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坦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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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白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迟尚之的床上，她按了按太阳穴，累的眼睛都睁不开。
大概只有微醺，因为过于疲惫才会这么轻易睡过去的，所以她对昨晚的事还是有印象的，只是有些细节没那么清楚。
她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套。
依稀记得迟尚之用毛巾将她露在外面的肌肤擦了两遍，然后……似乎两人还纠缠了一会儿，接着迟尚之就恼羞成怒，将她团进被子里了。
想到昨天对迟尚之委屈巴巴的诉说那些事，她被子猛地往头上一盖，忍不住烧红了脸。
宋白啊宋白，没出息！
在被子里闷着，甜而不腻的奶香就四面八方的朝她袭来，填满了整个鼻腔。
嗅着不属于自己的香气，宋白才意识到，这是迟尚之的家，她的房间，她的床……
宋白眨了眨眼，心头一热，却还是有些想笑，她这么美艳的总裁，居然用着牛奶味的润肤露。
奶里奶气。
宋白眉眼染上点点愉悦，这个反差她喜欢。
迟尚之人呢？
正想掀开被子下床，突然门开了。
迟尚之走了进来，见她已经醒了，愣了一下，没先说话，宋白也在为昨晚的事尴尬着，两人相视无言。
她穿着黑色的小吊带睡裙，蓬松微卷的长发披下，没上色的唇呈现很自然的红，与上一次的T恤短裤的感觉完全不同，像只性感小野猫。
望着她迷离着的眼神，懵懵懂懂的像是清晨的小鹿，迟尚之轻笑一声。
宋白轻轻扇动睫羽，盯着她的小梨涡，像是被感染到了，也弯了唇角，问道：“你笑什么？”
“你不也笑了？”迟尚之走到床边坐下，反问她。
宋白不犯怵了，硬气道：“我先问你的。”
迟尚之很喜欢宋白在她面前任性的表现自己的喜怒哀乐，比刚回国那次的见面，她身为金丝雀的唯唯诺诺不知道要好多少。
她没回答，但在心里默默补上了一句。
我看见你就想笑了，没有原因。
“已经快十点了，先冲个澡吧，你昨天一身酒气，我不好帮你换，就只能让你臭烘烘的睡了。”迟尚之眯着眼笑道。
虽然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宋白面上还是很淡定。
她勾了勾唇，呛她道：“迟总，瞧你这话说的，大不了把我往客厅书房一扔，或者直接躺大街上，何必让我睡你这舒服的主卧呢。”
她就知道，温馨的氛围果然维持不了多久……
迟尚之无奈摇头，给宋白递去了新的洗漱用品。
……
宋白裹着雪白的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下了楼。
见迟尚之纤瘦的身影在厨房里盛粥。
“你会做饭？”宋白惊讶道。
迟尚之看着她头发上的水珠不断的落下，蹙了蹙眉，转身去客厅的卫生间给她拿吹风机。
“很奇怪吗。”她挑眉，给宋白递去了吹风机。
眼中闪过一抹怅然，眼底一片苍凉，原来洗手为爱人学做羹汤这种事，自己也做过啊，迟尚之苦笑。
已经两年没进过厨房这种地方了，如果不是今日宋白在家里，怕是要更久。
宋白呼吸一滞，胸口闷闷的。
又是这样悲伤的情绪，又是这样故作潇洒的态度。
算了宋白，你就一穷打工的，担心你高高在上的金主做什么。
宋白边吹头发边想着。
可越是暗示自己这么想，她对迟尚之就越是想了解，想了解她的一切。
她告诉自己，只是好奇心罢了。
彼时的宋白，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为了迟尚之有多疯狂，只是单纯的告诉自己，好奇心作怪罢了。
“这个海鲜粥都是最新鲜的食材做成的，应该……还行吧。”迟尚之不大自信道。
许久没下厨，手有点生了，端上桌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怕不合宋白的胃口。
她昨天没怎么吃东西，熬到现在已经快不行了，光闻着这个香味，宋白的肚子就开始叫了，咽了咽口水，舀了一勺。
肉粒饱满，浓稠适度，唇齿留香，
宋白安静喝粥，眸光不动声色的闪了闪。
见她没什么反应的样子，迟尚之抿唇，道：“不合胃口的话就别喝了，多吃点烧卖吧。”
宋白愣了一下，原来迟总在等着自己的评价呢，心道小迟同学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她一向坦率，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笑道：“迟总不去做厨子真的可惜了。”
迟尚之笑笑，没说话了。
她闷声喝着粥……这样在意一个人的想法，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迟尚之心猛地一沉，双眸微黯。
这不是一个好征兆。
宋白埋头吃着早餐，对迟尚之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
两人吃完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中餐的一顿，快速拾掇拾掇收拾了桌面。
宋白本想着借套衣服找个借口溜了，不然总待在人金主家里算怎么回事。
见落地窗前，迟尚之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阳光直射在她身上，粲然夺目。
宋白喉头蓦地收紧，直直的看向她，“昨晚，你是不是睡得不好？”
漂亮是漂亮，就是脸上有些遮掩不住的疲惫之色。
宋白心头升起一股悔意，迟尚之是公司的老板，管着这么多事本来就够忙了，自己还给她添麻烦，占着她的床。
昨晚使劲儿折腾她不说，说的那些话还往她心上扎，真能添堵的。
迟尚之偏头看她一脸反思自己的懊恼模样，不禁笑出了声。
“阿宋，你知道你昨晚醉后，你和我做了些什么吗？”迟尚之忍不住问她。
居然真的做了什么！
她只记得自己迷糊中缠着迟尚之，还嘟囔着说了什么。
不管内心多么波涛汹涌，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宋白茫然的摇了摇头。
迟尚之面上闪过一丝失落，笑笑，“不记得就算了。”
这样也好，不记得最好，省的关系斩不断理还乱。
“那还记得我昨天说要跟你好好聊一聊吗？”迟尚之柔声道。
宋白挠头，她还是不记得。
无奈，迟尚之微叹道：“那现在，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关于我们的关系。”
这是迟尚之想过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交流很重要，她们之间对彼此的误会不小，需要沟通。
坦率，是最愚蠢却也是最聪明的。
宋白皱了皱眉，心头升起不好的预感，但她没有打断，迟尚之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阿宋，我们的包/养协议，到此结束吧……”
“迟总这是什么意思？”宋白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实话告诉你，在我离开的这两年，我从未管过你的事，虽然我们之间存在着包/养协议，但我没有给过你任何东西。”迟尚之面色如常，仿佛是陈述了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她的这句话，每一个字宋白都听的清楚，但连在一起，她却不明白了。
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冷静下来，所以她这是……在和她坦白？
“那些资源，都是你签在柏悦下应得的，该感恩就去感恩龙媛。”迟尚之心头发涩，说出的话也越来越低哑。
这场割舍，比她想的要艰难。
有些事情，迟尚之不愿多讲，她怕勾起宋白不好的回忆，这样残忍的揭开她血淋淋的伤疤，迟尚之舍不得。
但她算错了一步，宋白对她的感情，不深，却已扎根。
“同样，我也没有占过你便宜，我们之间本来就是平等且清白的，没有金主，也没有金丝雀。”她的一字一句都透着决绝。
迟尚之的话语炸在宋白耳边，嗡嗡嗡的响。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冷透了宋白的心，这些似虚无似缥缈的意思，快得她抓不住。
床边的阳光直射入客厅，刺眼得很，迫使她眯了眯眼。
两年以来的定性认知，此刻出现了偏差。
原来她天真的以为，迟尚之虽不在乎她，但起码她们之间也是各取所需的，她有今天，全因为迟尚之。
所以她的私生活都该是迟尚之的，只要她要，她就必须给。
金丝雀，要什么底线。
宋白在心底嗤笑。
但如今，她的一席话，等于是将她们之间撇的干干净净。
金主。
金丝雀。
原来，什么都是我以为罢了。
可是，为什么不早点说呢。
宋白啊宋白，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自由平等的人格，不用随意受气的生活。
可是，为什么这么不甘心，心仿佛在淌血，她的句句温和，却字字带刃。
“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我明白了。”宋白笑笑，眼底凄迷不堪。
迟尚之紧紧的盯着她，哑着嗓子否认道：“阿宋，我没有。”
她站起身想要去抱她，但她挣开了。
“520那天，是你救了我吗？”
“是。”迟尚之软了声音，回答她。
“尚心柏悦，是你的公司吗？”
“是。”
“所以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老板。”宋白盯着迟尚之，拼命的在脑海里搜寻到一切与她有关的事，然后扯上关系。
但是，有什么用？
“你知道吗，在我意识到你要把我撇干净的时候，我心里想的全都是，你不要我了。”她双目通红，面颊流下了两行清泪，落在迟尚之的指尖，烫。
“多没用一个人啊，连金主都留不住。”宋白哽着嗓子，字字封喉，“我就是给自己贱的。”
她的骄傲，在童年时期被骂没妈妈中，在少年时期被嫌弃的只有爷爷收留她中，在成年时期被父亲卖掉中，泯灭了。
冷漠疏离、不可一世。
自卑却已入了骨。
刹那间，迟尚之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仿佛被人剥离，被刺痛，疼得喘不过气。
又是金主。
自责、愧疚、心痛，她的心情像打翻了调配瓶，五味杂陈，滋味难忍。
“阿宋，即使没有协议，我们之间也可以正常的吃饭聊天，不是吗？”迟尚之咬紧了牙关，强忍着眼泪。
阿宋，我只是换了一种身份，陪在你身边。
“谢谢你，但我不需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坦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