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苏联男人的故事》本先生

11、谢闻家事

　　塔莉莎为了庆祝搬家，叫谢闻留下来一齐用餐。

　　吃完晚饭，两人出来散步消食，洛维奇和谢闻并肩行走在一起，两人靠得十分的近。洛维奇低头看着被月光照得斜长交织在一块的黑影，随后他伸出手，静悄悄的，就想趁着对方不注意，将手往上提了一些，做出让影子看着，两人的手牵在一起的动作。

　　洛维奇看着黑影交织在一起的那一双手，无比满足，就在他想入非非之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滋滋的滋味，他显然还在回味中。洛维奇不敢出声，怕破坏现在的感觉。
　　他留意到谢闻微仰着头，露出纤长白皙的颈部，两只眼直直地看着上方一处......

　　洛维奇刚开始有些疑惑，不知谢闻在看什么，等他顺着对方的视线瞧过去之时，才注意到。

　　漆黑的月色下，在一棵白桦上方一处，沾着雪白的枝干朝外延伸的地方，其中悬挂着一轮狡黠的明月。

　　谢闻看月亮看出了神......洛维奇显然不知谢闻的心情为何突然低沉了下去，余光中，他瞥见青年先是盯着虚空看了好半会，随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将眼皮半垂了下去，十分落寞的样子。
　　洛维奇背在身后的手不停动作着。

　　这个时候，可以问吗？他无法确定，就算是问了。谢闻会不会和他说？
　　他咽了一口口水，嘴巴里干巴巴的，脑子里闪过一些问话，就在那些字眼要从紧闭的嘴迸发而出之时。

　　“我是一个人来这里的！”

　　谢闻突然的发言打破沉寂。
　　洛维奇一时没反应过来，怔着一张脸。

　　谢闻丝毫不介意，将话接着往下说，“自我有记忆以来，我是跟着大哥......他们一家长大的。”

　　说到谢闻的家事，他的经历和寻常人家的孩子有些不同，谢闻的父亲排行老大，是个大夫，谢家从商，诺大的家业，便落在老二，也就是谢闻的二叔身上。

　　谢闻的母亲是同谢父门当户对的千金，嫁于谢父后，两人的爱情结晶，便是谢闻，夫妻两人十分恩爱，然好景不长，谢父同谢母一次外出采购药材之时，返程的途中，遭受了暴雨，连带着一艘船的人全都没了.......

　　谢闻那时还年幼，不记事，糊里糊涂的，有一日，谢二叔便成了他的父亲，当然，谢闻顶上还有一个哥哥，那是谢二叔亲生的孩子，叫谢宣。

　　年少之时，两个孩子处的还不错，谢宣会带着谢闻围着府内跑上跑下，偶尔还会带谢闻到府外几十米外的地方抓蛐蛐......

　　谢闻记得最清楚的是中元节那日，谢二叔时常很忙，便连着过节也未回来，谢宣便会拉着谢闻到府内放花灯。

　　“要是往常的话，我大哥应该会坐在庭院中，我们坐在一起......赏月......”谢闻说着，转头看了一眼洛维奇。

　　“看月亮？”洛维奇第一反应便是，谢闻应是想家了才是。

　　可又想到谢闻刚刚说的那句话，对方说，他是一个人到这里来的，便让洛维奇有些难受。

　　他看着谢闻，目光所至之处，一片枯叶从上头悄然掉落，落入谢闻身后那片湖泊中，将印在水上的明月打散，像晕染了一般，泛起一道道银色的涟漪往旁散去......

　　他定了一下心神，朝谢闻那里豪气地笑了一声，便将对方拉扯了过来，顺手指着天上的圆盘，“喏～”

　　他叫唤着谢闻看过去，“我陪你看！”
　　“嗯？”谢闻看过去，随后装作不解那般问：“看什么？”

　　“自然是看月亮！”洛维奇说的自信满满，可当他看过去之时，一怔，原是那圆盘却不知道何时被一些乌云挡了去......

　　气氛十分的尴尬，他搓了一下脸，结巴着，“可能.....月亮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谢闻会意一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