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
1986年五月
希腊 梭罗家。
爱琴海畔，蓊郁的树木，新绿散发着勃勃生机，淡淡阳光落下，给这一片新绿又平添几分梦幻。
临海而建的别墅尽显奢华，阳光下散发着金色的梦幻光芒，绿坪上希腊式的凉亭以洁白的大理石所铸，在其间，可以聆听微风拂浪的声音。
两个衣着华丽的人坐在亭中，英俊的少年微笑着放下手里的红茶，抬眼用海青色的眸子看着对面侧对着他的少女，少女留着一头鲜亮的蓝紫色长卷发，因为看书的姿势而垂下的长发微微遮住她的左脸，只看见露出的鼻子和下巴线条姣好。
“西子，你真美。”有着海蓝色长发的英俊少年有浪漫的气息，微笑着说话，是轻轻的叹息。
少女闻言合上手里的书，封面上印着显眼的18N标志，她丝毫不在意被别人看到的样子。侧过头，她长睫下的眼睛在阳光下明亮，爽朗的声调扬起：“朱利安少爷，你的审美有问题。”
蓝紫色的长卷发华丽的披在背后，少女笑着说话的同时，无意识的用右手摩挲着躺在左手上的书，露出的右眼漂亮的如反射阳光的蓝紫色水晶。
“你的确很美啊，西子。那句古诗怎么说的呢……‘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朱利安•梭罗翘起嘴角露出轻笑，理所当然的说着，“西子，多美啊。”
这个坐在树下的少女。
这个坐在树下穿着黑色蕾丝礼服的少女。
这个坐在树下穿着黑色蕾丝礼服左眼戴着黑缎眼罩的少女。
戴着眼罩的美丽少女，用堪比晴空的笑脸对着姿态娇贵的少年，她说：“朱利安少爷，那是西子湖，我更不是西子。”
朱利安看着她灿烂的笑容，随手掠了掠额前的刘海，他微笑着：“你便是西子，在我眼里。西子，明天我们去旅游吧？。”
“不要。少爷，我要去写稿了，你也该工作了吧。”少女用爽朗的笑容拒绝，然后很不客气的驱赶这里的主人。
朱利安扁了扁嘴，嘟囔一声：“西子总是这样，会不可爱哦。”
“我本来就不可爱呀，少爷~”少女歪着头微笑，用眼神表示驱赶：快去工作吧，偷懒的上司。
“我觉得西子是最可爱的啊。”朱利安笑眯眯的说出这句话，让少女嘴角一撇，然后他站起来，给少女递了一件外衣，“西子，我这就去处理文件，有什么事我都赶过来。”
“好，你好好工作，我等会儿回房间写稿。”少女抬头给他一个媲美晴空的笑容，然后低下头，翻开那本标志着18N的小说。
朱利安叫过侍女收拾好桌上的茶杯，便走向别墅，背影显出一种骄傲而固执的气质。
抬头望着朱利安的背影，少女微笑，阳光下眼睛亮晶晶的，她将那本始终翻开同一页的小说放在膝上，仰起脸，朝着晴空发起了呆。失去了一只眼睛，视野变的狭窄，却也习惯了。
伸出手，银色的饰品在阳光下反射着清冷的光，小指的指环上刻着的纹样隐隐流动着绿芒。
救她一命的土之法则。有着象征生机的绿。
这就是那个消失的少女，笑容宛如晴空的少女，章曦夕。
生活在梭罗家已经有半年，章曦夕不知道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醒来的时候，是躺在梭罗家一个房间里。莫名其妙的被朱利安喜欢，当然，章曦夕和朱利安都非常清楚，这只是喜欢。
就好像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朱利安对章曦夕，就与这样的感情很像。
在听章曦夕介绍自己的名字之后，船王家下一个继承人，朱利安•梭罗执拗的坚持叫她“西子”。
「西子，你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上天派来让我拯救的公主。」朱利安少爷在那时候是这么说的。
章曦夕是这样回答的：「少爷，其实你说女鬼更真实一些。」
事实上的确差不多。
一身狼狈，血淋淋趴在地上的少女。血虽然在当时已经止住了，但是经过梭罗家的医生急救，发现她脏腑内出血，肺部与胃部损伤极大，断掉的四根肋骨差点插进心脏，双腿粉碎性骨折，而脚筋韧带也失去了一部分，尤其是左眼坏死的眼球必须摘除。这个几乎活不成的少女却在急救后，在她手上那个摘不下的银饰品散发出的绿芒里，以堪称奇迹的速度痊愈起来。
第三天的晚上，章曦夕除了左眼彻底失明外，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虽然因为双腿的关系在床上躺了一阵子。
可喜可贺，没有瘫痪的章曦夕。
清醒后的章曦夕没有陷入消沉，只是在知道所在地的情况后，对朱利安说了这样的话：「非常感谢您的救助，我是没有身份证明的人，你可以当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哈哈，这个你当笑话就好。朱利安•梭罗，我会报答你的，只是以我目前的状况无法工作，还需要在你这里暂住，费用我会自己担负，能不能请你找一些出版社介绍给我。」
这半年来，章曦夕小姐做了非常令人瞩目的事情，短短的半年，她已经跻身于世界名人的位子，大概与二十一世纪的《哈利•波特》那样的名声。
章曦夕小姐也没有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最初不过写了一部小说罢了。
被朱利安强制取笔名“西子”的章曦夕，写了一部幻想题材的小说。
故事的主角，是一个病弱美少年，他有一个霸气的野望，那就是占领地球。这个美少年住在如仙境的地方，那个地方名为极乐净土，极乐净土外有一堵神奇的墙壁，叫做“叹息之墙”的墙壁保护着这片净土。美少年的手下有两个绝色无双的孪生兄弟，以及代表文武智的三兄弟为他赴汤蹈火，这五人被称为美少年的“五朵金花”。美少年共有一百零八名精兵，被称为“魔星”。
主角每隔二百多年便醒来一次——那还是美少年吗——他坚持不懈的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朝人间发起了一次次侵略。但是，这个目标被一个女人阻止了。那是个有八十八后宫佳丽的女王，她手持权杖，领着八十八位名为“圣斗士”的后宫，一次次阻止主角的进攻。
又是一个轮回，主角病弱系美少年这一次在即将成功的时候，被女王的十二宫悲剧的撞坏了他家墙壁，导致女王那五个穷凶极恶的宠妃进了他家，入室杀人……
主角名叫哈迪斯，女王名叫雅典娜。
这本名为《一堵墙壁引发的血案》（又名《美少年悲摧史》）的幻想小说经梭罗家族的包装销售，虽然文笔仍显稚嫩，但以其独特的视角、悲惨的剧情、扭曲的思想一时间竟独领风骚。而这本书的作者，在本书发行火热的情况下，又写了本书的番外，名为《万年美少年的一天》，风格为耽美。
此后，日本方面的少女杂志《JUNE》主编紫漓先生联系到她，邀请章曦夕编写剧本，由日本当红少女漫画家绘画，推出了《一堵墙壁引发的血案》的姐妹系列——《女王的后宫》，主角是女王的十二宫，情节是他们的爱恨纠葛。这部漫画便成为如今最火热的耽美漫画。
章曦夕的成名异常迅速，只是一个转眼，《一堵墙壁引发的血案》以各个语言版本发行全世界。译名也五花八门——例如《美少年的摧残日记》《一个美少年与108个男人的故事》《14个男人的殉情史》《密室里的1女6男》等等……
就此，在全世界引发了寻找哈迪斯城、圣域的热潮。
-----------------------中场休息小剧场-----------------------
章曦夕：紫漓先生，我写了十二宫战士在叹息墙前牺牲的小剧场。可是，我该给这剧本取什么为名字好呢？
主编紫漓：我看看……（一小时后）看完了，不如叫《密室中的十四个男人》？
章曦夕：紫漓先生，哪来的密室啊，哈迪斯所处叫密室还差不多……=_,=
主编紫漓：《悲惨世界野史》？
章曦夕：会被当成《悲惨世界》的系列剧吧=。=|||
主编紫漓：o(∩_∩)o……《十四个男人同时射出了……》……
章曦夕：=_=！！！！！。。。。。。
主编紫漓：这个名字好，哈哈哈哈！！^O^！！！
章曦夕：+1！！！哈哈哈哈哈哈！！！！！！>O<
主编紫漓：好，就叫《密室高｜潮•十四个男人同时射出了……》——黄金箭-。-！
章曦夕：GOOD+！~~~>_<~~~
主编紫漓：其实应该是12个男人-。¬-
章曦夕：其实是地下室高｜潮咩~~~>O<~~~
主编紫漓：哦啦，那种小事就不管了-_,-
樱影然：……悲摧的世界……捂脸……真是太悲摧了……明明是每每提到叹息墙就会忍不住哭泣的我，居然在这里笑喷了……悲剧啊悲剧！！！
-----------------------中场休息结束咯-----------------------
妖孽。
章曦夕抱着一摞文件走进朱利安的书房，看到里面的情景，在心里如此评价。她在门口停了一下，然后用很轻的脚步走进去。
有阳光射入的书房，显得色泽极暖，宽大的书桌上堆了许多文件，有一摞高高的文件整齐的叠在一边，其余都略显散乱的铺着，可以看出那一摞文件是处理好的。
桌沿搭着一只手，修长白皙如钢琴师的右手，懒懒的搭在桌沿上。少年躺在桌前的红木沙发椅上，左手肘支在沙发椅背上，白衬衣的长袖外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他用左手扶着额，微微□□的下颌线条细腻。浓密的长睫在睡梦中微微颤动，修长的眉毛安然的弯起弧度，如雕像一般挺直的鼻梁与翘起的嘴角。
少年抬起的双腿交叠放在沙发椅另一侧的扶手上，他就这样躺着休息，被文件劳累到忍不住就这样小憩一会儿。
白衬衣并没有扣好，衣领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健康光洁的胸膛，还有线条精致的锁骨，淡淡的阳光落在上面，引人注意，松散的海蓝色长发微卷着散在胸前，足以让人心动的画面。
所以，章曦夕说这是妖孽。尽管她一直觉得这具身体的主人，非常的囧。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章曦夕回过头，看到有侍女要进来，她竖起食指做出噤声的动作，不让人打扰他们上司的小憩。
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章曦夕准备离开房间，抬头，却看到一双海青色的眼睛含着微笑看她。
“朱利安少爷，你休息好了吗，哈哈，毕竟还是孩子嘛，多睡身体好，啊哈哈哈……”章曦夕若无其事的拍拍文件，走到旁边，摸着后脑勺爽朗的笑着。
朱利安刚睡醒的眼睛带着惺忪的水色，他懒洋洋的笑着将双腿放下，坐端正了身子，右手放桌上支着下巴，昂着头看向章曦夕：“西子，睁开眼就能看见你对我笑，我真是幸运的人。”
“少爷，你又没睡醒哟，哈哈。”章曦夕笑着摇摇头，然后从文件里抽出一份名单，笑着说，“管家爷爷叫我拿给你，喏，打你主意的豪门名媛的名单，亲爱的少爷，你可要小心出门被绑架呢，到时候财色双失就悲剧了啊哈哈哈！”
懒懒的扫了一眼那所谓的名单，朱利安努了努嘴，拉过章曦夕的左手，让她不得不跟着往他靠近了些，任性的少年满意的笑了：“即使那样，西子还是喜欢我的。”
脸皮厚。
章曦夕撇嘴，抽不回手于是作罢，她用右手食指点着下巴，道：“少爷，我不会喜欢你的，只要我出了这个门，我不记得你的样子和声音。哈哈，我都说过了呢，少爷记性真差。”
“那我就总让你看见我，只要看见我，你就还是喜欢我的，西子。”执拗的少年。
“啊，我算知道纱织的感受了……”小声嘀咕一下，章曦夕笑着用右手摸摸朱利安的头，“不可以随便和女孩子说这样的话，朱利安少爷你不是喜欢城户家的纱织小姐吗。”
“我一定娶她，可是我要西子看着我。”朱利安张着海青色的眼睛，笑着说。
“少爷。”章曦夕微微偏着头对他深情一笑。
“嗯？”朱利安疑惑的看她。
“啪！”少女带着爽朗的笑容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脑袋上，用上扬的声调笑道，“我亲爱的少爷，任性的小孩是不会让人喜欢的。”
“西子喜欢就是。”摸着被打的地方，朱利安仍然执拗的坚持自己的想法。
“啊，紫漓先生问我有没有新的稿子，我想，这次就写海皇波塞冬的转世吧。波塞冬转世成船王之子，向女王求婚，结果……”章曦夕扬起爽朗的笑容，用威胁的目光盯着朱利安。
朱利安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捂住章曦夕的嘴：“不许念！！你那什么鬼东西，那种故事，怎、怎么可以以我为原型！什么女王什么四角恋的……一点也不美！”
“那少爷你就专心工作，属下我还要寻找灵感~”章曦夕辛苦的挣脱朱利安的魔爪，喘着气笑道，然后吧嗒吧嗒跑出书房。
说着浪漫话语的少年，美貌迷人的少年，朝夕相处的少年，身价不菲的少年，如果是普通的少女，一定会有心动的涟漪吧。
章曦夕想着，走下回旋型的楼梯，爽朗的眼睛里隐隐出现的茫然。走到大厅的门前，听见远处海鸟的声音，她抬起头，眼中茫然。
刚刚对她微笑的少年，刚刚对她说着甜言蜜语的少年，刚刚让她觉得妖媚迷人的少年……是有什么样的五官，什么样的声线？
那是朱利安•梭罗。那是她的上司。那是她的房东。那是她的一个玩伴。
这是很常见的穿越女主惹桃花的线路。——可是，只是表象而已。没有人动情。
连想念都想不起，背过身，这个脑袋里，什么也不记得。章曦夕突然觉得很失落。试着去想念，想起的却还是一张阳光的脸孔，有金色的卷发，绿色的眼睛，还有带着坏笑的嘴角，那个切下一块披萨给她的男子。
【你想他。】另一个自己对她说。
“我想他。”章曦夕说着，依然笑着，却在爽朗的表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不再完美的爽朗。
【让我来掌握身体吧，姊姊】另一个声音蛊惑着，【姊姊，能够领悟法则的，只有我。】
有了力量，就可以靠近想要的。
“我拒绝，小夕。”章曦夕闭上眼，嘴角依然翘起阳光的弧度，只是失去了温暖。
【姊姊，你会求我出来的。】干脆的放弃蛊惑，那个声音这样说。
“哪怕你已经掌握金风水火土的基本法则，而我依然不懂战斗，我还是不要。”章曦夕说着，张开眼，眼里传达出固执的意思。
【我最爱的姊姊，你不懂战斗没有关系，由我保护你就可以了，从还未出生的时候开始，我就是唯一爱你的，姊姊……】
“……”章曦夕垂下眼，身周是阴沉的气息，嘴角依然带笑，眼里却一片冷然。
静了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对着天空露出明朗的笑，摸了摸后脑勺：“啊哈哈，又被告白了，被姐控爱上真是没办法啊哈哈哈哈。”
阳台上，朱利安在看着她的侧影。
刚刚的章曦夕，他看在眼里，亲近她，是因为相似的孤立，纵使原因不同，也一样的孤立。
从小在脱离同龄人的圈子长大，见到的只是利益、掠夺、欺骗、理智。朱利安骄傲而执拗，自有他的本钱，不屑于所谓的感情，不放弃自己的意念。想要的，去争夺过来；得不到的，千方百计去占有。填补内心的空虚罢了。没有所谓的温情，朱利安却拥有旁人穷极一生难得的东西。
财富、地位、容貌，这些都能让他得到他所想要的。——或许，只有感情是无法的，但是，经过从小的经历，朱利安认为，真正的情感都只存在于传说，在现实，无论亲情友情爱情，在利益面前，全都是虚像。
所以，这样认为的朱利安总是孤立的，渴望，而不信。他只相信，想要而已，想要就去夺取。
同样的，从小没有可想念的容貌和声音，章曦夕也是孤立的，因为没有。
同样是没有拥有的人，孤立于人群的两个人。
这样的两人却还是不同的，朱利安望着那道背影，然后转回了书房。
刚刚那股阴霾的时刻，其实忍不住想要安慰，但是若要安慰，必然要交谈很深，简单几句那不叫安慰。可是言谈深入，就破了距离。
这样就好。
深入了，一切美丽都打破。那些在利益面前脆弱之极的存在。
朱利安微笑着，翻开了文件。
日本东京。
“小姐，这就是‘西子’的全部作品。”辰已把一摞书放在书桌上，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漫画。
拿过一本书，纱织随手翻了一下，叹了口气：“梭罗家从哪里知道这些的，这些关于圣战的事情……那个‘西子’还没有查出来是谁么……”
辰已闻言愤愤不已：“这还不算，你看这都什么设定，小姐明明是伟大的雅典娜女神，可是这里面竟然污蔑小姐！特别是这个国家翻译的书名！”
辰已指着一份文件上写的，上面是——《密室里的1女6男》。
摇头笑了笑，纱织放下书，闭上眼睛，轻轻问：“送去训练的人现在情况怎样？”
“小姐，那十个人还好好的。再等不久，应该能成功取得圣衣回东京来。”辰已脸上还带着不平之色，但很乖巧的回答。
无声的长叹，显得早熟的纱织仰起脸，慢慢张开眼睛，天花板上是璀璨的星空图样，她看着那副星图，茫然的目光渐渐坚定。
“对不起……”
她的声音弱如蚊呐，尾音消于空中。
……
梭罗家举办了一次晚宴。
继三月朱利安•梭罗的生日会，再次在梭罗家家宅举办的晚宴，没有邀请旁人，只有梭罗家自己人。
六月二十四日。朱利安是那样说的：「为了我心爱的小公主西子。」
夜晚的海风呼啸，吹不进灯火明媚的大厅，弹奏出优美夜曲的钢琴，侍女与仆从穿行其中。华丽的大厅被装点出节庆的氛围。
朱利安在大厅内同管家谈笑，目光偶尔往回旋梯的上方看去，等待晚宴的主人公出席。
约摸半小时后，一道身影出现在朱利安注意的地方。
蓝紫色的卷发被精心梳理不见凌乱，黑色亮缎发带系在一缕发上结出好看的蝴蝶结，珍珠点缀在发间，圆润而光亮，戴着的眼罩用华丽的纹饰装点，更添绮丽。身上是设计华丽的蓬松公主裙，为了凸显少女良好的发育，采用了略显低胸的设计，在锁骨以下胸部以上的地方用黑色蕾丝掩盖，袖子是齐肘的荷叶袖，小臂戴着黑丝手套。脚下穿着银色的纤细舞鞋，在灯光下，有钻石在鞋子上反射出夺目的光线。
明眼人一下可以看出这件礼服出自于只服务于世界顶尖家族的那几位大师之手。
朱利安看着出现在眼前的少女，微笑着走过去，朝走下楼梯的少女伸出手：“晚上好，西子，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少年完美无邪的微笑与真诚的邀请，在灯光下，梦幻异彩。
走下楼梯的少女歪着头，露出爽朗的笑容，声调愉快的说：“抱歉，我拒绝。”
哗啦——
少年的笑脸仿佛碎了一地。朱利安脸部僵硬，扯了扯嘴角，一把拉过章曦夕，道：“还好没邀请别人来，不然丢脸死了！”
笑着被朱利安拉到大厅中间，章曦夕看着四周投来的眼神，都是梭罗家的人。
朱利安拉着章曦夕，下巴微微上扬，露出傲慢的微笑，道：“今天是最可爱的章曦夕十五岁的生日，今晚，大家不必拘束，让快乐传递给我最喜欢的西子。”
“……我已经很快乐了，少爷。”章曦夕小声说，还是没有扫他面子。
而朱利安大少爷一说完，就不等别人说话，拉着章曦夕就往大厅外跑去，他一边跑一边说：“西子，今晚你一定会难忘的。”
歪头，章曦夕眨着迷惑的眼睛。
朱利安拉着章曦夕一口气跑到了海边悬崖，他微微喘着气，却掩不住笑声，回头，扬眉，明眸皓齿。
“西子，你看——”
目光顺着朱利安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远处，海天一线。
临近海面的月，在海面洒下璀璨的银色，而平常波光粼粼的海面，此刻在汹涌着动听的声音，被月光吸引的海浪，哗啦、哗啦的涌着，向几乎与海面相接的月亮亲近着。
那是异常妖异的月，近的不可思议。
妖异的月，妖异的海，妖异的夜。
章曦夕怔怔的望着这片妖异的景色，心中仿佛豁达开明净的天空。
“西子，这片海域，是我拥有的世界！”耳边，少年自信昂扬的声音，在海浪的声音里，却那样清晰。
海域的主人，波塞冬。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