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苏联男人的故事》本先生

14、朋友的距离

　　洛维奇眼前恍若一黑，琥珀般透亮的瞳孔停在一处，控制不住地，那晶莹透白的泪珠夺眶而出。

　　他显然是被吓坏了，怎么好端端的，谢闻就替自己挡了一刀，洛维奇更痛恨的是自己，说好要保护谢闻的，到头来，反而叫谢闻受了伤，保护了自己。

　　洛维奇抱起人，便往附近的医院冲去。

　　那刀子是从谢闻背后扎进去的，后腰那里留下一道深深的破口。

　　在医院中，洛维奇还意外的，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谢闻的大哥，谢宣！

　　谢宣比谢闻大几岁，两人的眉眼间有些相似，而谢宣发现了洛维奇后，朝他这处颔首示意了一下，狭长的眼皮子往上一挑，似狐狸一般，眼神中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洛维奇被谢宣这般略带深意的直直注视下，不知怎么的，竟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

　　“我是谢闻的哥哥。”谢宣开口说道。

　　便在洛维奇想要解释几句，那话刚到嘴边，还来不及说，便被谢宣打断。

　　“有人说，我的弟弟发了善心，替人挡了一刀......”

　　似是陈述事实的话，在谢宣的嘴里说出来，便大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味在里头。

　　可真相，却远远不止谢宣说的那一句话那般简单，洛维奇在那一刻，大脑中便迸发出一句话出来。

　　谢闻是为了救他，救他这个对谢闻心怀不轨的人......便当他开口正欲解释：“谢闻是为了.......”救他二字还未说出，又一次被谢宣打断。

　　“你叫洛维奇是吗？我听说过你......”谢宣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在回忆什么，“我弟弟的信上，时常说过你。”

　　谢宣不等洛维奇回答，便接着将话说了下去：“谢闻这些日子一定给您添了许多麻烦吧，我这个弟弟做事的时候，总不会考虑太多.......”

　　那话说着，狐狸眼的青年眯眼笑了一声，将话锋一转，“冒昧的问您一句。您知道朋友之间的距离吗？”

　　谢宣依旧眼中含笑，一副好说话的做派，可说出的话，无疑似一把软刀子，直接扎进他的心窝里。
　　跟前的人一下散去的温度。

　　“我......”洛维奇显然不是很明白谢宣话里的意思，可难免的，那话里，却叫洛维奇觉得谢宣话里有话。

　　对方似乎是怕他难堪，所以未将话直接敞开了说明。

　　“有些人，也只能到朋友为止了，你懂吗.......”谢宣依旧笑着。

　　只能做到朋友.......为止？洛维奇猛的一怔，嘴微微张开着，那一刻，洛维奇心上一紧，自己那卑劣的感情，竟被对方察觉，发现了吗？这一刻，洛维奇便觉得自己明明里外三层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可对方却一眼看中本质，直面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见不得光的东西。

　　本就想好的一箩筐的话，到此，他连一字都说不说。

　　心上有一块被狠狠地揪着，那处开始隐隐泛痛。
　　周遭的一切一下静了下来，洛维奇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见。

　　他压制着自己那股莫名的酸劲，咬着牙，要将那份悲伤的感觉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