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不醉醉醉

5、孤木新枝

　　林蔚化着精致的淡妆，首饰不多却很托气质，香槟色的包臀裙显出了她尚未走样的身材曲线。
　　程屿用有些低劣的挑剔眼光看去，林蔚全身上下的缺点也唯有脖子处过多的颈纹。
　　她知道颈纹是无法掩盖的，却依然带着恶意地想到，这么多颈纹，林蔚这半生，定然是低头了很多回吧。
　　她看向姐姐，姐姐的表情毫无变化，依然是那么平和、温柔，甚至连呼吸也没乱半分。
　　她不知道姐姐和林蔚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将要发生什么。
　　她只知道，林蔚的到来，为她原本就模糊不清的未来，又添了一层薄雾。

　　再次见到林蔚，程栀内心并没有什么波动。
　　对林蔚，她连怨与恨都清空，遑论爱。
　　那些摇旗呐喊的热情早己被时间冲淡，消散在风中。
　　程栀泡了一壶花草茶，端到桌上，倒了两杯，递一杯给林蔚。
　　林蔚有些局促地接过，抿了一小口便放回杯托里，双手握着杯子，不知该如何开口。
　　沉默持续了很久，林蔚终于开口说道，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程栀看着落地窗外。
　　又是沉默。
　　林蔚恳求般说，对不起。
　　程栀收回目光，靠进椅子里，直视着林蔚，林蔚眼神躲闪。
　　都过去了。程栀道。我不怪你了。
　　林蔚走了，程栀送她到店门口。
　　林蔚笑得有点苦涩，再见，不，还是不要再见了，遇见我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事。
　　程栀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干净得没有一点尘埃的眼睛看着她。
　　材蔚近乎落荒而逃。
　　程屿站在二楼鱼池边上，扒看栏杆看林蔚的身影渐渐走远，低头冲程栀喊，姐姐，晚上吃可乐鸡翅好不好？
　　好，怎么会不好程栀笑眯眯地抬头看向程屿。
　　远处，林蔚回头，年少时的恋人身边已有了陪伴。
　　只是，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程屿报考了程栀的母校，就在本市。
　　好在没有大一住宿的规定，程栀依旧可以天天见到程屿，甚至比以前相处的时间更多了。
　　程栀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她放任了那些东西生长。
　　多年陪伴，她应当是不一样的吧？
　　况且，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程屿发现姐姐没有抗拒她越来越深入而亲密的接触，却有些退却了。
　　她怕捅破那层窗产纸后她再不能从背后拥抱正在做饭的姐姐，她怕明确地说出那些话后姐姐会像美人鱼一样化成泡沫消失不见。
　　于是她没有说。
　　不，其实还是说了的。
　　卫生间挤好的牙膏，阳台上散发清香的栀子花，衣柜里紧紧相挨的睡衣……
　　都在说着程屿想对姐姐说的话——
　　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那些摇旗呐喊的热情”源自刺猬乐队的《火车驶向云外，梦安魂于九霄》中的歌词。
子健太会写词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