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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礼后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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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礼毕,不仅花欲燃,整个豹域都在大开筵席。
徐暖留守,徐夫人带着两位新成年,一起上了雪山谷地的灵泉山庄陪贵宾。
冠礼之后果然不同。
骨朵上山,再不需要湘王的白马天车。
他化身小豹头,极速狂奔,一双魔翅随即展开。
大白白马上伸给骨朵一个彩翅尖,助他初飞时,学掌平衡。
飞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上了重云环绕的雪山之巅。
豹域的灵泉山庄非常大,有好几座山头。
听大哥徐暖讲,之所以能建如此规模的仙府,多亏了尊上。
当时尊上帮忙,也有找回十族长老魂魄后,安于此处修养的意图,可惜没能如愿。
飞到山巅的白玉栏杆前,就听有不少人在此处聊天。
大白白刚化人形,还不太适应,
骨朵就想先带他去厢房,安静几日,慢慢学习。
两人刚一站稳,迎面来了一位形态妖娆,美貌足可上巫山榜,脸上神采飞扬的女子。
她开口落落大方:“道友,互相认识一下吧。”
突然被阻住去路,刚成人的青鸟帅哥马上炸了毛,警惕地望向来人。
骨朵见状,忙把他拉到身后,能来山庄的不是贵客也是贵客的亲眷。
骨朵无奈道:“感谢道友来参加咱们的成人礼,我是新晋的徐不迟,这是我弟弟徐青鸟。”
美女很大方,看向青鸟笑道:“道友不必紧张,在下就是被你和众多小豹头的化身惊艳到,我乃狐域白狐郡王小女,宋司野。”
徐青鸟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表情。
骨朵忙冲他眨了眨眼,青鸟眼神懵懂,却也知道止言。
骨朵笑道:“狐姬总管对我和豹域一直都非常照顾,殿下会去魂学院吧?都是同学。”
宋司野笑道:“是呀,同学之间,当守望相助。”
骨朵:“那是自然。”
魔帝啸傲凡瞧这狐族美女有点想缠住骨朵的意思,忍不住哼笑出声。
他举着酒杯走过来,笑道:“不迟,初次学飞翔,上来的还挺快。”
骨朵领着青鸟行礼,客气道:“陛下谬赞,全因有青鸟帮忙。”
啸傲凡继续关心道:“可有一直坚持淬骨?”
魔帝玄衣,负手立在白玉栏杆前,不畏山巅的寒风猎猎。
他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桀骜与轻狂,被凝练的恣意笑容里,有被权力加持过的矜贵与冷艳,饱满到很轻易就能挑起女魔内心的向往,和唯我独被宠的占有欲。
哪怕浅浅一笑,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狐族郡主不过看了他一眼,脸马上红了。
骨朵见他这样,在心里原谅了洛伊的年少无知,谁的年少不轻狂!
他笑道:“谢陛下,一直都有练,大多在铁匠铺里打铁。”
啸傲凡谈笑风声,一嘴的白牙特别显眼。
他挑眉道:“又是我那表弟给你出的笨主意吧?”
事关尊上,骨朵是坚决不会与他深聊的,以青鸟才刚化形还不适应为名,匆匆告辞。
行到游廊处,有侍者正托着银盘,四处走着送酒水。
骨朵抬手,侍者递过来酒盏,他接过,悄然变了个无比殷勤的小姿势。
端上前,嘿嘿道:“青鸟贤弟,小酌一口算是庆祝你为人第一天,你我从此同一天生日了。改日为兄带你出去吃喝嫖赌一小把,算是个怡情的好娱乐。”
江逾白对骨朵的轻贱小样,很是轻蔑。
刚想跳到他鞋面上蹦跶两下表示不满,忽然发现自己身材更修长,比骨朵还高一点。
最关键,他已失去了小红鹅掌。
江逾白很不适应地冷哼一声。
接过酒盏慢条斯理,不带任何烟火气地享用着灵气山庄独有的灵酒。
骨朵忍不住叹息,不知该如何教他些做人的日常?
大白白矜贵地应了一声,道:“以后记得,叫我徐青鸟。”
骨朵眼馋地看着他的美颈,开始后悔把鹅变成了人。
否则,还能搂着亲一口。
似乎看出了他垂涎,徐青鸟用力地哼了一声。
明明是嗔怪,声音里却带着磁性的温柔,好听到瞬间就把骨朵从失去萌鹅的伤感中转移了出来,加入到颜粉兼声控粉的队伍中,不能自拔。
必须继续宠着变成了人的徐青鸟。
大白白的化形太惊艳!
徐夫人一见他,不由自主地缓了面容,把弱子拉到身边,认真叮嘱一些做人的注意事项。
骨朵感慨着美人果然好待遇,就连凶煞一般的老娘,说起话来都是软语轻柔。
喝完了手中的酒,阿娘也不肯放人,骨朵只好离开,自己去孤独求败。
跟大佬到豹域来的老狐狸们,一见骨朵闲了,开始向他聚拢。
骨朵本就躲着啸傲凡,更不想跟他的人觥筹交错,胡话连篇,假装热络。
一拍手,这儿有咱娘坐镇,他干脆先躲了。
灵泉山庄好歹是他家的,后门在哪儿骨朵门清。
提了两坛烈酒,他跃出结界出门闲逛,可惜此处并非花欲燃,而是高岭雪山。
出了结界,除了万年不化的寒冰,啥都没有。
骨朵黑灯瞎火地逛了一阵。
星河璀璨,灌些辣喉的烈酒暖身,骨朵隔空与前世的母亲商王神聊。
他汇报了今生的小豹头已安全长大成人。
他告诉商王,会慢慢放出洛伊的魂能,完成她最初的夙愿,回归鸿蒙。
送强大的魂能回归混沌,留弱小的自己求生存,是骨朵想到的最好出路。
这事想想可以,真下了决心,潜藏在脑域里已经无主的魂能开始法理不容!
突然,天地轰鸣,至黑骤降,蛰伏的上古神魔血脉突然睁开了眼睛。
带着鄙视,愤怒于骨朵的狂妄自大!
一股要毁灭他这弱小载体的愤怒,迅速充斥了心间。
骨朵晃了晃一个没站稳,“咚”地仰头摔倒在坚冰上。
他习惯性地哎唷一声,摸了摸头,威压未散。
不远处一座冰山就在这时轰然炸开,一片雪幕后,走出位白衣人。
骨朵错愕地张开嘴,呼吸停滞,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用力揉了揉。
就听那人冷声道:“你总是太吵!”
说完,飞身而至,抬手就把骨朵揽到了怀里,冲天一指,压迫在骨朵胸口的威能瞬间消散。
“尊,尊上?!”骨朵以为自己烈酒下肚,直接疯了。
再次揉眼睛,米诺斯公爵已坐到了身边,侧头看着他,面有沉思。
骨朵眉心一跳,问:“尊上,你不冷吗!”
感觉不到他身上一丝人或魔该有的温度,偏偏骨朵知道他是怕冷的。
下意识地拉过尊上的手,骨朵一通猛搓,帮他取暖。
“嗯?”
米诺侧头,好像不明白骨朵为何这样问,手也没收回来。
骨朵心里暗讽:你明明就是畏寒体质,装什么装!
他抬高嗓音,再问一次:“尊上,我在问你,为何到冰山里去睡觉?”
公爵伸出手,懒洋洋地摸了摸骨朵的头,然后用力按了下。
道:“少操点心,还能长个,魔族会一直长到两百岁。还有,你刚才干嘛了?竟能惹来先祖嫌弃?”
骨朵沉默了。
他几次都怀疑公爵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后来一想,洛伊擅自离开公爵府,活着的时候尊上都没追究,一直只字未提。
早就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了。
可洛伊归墟后,尊上对自己和豹域的态度,又似乎说明他对洛伊,并非完全无所谓。
可不管是什么?
骨朵看着他的变化,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十年前,他的头发还是灰茶色呢,一头微微卷曲而顺滑的长发披散在腰间。
风袭,轻扬摇曳,残阳染发梢,配上湛蓝色的眼眸,飘逸又颓废的味道,融洽到相得益彰。
尤其走起路来,简直就让人挪不开眼睛。
“为何叹气?”公爵突然发问。
骨朵忍不住道:“尊上,不该贪凉!我小时候在妖兽域见过尊上的长发,染着傍晚的金辉,特别好看。”
骨朵微微垂下眼帘,掩盖自己的情绪。
公爵的头突然抵在了骨朵的肩上,这次除了淡淡的松香,就没有其它味道了。
骨朵坐着没动,他原以为自己多少还是了解米诺的,如今却发现很陌生。
当年洛伊在魔皇学院,米诺算是她,不多的几位好友中的一位。
小时候,米诺就知道自己将是伫立在米诺斯大陆最顶端的人。
就好像啸傲凡,知道自己将是掌权柄者,他们从一开始就做着准备。
眼前人已经是了,功法深不可测。
可他,似乎过的,并不好!
骨朵任他枕在自己肩上,米诺闻着独属于骨朵的气息,半天才笑道:“骨朵,我无事。”
骨朵双唇微启,侧头看他,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继续重复刚才的话:“你,以后不要再到冰山里睡觉了。”
米诺轻轻笑了一声,道:“你,以后不要惹我生完气,还要去惹惹先祖。”
骨朵噗嗤笑出声,问:“先祖若真生气了,该怎么办?”
米诺抬手触了触藏在他胸口的阴阳挂坠,道:“我来打你屁股,别人不行。”
明月终于穿过至黑,在夜空中游动,寒风带着雪刮到人脸上很疼。
骨朵抖开小豹服,披到尊上肩上。
米诺好像突然睡醒般,道:“酒有些上头。”
说完,他坐直了身体,站起来就走。
“送你回去。”
今夜的骨朵很乖,静悄悄地任他拉着,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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