即弃权。”
　　何放干涩地笑了一声，眼中的感激却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