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苏联男人的故事》本先生

5、没有比这还糟的事

　　洛维奇觉得，此刻再也没有比这还糟的事，如果有？那么这事也不算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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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莉莎勾引男人，给别人做了三的事情，不出几日，就在贫民区这块传得沸沸扬扬的。

　　街坊里把这事当做笑谈，背地里指手画脚的，洛维奇推着车回来，就看见几个女人从他家门口路过了几次，好像是故意要往里头看。

　　走了一次，又假意折回来，在经过他家门前之时，放慢了步子，随后在他的注视下，其中一个女人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趁着没人看见，往门口吐了一个唾沫。
　　看得他气不打一处来，丢下车，一把冲了上去。

　　那个女人也没想到突然会窜出一个人，脸色一惊，十分窘迫，可又想到明明塔莉莎是勾引男人的事情做实的，便一下来了勇气，脸色硬气起来。

　　“你看什么？”女人非常的瘦，尽显一副刻薄的样子。身上的衣服缝了几块补丁，一个袖口短了一截，露出蜡黄色的手臂来。

　　洛维奇不说话，只沉着一张脸，整个身子挡在女人的面前。

　　恶狠狠地瞪着跟前的人，可能就是他一副凶恶的做派，叫那个女人有些心虚。

　　“你挡到我的路了。”

　　“擦干净！”洛维奇面无表情。

　　这下女人知道洛维奇是什么意思，往后退了一步，举起手来，耍起泼辣，“你是谁？管得着吗？”

　　身旁站着的女人的同伙，面露难色，伸出手拉了一下女人的袖子，也为了缓解尴尬，就伸出一只脚，对着地上那块唾沫擦了过去，随后干笑着，“你看，她就是不小心......”

　　“也不知道这里住了人......”说着又用脚反复擦了几下。

　　“你拉我做什么！”女人十分不满地挥了一下手，“还不让人说了？”

　　“他......”女人的同伙指了一下洛维奇，“塔莉莎的儿子.......”这话说的，好似做亏心事，撞到了枪口上。

　　不料那个女人一听，反而没有羞愧的神色，愈发的神气起来，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我还以为是谁.......”

　　“不过是狐狸精的儿子，噢～狐狸精的儿子叫什么来着......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玩意，长大了准是卖屁股的下流勾当！”

　　女人张开了嘴，一说停不下来。

　　全然不知洛维奇的脸色僵成了一片青色，眼看着，他朝那个女人举起了手。

　　这个动作在女人看来，完全没有惧怕的意思，她把脸凑了过来，颇不要脸的样子，在洛维奇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脸，“恼羞成怒不成，你还想打我？你打！”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朝他靠近，耍起无赖来，“有人要打女人了～你们快来看看，我就说了一句！他就要威胁打人了.......”

　　没一会的功夫，便围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那女人的同伙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剩下女人在原处一个劲的表演着。

　　等了半响，女人也不见洛维奇将那手招呼过来，便看见洛维奇将手放了下去，随后不知怎么遭的，竟生生拉着出一个笑来。

　　那些背对着洛维奇的人不知道，而女人却是十分清楚地看见洛维奇此刻的笑。

　　那是一种十分阴冷的，像是魔鬼从地底下爬出来，要将她拉扯到地下，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2

　　洛维奇家的果蔬开始不好卖，街坊中的人不愿再接近他们家。

　　女人路过之时，洛维奇总能感觉到，那些人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的鄙夷，而这些目光，洛维奇就当没看见。

　　那些女人不让自己的丈夫去洛维奇的摊子买果蔬，似乎担心自己家的男人会被塔莉莎勾引跑。

　　然而这些，对于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因为更加绝望的事情还在后头。

　　塔莉莎怀孕了。

　　刚开始的时候，洛维奇发现塔莉莎似乎生病了，那病会叫人的食欲变得不好，塔莉莎先是吃不下饭，偶尔对着一些菜干呕起来。

　　洛维奇以为是塔莉莎这些日子以来，食欲不好，引得肠胃不适，便也没怎么去注意，直到有一次，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话，酸食开胃。
　　他就去外面找了一些酸梅子回来，磨成汁。做给塔莉莎喝。

　　果然有效，塔莉莎愿意喝。

　　可这种症状并没有好转起来。
　　一天，见塔莉莎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也不知是怎么的，半天未恍过神来，直到洛维奇回来，才注意到。

　　洛维奇进门刚换了鞋子，就发觉塔莉莎的脸色不是很好，他径直走了过去。

　　“母亲，怎么了？”

　　塔莉莎看过去，张了嘴，没有说话，两只褐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洛维奇......”

　　“嗯？”洛维奇拉开一把椅子，坐在塔莉莎旁边，也不急，给了他的母亲足够的耐心，“母亲，你想和我说什么？”

　　洛维奇的眼睛里，充满着暖意，他愿意去倾听。

　　“洛维奇，我说假设......”塔莉莎脸色十分苍白，挤出一抹苦涩的笑来，“如果可能的话.....你想要一个弟弟吗？”

　　“弟弟......”洛维奇愣了一秒，两只眼半天没移开。

　　“对，我说假设,或者你不喜欢弟弟.......要是妹妹的话......”塔莉莎的话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她开始眼神不断躲闪着，“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洛维奇，你就当......”塔莉莎本想说，就当她没说好了，可她还没说出来，就被对方打断了。

　　“母亲，您.....是怀孕了吗？”

　　气氛中一下凝固，塔莉莎僵住了脸。

　　半响后，破罐破摔那般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可不轻松，似乎再没有比这还要糟糕的事情了。

　　“嗯。”

　　洛维奇看见塔莉莎点了一下头。他心上咯噔一下。

　　“你打算要怎么办？”洛维奇此刻的力气好似一下被抽空，他想将那个男人杀了的念头第一次无比清晰。

　　“我想把孩子生下来！”

　　“生......生下来......”洛维奇显然觉得塔莉莎疯了，劝说的话第一次到了嘴边，要说出来，可当他看见塔莉莎那双眼睛时，却不知为什么，那话堵在喉咙上，迟迟说不出来。

　　塔莉莎的决定，洛维奇最后也只得点头，他不知道塔莉莎把孩子生下来这件事，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知道了......”他将眼垂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