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黑魔法与灵魂魔法 ...
-
“……校长。”
他没想到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邓布利多出现在卢修斯惯常的画框里。
“早安，西弗勒斯。我听说你……们，”邓布利多说这看了眼他和对面的画像君：“想打听点关于格林德沃的事情？”
“……是的。”他瞪了眼画像君才回答：你不是说就问一下吗怎么他画像都过来了？
画像君也皱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老狐狸！
邓布利多带着有趣的表情看了看互相瞪眼的画像和少年，微微一笑却明智地选择不发表意见：“你们想知道什么？”
“格林德沃他……他是否有任何后代？”
一道非常浅淡的阴影从邓布利多向来锐利的蓝眼睛中一闪而过，然后老校长沉着地开口：“我不确定。”
注意到他的诧异表情，邓布利多解释道：“我知道他曾经高傲地说过没有一个女人有资格为他生下后代，但我也知道他在……入狱前有过，几个长期的伴侣。他是从来没有指认过任何的继承人，但这并不排除他没有任何子女的可能性。”
“难道德国魔法部的脑子里全是鼻涕虫，在他被捕后都没有人追查过吗？”
“为什么要追查呢？就算他有什么家人也没有参与他的计划。”
“哼，你倒真是从来没有变呢！”他讽刺地扯下嘴角，这个邓布利多，总是习惯性把别人想太好，哪怕是第一代黑魔王的家人也一样。
“西弗勒斯，我一直相信很多时候如果能给人多一次机会，事情会大有不同。”
“啊。”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他抿抿嘴唇：“但是，现在有个是自称是格林德沃后代的人威胁到德拉科一家的安全。”
“噢，这样。”听此邓布利多轻轻地说，略一思索：“我相信你并没有见过那人的样子吧？”
“没有。”他想起那个柔滑优雅却包含危险的嗓音：“但我相信德拉科见过。”
“那么，请你让德拉科给我看看他记忆中那个人的样子，好让我确定。毕竟，自从格林德沃和伏地魔垮台后，想打着他们两人旗号招兵买马的人并不止一个。”
“好吧，我会去和德拉科谈谈的。”
“既然如此，那么我祝你日安。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随时到校长室找我就好。”
“就……这样吗？”望着邓布利多隐去的身影，他不由愕然。连原因也不细问就答应帮忙，这也和他记忆中那个事无巨细全都要了若指掌的老格林芬多实在太大相径庭了。
听到他的自语，逐渐隐去的画像再次显形：“是的，西弗勒斯，你已经向我证明过我能无条件信任你，所以在你觉得合适的时候再向我解释原因吧。至于德拉科，我知道他和哈利处不好，如果现在能有什么他愿意去求助的人，总是件好事。”
——————————
山楂木魔杖从铂金色长发中引出一线闪烁着银光的细丝，越抽越长，然后逐渐在杖头聚集起来，形成一个坐在扶手椅上的中年人的形象。
与马尔福家铂金色的长发不同，中年人及肩的长发是黄金般闪闪发亮的颜色，有着希腊式宽广的额头和北欧人深邃的五官，蓝灰色的眼睛近乎透明，在火光中闪耀着戏谑地令人发抖的危险光芒，修长有力的手指漫不经心地玩弄着一枚鹅蛋大小的水晶球，而水晶球正中有一团浅蓝色的光球正散发出幽幽的银光。
“那是……”阿斯托莉娅的灵魂，碍着邓布利度在场他没说全。
“……是的。“德拉科点点头。
“嗯，嗯。“邓布利多仔细地看着那记忆中的中年人，最后终于抬起头看向两人：”确实像是个麻烦人物，但是，这个人不可能是格林德沃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这是德拉科。
“你确定？！“这是他。
“格林德沃家和哈布斯堡家族中的巫师多代有联姻，因此也遗传了这个王朝家族那种下唇明显比上唇要厚些的面部特征，这个人，恐怕是恰恰相反呐。人们现在见到格林德沃的照片大都是他年长以后的形容，所以没留意到这些细微的差别，也是情有可原。”邓布利多的语气平常地就像在谈论天气。
“这岂不是说，线索就这么断了？”听着老校长的话德拉科的脸色逐渐灰白下来：“该死！”
“也不一定。”邓布利多举起一只手指：“他的长相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
“谁？”
“阿瑞斯•德兰索。曾经是格林德沃的得力下属之一，沉迷于黑魔法中的灵魂魔法，但是他显然没有伏地魔的才华，在一次失败试验中被炸得魂飞魄散了。但我相信他曾非常执意培养自己的两个儿子继承他的研究。”
“我会去查查看，谢谢您。”德拉科说。
“好主意。这样，德拉科，你介不介意我和你教父单独谈谈？”
“当然，邓布利多教授。”马尔福的家主站起来，向老校长和阿尔杰农略一点头致意，快步走进壁炉，随即消失在碧绿色的火焰当中。
等他教子的身影已消失，他冷哼出声：“怎么了？还是忍不住要多插手点儿进来？”
“西弗勒斯，别忘了是你把我这个可怜的老人卷到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里来的，虽然他只想安安稳稳过悠闲日子。”
这就叫乱七八糟了，第一次第二次巫师战争呢，你就使劲装吧，他腹诽，脸上却不带出来：“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我想和你谈谈那个奥黛丽，她过去中的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
“德拉科，你可以过来了。”把一把飞路粉丢进炉火里，他冲着壁炉喊。
转眼之间，铂金贵族就出现在魔药办公室里。
“你想到什么了吗？”看到教子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问。
“我刚才一直在想，我们之前是不是想得太远了。”
“说详细点儿。”
“我一直以为家里的这些事情都是断绝德国的莫里斯公司的生意引来的报复。但是如果不是呢？如果莫里斯公司那个自杀的卡尔•德森其实也是他们迫不及待想摆脱的包袱呢？所以这几年他们都对我逐渐断绝生意上的往来不置一词，或许是也在心里庆幸不必动手就逐渐抹掉了德森留下的麻烦包袱。如果……有人窥破了我打算退出的心理借对方的名头讹诈我呢？”
“但是，伤到你妻子的是很高深的黑魔法，不是个随便哪个逐利之人都会的。”他提醒对方：“特别是第二次巫师战争后魔法部对黑魔法的控制是空前严格。”
“也许是个刚好和这方面有接触的……他是离我很近，但不会，他不可能知道。”
“你说谁……啊，他，为什么不可能呢？达林顿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他想起某次和麦格的谈话，不由眉楞骨一跳。
“虽然他已经在霍格沃兹教了十五年，但我不可能信任他到咨询他这方面的东西。”
“可你用过学校的图书馆的禁书区吧？”
“当然。”德拉科摇头：“家里的黑魔法书早就被那老韦斯莱没收个精光。”
“那他就有可能刚好在查同样的书却被你借走了？他作为黑魔法防御教师是有权限动一切黑魔法资料的。”
“可他要是那个人根本不需要和我去查同样的书——等等，他可以把我真正需要的书先借走，然后留下会误导我的书！”
“也有可能。你想过你儿子上学期魁地奇比赛出事的情形没？”
“查过了。后来查出来那飞贼被想赢学院杯发疯的赫奇帕奇做了手脚，打算先把最强的斯莱特林和格林芬多搞垮再说。那学生已经被他院长不通报地开除了。”
“真的？可那学生能在什么时候做手脚，做裁判的达林顿上场前都没发觉吗？”
德拉科思索了一会儿：“其实细想下来他都有嫌疑，不过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如果没有原因他不需要做任何这些事情。”
“他过年在学校吗？”
“我想是的。”
“那就去问问他。”
“但是……你的意思是？”
“我去问问他，他应该还不会对我有所防备的。而在这期间，我希望你和普林斯小姐谈谈。”
“奥黛丽？！”
“是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救世主，对他的这个得力手下没有好感。但是我认为他的这个斯莱特林手下加入傲罗司并不仅仅是为了追随波特的所谓崇高理念，你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而且我听说她精通黑魔法，或者能帮你找出你刚才提到的原因。”
见他的教子还在犹疑，他厉声说道：“德拉科，把那些无用的骄傲都给我收起来！你是斯莱特林不需要我来手把手教你什么是利用不疑！”
说罢，他裹起披风朝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
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钉着铁条的厚重木门被很有礼貌地敲了几下，然后是一个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达林顿教授？”
门后传来隐约的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后露出个五十来岁的胖老头有些憨厚的圆脸，看到穿着格林芬多制服的少年后随即露出和蔼的微笑：“这不是阿尔杰农吗？怎么，你新年没回家吗？”
“我……”少年好像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下意识地把怀里的书搂了搂紧：“我……昨天和妹妹出去玩的时候……不小心……让她受伤了，妈妈陪她去圣芒戈住院，爸爸很生气，让我自己回学校……反省。”
“噢，这听起来真糟糕。”达林顿教授的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不过，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吧？”
“当、当然不是了！”少年抬起脸，着急地分辨道 ：“治疗师说她只要在医院待几天就会痊愈的。”
“那就好。”胖老头点点头：“年轻人，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我刚刚去图书馆看了会儿书，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了，进来，孩子。”
黑魔法防御课办公室——也是他曾经使用过的一个办公室，面积不算小，但是由于哥特式的石天花板极高，总是让人有种身处井底的错觉。厚重的原木办公桌和堆满大小羊皮纸卷拥挤不堪的书架都还在原来的地方，当年乌姆里奇挂满壁炉两旁石壁的彩绘猫瓷盘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泛着幽幽蓝光的类似天文图的金属罗盘，以及类似蒙克利夫太太很喜欢的那种麻瓜所谓后现代艺术的奇形怪状大小不一的装饰品，石板地上多出了些在熊熊炉火中若隐若现的银色细线，但在银线聚集处却摆着个和“疯眼汉”穆迪当年那只七层箱子一般钉满铁条的巨大木箱——灵魂魔法器物和魔法阵，也许还有空间魔法的？虽然不是他擅长的范围，但他却愈发肯定了自己这次找对了方向。
“请坐。”达林顿的话打断了他的沉思：“你想问什么？”
“啊，关于……伏地魔。”虽然现在的学生大都能毫无顾忌地说出这个名字，但对于当年战后幸存的人来说它却始终是个带着深深禁忌与彻骨寒意的称呼。
“这可是个很深奥的话题——对二年级的学生来说。”
“宾斯教授讲魔法史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他为了永生曾经用一种邪恶的魔法将灵魂分割保存起来，是吗？”
“——是的。”达林顿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办公桌对面的男孩，犹豫了下才回答：“你是想告诉我你在对那种魔法感兴趣吗？”
“当然没有。”少年有些慌乱地摇摇手：“我的问题是，为什么灵魂被分裂后可以保存，但作为完整的一体却不可以呢？”
“你的意思是，就像当我们死去的时候，灵魂离开身体而去那样？”
“是的。”他点头。
“嗯，你这孩子的想法真有趣……叫我怎么跟你解释比较好呢？”穿着紫色吸烟服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把手肘支在桌子上，双手合在一起，食指顶着下巴，灵活的小眼睛转了转，才不急不徐地开口：
“用通俗易懂的话解释，就是完整的灵魂都会受到一种吸引力，一种来自阿瓦隆世界的吸引力。当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他生命肌体的活动足以抵消这种吸引力。但当生命力量消失后，灵魂就会不受限制地朝着那个方向而去。但是用邪恶的方法分裂过的灵魂不再能被阿瓦隆世界所吸引。”
“阿瓦隆世界？”他装出迷惑不解的表情，心里却想这该死的老头真能胡说八道。
“没错，所有的巫师死后都会去那里见梅林，而他会在那里给我们指出下一步的路径。”
“可是，不是所有的巫师死后都会见到梅林，对吗？比如学校里的幽灵，或者画像？”
“幽灵和画像是两回事。”听到这个问题达林顿的表情开始轻松：“画像只是死去巫师临终前所有记忆的一个镜像，是可以通过魔法唤回的。幽灵则是有未偿心愿，游荡在世间的灵魂。”
“你的意思就是说，但那些离开了身体的灵魂却没被阿瓦隆世界带走的？”
“没错，但那需要非常强烈的未偿心愿。非常强烈，孩子，不是你在早餐上没吃到自己喜欢的果酱那种轻易的未偿心愿就可以促成的。”达林顿摇摇手指头：“而且，在人世游荡久了的幽灵与阿瓦隆世界的联系会逐渐减弱到没有，这时它们就再也去不到任何地方，不生不死，永远在世间飘荡……这不是件吸引人的事情，对吗？”
“不会。”他装出受教了的样子摇摇头，又开口：“但还有一种情形是怎么回事呢？就是——我从《预言家日报》上看到过……摄魂怪。那些犯下重罪的巫师会被摄魂怪吸走灵魂，可你又说灵魂离开身体后会被阿瓦隆世界吸引，那又怎么能被摄魂怪……”
“真不晓得和你这么大的孩子讨论这些到底合不合适。怎么讲，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摄魂怪是一种非常古老和邪恶的魔法生物，他们有能力将人的灵魂从身体里分离出来，然后转化成自身的养料，但对于它们这种靠像快乐感情或者起他没有实体的人类成分的生物而言，许多快乐的感情和一个可怜的人的灵魂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也就是说如果用许多快乐的情绪，是有可能换下一个人的灵魂的？既然摄魂怪是受魔法部控制的，那么也许可以控制他们进行这种交换了？”他眼波一闪，问题陡然犀利起来。
达林顿一惊，看似和蔼的眼神里顿时多了层防备。假装没事似地放下手肘站起来，他背着手朝壁炉走了过去，声音听上去有些发闷：“理论上是的。但是孩子，你问得太多了。如果你是真的有兴趣，我以后会很高兴在七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选修课上与你继续讨论这个问题的。”
粉色的薄唇边闪过个与少年面孔毫不相称的冷笑，他淡淡开口，却并不接对方的话：“也就是说，如果谁掌握了魔法部的办法就有可能控制住摄魂怪来进行袭击？或者更进一步，去控制、改良或者重新培育这种魔法生物，让它可以完整摄取人类的魂魄却不食用而是交给控制它的巫师？”
“谁让你来问这些有的没的？”壁炉前的老巫师陡然转身，火光的阴影中胖脸上已经是半丝笑容也无，神情阴郁得可怕。
“我只是好奇而已。”他也推开椅子站起来，冰冷幽深的黑色瞳孔直视对方：“魔法部五年前曾经有份内部报告说阿兹卡班失踪了三个摄魂怪，傲罗追查中。但他们谁也想不到那些摄魂怪居然会被德高望重的霍格沃兹教授藏起来，而且一藏就这么多年吧？”
他边说边朝那只大箱子挑挑下巴：“这个箱子的铁条上有控制摄魂怪的魔法，里面装的什么其实不是那么难——”
他陡然住口，敏捷地一低头，躲过达林顿遂不及防挥动魔杖发射过来的无声咒，紧接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他身后那把结实的中世纪风格的实木椅子已经在石墙上撞个粉碎！
几乎他抬起头的同时，那么胖的老头居然已经如同鬼魅般飘到了他的面前，魔杖指向他的额头！而他的魔杖也几乎同时指上了对方胸口！
“梅林的胡子！”短暂的僵持后，达林顿低头看看指向自己胸口那柄熟悉的桦木魔杖，又看向十三岁少年的稚嫩面孔：“梅林的胡子，斯内普！我简直不敢相信是你，你居然真的利用别人的身体复活了！完整的灵魂！你是怎么做到的？！”
“达林顿，”他冷笑：“我亲爱的曾经被我扔进湖里的赫奇帕奇学长，看来你的灵魂魔法现在学得没有我以为的那样差嘛——当年你要有现在一半出息也早就能加入食死徒而不是装什么仁人志士去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彼此开诚布公地来谈一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黑魔法与灵魂魔法
